老爷子无视欧阳水儿脸上那种能让全天下男人都会怜惜的表情,皱着眉,冷冷呵道,“站住!”
“你是谁?打哪儿来的?”
欧阳水儿心里咬牙切齿,面上泫然欲泣。
“爷爷,我是水儿啊。”
谁?
陈老爷子老脸上满是不解,这名字他压根就没听过。
莫不是这女人欺负他年纪大记性不好,想哄他吧?
“欧阳水儿,我是欧阳水儿啊,爷爷。”
欧阳水儿急了,看老他子一脸怒容,分明就是不认识他。
陈老爷子又仔细想,可翻来覆去,也没在脑海里翻出这个名字来。
他的老战友好像没姓欧阳的。
“我跟陈大哥在一起见过爷爷的啊。”欧阳水儿一脸娇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陈大哥?
陈老爷子瞬间明白了,他家老大在商界赫赫有名,不光会赚钱,而且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往他床上爬。
这女人,恐怕就是其中一个。
一想到这些,他就生气。
四十多岁的人了,连媳妇都不愿意娶,都是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害的。
哼,叫他儿子大哥,叫他爷爷,他有这么老吗?
果然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没一点礼貌。
老爷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想瞅见欧阳水儿。
欧阳水儿这下真急了,她要是不想办法在这里扒上陈老爷子,出了这林子可更没戏。
谁不知陈大少虽然风流,可最孝顺,要是能先让老爷子承认,那妥妥的就是陈家大太啊。
想当初,她跟在陈大少身后三个月,也不过是让陈大少带着出去遛过一圈,就连那次到陈家,也是阴差阳错,她背后使了好大手段才得的一次机会,可自从那次,陈少就不再见她。
“爷爷,这次我听陈少说您老在这林子里走丢了,所以我才……”
欧阳水儿一脸担心,满眼关怀,表情十分到位。
才什么?
才进来救我吗?
啊呸!真当我老头子眼瞎,就你穿个高跟鞋,红裙子,脸上搽脂抹粉的,是来救人,是来勾人的吧?
老爷子磕磕手里的烟斗,有些担心地看向林小晚。
这丫头都睡了半个小时了,到底行不行啊!
还有那三个混小子,老子都要死这里啦,这不三不四的女人都能找到这里,那三个混小子怎么还没进来?
还有他那四个老伙计,也不知被那变态的家伙给关在哪儿?
老爷子心底也有些怕怕,生怕那坏蛋再跑出来,他可连人家手指头都打不过。
林小晚早醒了,可她不想睁眼。
就听着那个叽叽喳喳,娇柔做作的声音,就让她想吐。
啧啧,这女人居然能跟过来,倒是坚韧。
欧阳水儿搓着白嫩小手,心里想抓狂。
以往碰到那些男人,不管老的少的,看到她这张脸,都给迷得三魂五倒的,可这陈老爷子怎么就半点不动心。
“老爷子——”
她眼泪汪汪,嗲着嗓子往陈老爷子靠近。
她就不信,凭她我见犹怜,外加倾城美貌,连个糟老头子都勾不上!
老爷子哆嗦着身子,一个烟斗敲了过去。
我的奶奶哎!这女人居然想勾引他!
林小晚笑喷了出来!
真是——
长见识了!
这小的不行,老的也行,真是荤素不忌啊!
陈老爷子老脸一红,赶紧挪挪身子,远离欧阳水儿。
他这一辈子的清誉啊!
林小晚爬起来,一脸严肃。
“老爷子,你那四个朋友没在这儿?”
陈老爷子也左顾右看,摇摇头。
自从在林子里被突然出现的一阵浓雾给包起来,他醒过来就在这儿了,压根就没见到他那四个老友。
林小晚点点头,道,“找。”
然后率先往外走去。
没办法,她不敢留这儿,她怕她忍不住,再笑喷。
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没死在这毒林子里,反而被她笑死了,她可赔不起。
等走出这个房间,林小晚就真的再也笑不出来。
周围四十九口大缸,林小晚第一次看见时,有二十口里面是有人的。
那些人虽然半死不活,却都还吊着一口气在。
可现在,那些人,却全都死了!
陈老爷子倒抽一口凉气!
这些人,死得可真惨!
缸里原本绿色的奇怪液体,这会儿都已变成黑红,被人的血液给浸得变了颜色。
血液的味道混着那些液体的味道,又腥又臭,熏得人想吐。
林小晚却站在这些缸前,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这丫头心太善了,这些人的死可跟她没一点关系啊!
老爷子心里感叹着,想要上前安慰一下林小晚。
欧阳水儿就从他身后窜了出来,胳膊一伸就搭在老爷子的手上,“老爷子,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呕,啊——,这,这么多死人——”
欧阳水儿白眼一翻,顺势就倒在了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手一哆嗦,就要把欧阳水儿给扔地上。
“地上有毒。”
什么?
老爷子一惊,这才看到地上也满是血水,从缸底蜿蜒流出。
黑红色的血水,凡是流过的地方都冒着青烟。
“丫头,往后站啊。”
老爷子急起来。
林小晚没有往后退,反而迎着血水又往前一步。
下一瞬,已经退到安全地带的老爷子愣住。
那些血水在经过林小晚身边时,十分神奇的绕过了林小晚的脚,然后再往下流。
这,这是什么手法?
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他想起一直在京都流传的陆大师。
据说陆大师是茅山龙虎门的第八十七代掌门,尽得茅山真传,能见鬼能会仙,会仙人之术。
之前对这些说法,陈老爷子一直嗤之以鼻。
即便在这林子里见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不过是想到是从岛国那边传来的一些害人的东西。
可此时,他脑袋里却忽然浮现,那些人所传的仙人手法。
能请仙,能驱鬼,能长生。
想到最后一条,陈老爷子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得快起来。
就连一直扶在手上的欧阳水儿他都给忘记了。
活到他这把年纪,要说不想长寿,那是假话。
可下一瞬,他的心忽然又冷下来。
眼前这二十口缸里,那些人心脏处那个黑漆漆的洞忽然让他整个身子都凉起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