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人?我看你才是吧!”
童嘉文冷笑着绕到她面前,“你连小uncle这十年,没有回过的原因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说我是外人!你才是,自始至终,我们三个之间的局外人都是你!”
“什么意思?你知道封尘不回国的原因?”
“当然!”童嘉文的表情非常嚣张,一字一句清楚说道,“他刚到M国的半年,为了调查案件真相,中了凶手的陷阱,重伤了头部,如同植物人一般,在医院昏迷了九年!一年前,才回复意识的!”
……
童嘉文的话,让童心丈人有点懵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刘丽在身后扶了一把,小声问道:
“madam,您没事吧?”
“没。”
童心摇了摇头,只觉得双手瞬间变得冰凉。
“他受伤昏迷九年?”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嘴唇有点颤抖,却还是努力克制着声音,不让别人听出异样。
“怎么?堂姐不会是现在刚知道这件事吧?”
童嘉文冷笑道,“童心,你真的很差劲!枉费封尘豁出性命的爱你!”
童心的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咽喉上下滑动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朝着病房门走去。
“童心,你脸皮真厚!这个时候,还有脸去看小uncle?”
“有没有有脸,不是由你来评断的,我和封尘的相处,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局外人指手画脚。”说完,不理会童嘉文如何叫嚣,推门走进观察室,对着一旁的护士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可以,先跟我去换件隔离服吧。”
“好。”童心跟着护士进了更衣室。
童嘉文想冲进去捣乱,结果被刘丽他们拦了下来,直接拉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童小姐,这里是医院,请您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否则我们警方是可以请您离开的。”
“你们,你们这是假公济私!”
童嘉文气得脸颊通红,张牙舞爪地推开刘丽他们,想再次进入病房观察室,就看到邹学凯好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
这个情况,让童嘉文望而却步,她鼓足了勇气,走到邹学凯面前,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对方的胸口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再抬头朝着邹学凯瞪去,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莫名地咽了一下口水,退后了两步,妥协道,“算你们狠!”
紧接着,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童心换好了隔离服,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种仪器的封尘,眼泪缓缓滑落。
她慢慢走到病床前坐下,轻轻握起他的手,情绪有点激动。
“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因为受伤昏迷,才没办法回来的?”
她低着头,小声抽泣:“你好坏,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差劲!明明是警察,却什么都不知道。”
病床上,封尘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只听到心跳仪有节奏的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童心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轻轻磨蹭着:“尘尘,拜托你,快点醒过来。还记得,你去桃巫山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只要平安无事,我们就结婚。我们去F国领证,然后度蜜月,你说好不好?”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十分哽咽,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尘尘,如果你现在醒过来,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对你任性发脾气,更不会不理你……否则,我就反悔了,所以,你快点醒吧。”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静默了好久,看着他,道:“为什么你还是不醒呢?不会是生气了吧?那我道歉,我刚才是骗你的!即使你现在醒不过来,我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只要你愿意醒过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到了吗?封尘,我一会都听你的,所以,别再睡了。”
封尘听着她的话,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可是童心并没有看到。
她依然哭得非常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用力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板着脸,道:“封尘,你够了!不许再睡了!否则,我就不要你了!听到没有?你再睡下去,我去找学长做男朋友了!到时候,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话到这里,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静静凝视了封尘好一会儿,扑倒在床沿处,大哭起来。
这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
病房的护士开门道:“时间到了,请离开病房,让病人好好休息吧。”
童心听着她的催促,没有说话,抽着鼻子,擦了一下眼泪,低低地“嗯”了一声。
“马上。麻烦您到外面等一下。”
“好,你尽快。”小护士点头,关上房门。
童心深吸了口气,再次握着封尘的手,道:“好了,我刚才说的也是假的,故意气你的。不管你要睡都就,我都会等你的。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否则年纪大了,身材走样了,穿婚纱不好看的。”
说完,她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转身走出病房。
病床上,封尘的手指动了一下,似乎正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
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童心走出加护病房,看到童嘉文坐在休息椅上,没有说什么,对着一旁的刘丽和华隽他们,道:“好了,都别杵在这里了,先回警局吧。”
“可是,封教授他……”
“有制服警员看着,没事的。”
童心抬起左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道:“我们必须尽快抓到在逃的江明,这样才能确保封尘的安全。所以,走吧。”
说完,带头往电梯处走去。
童嘉文看她离开,立刻起身,想要进去病房,却被门口的两个制服警员拦了下来。
“抱歉,探病时间已经过了,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拜托,我是伤者的侄女,”童嘉文怒声质问,“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呀?”
“这位小姐,是医生和护士说了,现在不是探病时间,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只能在这里守着,不能进去。”
其中一个制服警员,算是比较温和友善地解释了原因,伸手把人拦在了门口。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童嘉文气得跺脚,想冲进去,又不敢真的在警察面前撒泼,只能回到休息椅上坐着。
另一头,童心和重案组其他成员到地下停车拿车。
其中,华隽和童心坐同一辆车子,剩下的三个人一辆车子。
当华隽把警察开离医院的时候,就听童心跟文经发开启了语音通话,“阿发,你立刻查一下,十年前,封尘是为了什么案子,追查到M国的?”
“稍等。”文经发立刻打开笔记本,查找资料。
“madam,这个问题,没有记录。不过,按照封教授离开的时间推算,当时是童国栋督查在跟进一个‘离奇死亡’案。”
“离奇死亡案?”童心略带疑惑道,“是什么?我怎么没有这个印象?”
“这个案子,我知道。”身旁,华隽第一时间接了一句,道:“在您给孙雪梅的丈夫张斌做笔录的时候,我还跟封教授提过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呢。”
“什么案子?”童心满是不解道,“说来听听。”
“就是十年前,也是在一个僻静的山林,发现了一具尸体,跟孙雪梅的死相差不多。”华隽认真回忆起来,“当时,凶手是死者的丈夫苏天麟,目前这个犯人,还在狱中改造呢。”
“死者叫什么名字?”
“死者姓欧,叫欧洋。”华隽说话的时候,文经发已经把案件资料调了出来,发到了童心的平板上,说:
“madam,关于十年前的案子详情,已经全部发送给你了。”
童心低低应了一声,立刻点开查看。
“你说,你在我审问张斌的时候,跟封尘提过十年前的案子?”
“是。”
“他怎么说的?”
“封教授说,十年前的案子已经结了,跟现在的案子,没什么关系。”
华隽把封尘的话说给童心知道,蹙眉想了想,道,“但是,今天听那个童嘉文小姐提到封教授10年前是为了查案,才去M国,我在想,会不会是有所关联的,只是封教授不想让您知道?”
“他去M国调查,也就是说,在当时的M国,可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童心认真推理了一下,便对着文经发,道:“阿发,找M国的国际刑警查一下,看有没有类似的死亡案件,没有告破。”
“OK,给我一点时间。”
文经发立刻照做,在网络上联系了M国的国际刑警。
童心继续翻看着平板上的案件详情,问道:“这个案子,凶手苏天麟,有没有说,是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妻子?”
“有。”华隽点了点头,道,“当时,苏天麟说,杀死妻子,是因为妻子要把婆婆送去养老院。”
……
闻言,童心的眉心皱了起来,小声道,“又是关于孝道。”
“嗯,所以我才觉得类似。可是,封教授说,当年的案子已经结了,跟孙雪梅的案子,肯定没什么关系。”
“他说谎。”童心还是了解封尘的,尤其是知道他为了调查案子受伤昏迷了九年,便明白他当时跟华隽说那些话的原因。
“他是怕凶手太厉害,同样会设置陷阱,伤害到我们。”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暗了几分,半眯着眼睛道,“对了,我还记得江明想杀我的时候,耳蜗里带着东西,似乎是有人在给他指示,教他怎么对付我。”
“真的吗?还有这样的事?”华隽的表情很是震惊,小声道,“这么说,江明的背后,还有幕后黑手?”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车子上的三个人,同样是感到惊讶的。
“如果说,M国也有类似的案子发生过,我们就有理由相信,十年前落网的苏天麟,只是跟江明一样的角色,都只是那个幕后黑手操控的杀人工具。”
“这样的人,”电话那头,刘丽非常严肃地问道,“莫非是那个最有名的犯罪天才‘死亡暗判’?”
“不,这种杀人方式,不像是暗判的作风。”童心摇了摇头,道:“这个幕后之人,有非常强烈的反社会人格障碍,喜欢操控人心,跟死亡暗判那种审判式的方式不一样。”
“嗯,我也这么觉得。”
华隽认同地说道,“我觉得孙雪梅那样的死者,其实罪不至死。”
“这就是这个幕后黑手跟死亡暗判最大的区别。”
童心反复看着平板上的资料,道:“而且,这个案子,为什么我一点影像都没有呢。”
“或许是当时童国栋督查,没有跟你说过吧。”
华隽认真想了想,给出这么一个可能算是合理的解释。
“不,这个案子当时算是挺轰动的,你们不都知道嘛。可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童心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记得这个案子。
“怎么会呢?”耳麦那头传来刘丽声音,“十年前,madam也有8岁了,按理说在每天的新闻和报纸上,都可以看到的。”
“所以,这点很奇怪。”
童心抬起右手,很是深沉地摩挲着自己削尖的下巴,说,“其他的案子,就算我当时只有5岁,我都记得,偏偏这个案子,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我的这段记忆似的。”
“啊?”
文经发听了之后,倒抽了口气,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道:“我怎么感觉毛骨悚然的呢?该不是遇到外星人,抹去了madam当时的记忆?”
“不会吧,那太可怕了。”
刘丽也忍不住感慨。
童心的脸色越发冷沉,拧着眉,不发一言。
“如果这个幕后黑手,是个厉害的心理学专家,就有可能了。”
童心一字一顿,小声分析,“他可以用催眠的方式,封住我对这个案子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太奇怪了。”
华隽抿唇表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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