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穹在一旁等候了许久，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转头看去，龙玉儿和晓阴阳换上了新衣服，站在杭清穹身后的不远处。
两人显然都是刚出浴没多久，龙玉儿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披散着，衣衫也没有穿好，只是随意地套上了，就匆匆跑出来见杭清穹。
晓阴阳就比龙玉儿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一些，特地用灵力将自己的头发蒸干，穿戴整齐了才出来。
“那兄妹俩已经走了？”杭清穹问道。他猜测晓阴阳之所以这么久没出来，或许也是因为明阳和虚阴还有一些话想要对她说。
“嗯。走了。”晓阴阳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杭清穹会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们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们泡了这么久，是因为玉儿喜欢。”
“是么。玉儿如果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多带你来泡泡温泉，好不好？”杭清穹看向龙玉儿，笑道。
“好呀！”龙玉儿用力点点头，身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又散开了一些。
杭清穹上前去，帮龙玉儿整理身上的衣衫。他的动作很小心，而龙玉儿也就乖乖地不动，让杭清穹为自己整理。
“关于明阳和虚阴的事情，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杭清穹转头看了晓阴阳一眼，“当然，不强求你。我只是很好奇。”
“跟你说说，倒也无妨。我们边走边说吧。”晓阴阳道。
“好。”杭清穹点了点头，带着龙玉儿，和晓阴阳一起往山下走去。
“我怀上明阳和虚阴，其实是一个意外。你可能以为，是我年轻的时候跟哪个男人一起乱来了，才怀上他们的，是么？”晓阴阳笑着看向杭清穹。
杭清穹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以为晓阴阳或许也曾“年轻过”，所以才犯下了错误。
但现在听来，似乎关于明阳和虚阴的出生，也另有隐情。
“其实并不是。这两个孩子没有父亲。在四十多年以前，我去了一个遗迹。在那片遗迹上，有许多关于两仪之力的秘幸。也正是归功于那一处遗迹，我们现在两仪才能如此壮大。在这四十年里，我对两仪之力的感悟进步飞快，同时也对这天地间的运行规律有了一些隐隐的体悟。”晓阴阳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然而，代价也终究是会找上我的。”
“就是明阳和虚阴吗？”杭清穹问。
“是的。”晓阴阳点点头，“当我身处那座遗迹的时候，我的体内就已经被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后来生根发芽，以我自身为鼎炉，孕育出了一个极阳元体和一个极阴元体。也就是明阳和虚阴。”
“还有这般事情。”杭清穹微微皱眉。这个结果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么，你后来为何要杀了他们？”杭清穹又问。
这一次晓阴阳沉默了许久。
然后她低声说：“其实这件事，或许确实是我做错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反省我自己。他们在十五岁的时候被我杀死，然后被封印了足足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们。”
杭清穹不做声，等晓阴阳继续讲下去。
“杀了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在他们的身体里，其实一直都寄宿着另外一个意志。正是那两个意志，当初创造了那一座遗迹。那是天荒时代的遗迹，同样是极阳元体和极阴元体。他们联手创造了这个遗迹，将自己的神识封存其中，等待着将来有一天苏醒。”晓阴阳说。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种子，其实也是他们两个的神识？”杭清穹马上明白了晓阴阳的意思。
“不错。”晓阴阳点头，“明阳和虚阴的体内有另一个意志。他们刚出生的时候，那两个意志也依旧在沉睡着。但是随着他们两人的成长，那两个意志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那两个意志已经开始逐渐苏醒。”
“那你就非要杀了他们吗？”杭清穹还是不解。
“那两个意志极其强大，毕竟他们曾经是天荒时代的存在。如果任由他们醒来，明阳和虚阴会死，同时或许会对这个世间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危害。极阳元体和极阴元体的破坏力，不能以一般修士的修为来估量。”晓阴阳解释道。
杭清穹点头表示认可。他不知道明阳的修为，但是明阳的修为绝对是不如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杭清穹同明阳战斗，都会显得束手束脚。
如果是两个天荒时代的极阳元体和极阴元体，修为甚至在渡劫境之上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是足够毁灭九州大陆的一股力量。
毕竟明阳和虚阴联手的攻击，杭清穹也是见识过的。
“所以，我就杀死了他们。我试图抹除那两个意志，然后将明阳和虚阴的神智保留下来。但是我最终还是失败了。”晓阴阳语气低落，“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因为最终我也没有达到我希望的结果。他们还是醒了，还带着对我的怨恨。那两个神识我也依旧没有抹除。到头来，我似乎什么都没做。”
“但你还是做出了你的努力。”杭清穹安慰道，“为什么不把这些跟他们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晓阴阳摇了摇头，“这些对他们，对我，都太沉重了。现在，我想他们至少可以以自己的意志多活几年。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的。而且他们现在为九子所用，将来……”
“将来的事情，就将来再说吧。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成为九子的走狗。”杭清穹打断了晓阴阳的话，说道。
晓阴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一暗。
杭清穹和晓阴阳同时一惊。
“怎么回事？”杭清穹感觉冥冥之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具体究竟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这天，变了。”晓阴阳抬头，“空中的星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