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看着一桌的美食,知道从自己打电话通知老两口要来M国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来,童童,去厨房洗洗手,坐下吃吧。”
“好。”
童心听了她的话,洗完手,回到餐桌前坐下,就见大伯母给她盛了一碗汤:“来,喝碗鸡汤,暖暖胃。”
“谢谢大伯母。”童心拿起勺子,喝了两口,就听童国昌问道:
“对了,嘉文在W市还好吧?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嗯,挺好的。”童心抿唇点头,笑容有点尴尬。
童国昌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童心是故意客套的,放下筷子,说:“嘉文这孩子,从小被我妈惯坏了,如果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大伯这是什么话,嘉文挺好的,只是因为封尘的事情,她对我的敌意比较重。”童心也是实话实话,拿起筷子,扒着米饭,道:“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作为她的堂姐,肯定不会跟她计较的。”
“那就好。”
童国昌点了点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碗里:“来,多吃一点,这些年,我和你大伯母都没能好好照顾你。”
“大伯,这话可就见外了,没有你们给我交学费,我也不可能读完大学,更不可能成为W市最年轻的女警官。”
童心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笑着吃了口排骨,道,“到是我,这么久没来M国看你们,似乎有点不孝顺呢。”
“什么话!”大伯母故作生气地白了她一眼,说,“都是一家人,当然应该相互扶持的。”
顿了顿,给自己盛了碗饭,说,“等会儿,吃完饭,就去看看房间,如果有什么生活用品,没有准备齐全,就让你大伯开车带你去买。”
“嗯,不用这么麻烦,我有国际驾照,可以自己开车出门的。”
“那可不行,远来是客,哪能让你自己开车出去呢。”大伯母不同意了,笑着道,“让你大伯带你去,想去什么地方玩,也让他开车送你去。”
“那太麻烦大伯了,他也有工作要忙的。”童心笑着道,“大伯母可以放心,我是警察,一个人出门,不会有事的,你们不用担心的。”
“那也不行……”
大伯母的话,没有说完,就听着童国昌道,“好了,你就让童童自己决定吧,她又不是嘉文。我知道,她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这样啊,那就直接把车库那辆车的钥匙给她吧。”说着,起身到储物柜那里,拿了一把车钥匙,放到童心面前,“来,拿着这个,想去哪儿都可以。”
“谢谢大伯母。”
童心收下了车钥匙,低头喝了口汤,问道:“对了,大伯,我爸出车祸的时候,我是不是在他的车上。”
“啊?”童国昌愣了一下,和自己老婆对视了一眼,问道,“你想起这件事了吗?当时,你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你带回家了。不过,你当时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出了车祸。”
……
“所以,我真的在爸的车上。”
“是啊。”童国昌点了点头,说,“当时,医生说你有脑震荡,但是不算严重,所以观察了一周之后,我们就接你回家休养了。接着,你就醒了。”
“那医生有给出解释吗?我是因为脑震荡,失忆的?”
“医生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也可能是你在你爸车祸的瞬间,收到了刺激,然后你的脑子出现了自我保护的意识,特意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你不想记住的事情。”童国昌认真回忆着当时的医嘱,认真解释了一切可能的情况。
“也就是说,是我选择逃避了那段记忆?”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了。”童国昌看着她略显苦恼的表情,立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们当时,也是听了医生的建议,不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可以没有阴影地健康成长。”
“是啊,童童,这件事,对你的成长,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你不用太在意的。”
大伯母在一旁,帮忙安抚。
“哦,我不是在意,只是最近脑中总是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加上在当年车祸的新闻报纸上,看到了我的身影,所以才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心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尽量让他们放心。
“原来是这样,那你尽管放心吧,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想太多的。”
“嗯,我懂。”童心笑着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地答应了。
午饭过后,她先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而后就开车出门了。
紧接着,她就按照文经发提供的资料,去监狱申请探视三个被捕的凶手。
可是,因为她被没收了警官证,所以当地的狱监直接拒绝了她的申请。
“抱歉,童小姐,我们是在不能批准您探监,所以请回吧。如果,您是以Z国刑警的身份来调查案件的话,请您出示相关证明,我们自然会在审核之后,为您安排。”
“额,真的一点都不能通融吗?”
“实在对不起,请回吧。”
狱监负责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躬身请她离开。
童心无奈,长舒了口气,转身走出狱所大门。
她回到车上,打开平板,联系了文经发:阿发,有没有那个割腕自杀的死者的家属联系方式,或者是他们的住址?
——有她妹妹的地址,就在你所在的N市的城南郊区。
文经发立刻把详细的地址发给了童心。
收到之后,童心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问道:对了,有没有江明的下落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地点,正在进行搜查。
——那先这样吧,有消息,通知我。
童心回复后,就切断了通信。
她开车去了丁娜妹妹的住处。
差不多一小时的车程,她找到了城南郊区的那幢小别墅。
按下门铃之后,就听到室内传来一个成熟的女声。
“哪位?”
“你好,请问是丁红女士吗?”
“嗯,有什么事吗?”
对方拿起了可视电话,看着门外的童心,不解道,“我们认识吗?”
“你好,我是保险员,这里有一份你姐姐丁娜十年前订购的保险,期满了,受益人是她的妹妹丁红女士。”
“我姐姐保险?受益人是我?”丁红显然十分惊讶,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
“真的是您。”童心明白,自己直接表明警察身份,对方不一定愿意见面见她,便谎称是保险经纪,道,“不知道能不能开门,跟您确认一下细节?”
“哦。”
丁红开门,请她进屋,给她倒了杯苏打水:“坐下说吧。”
“好。”童心坐下之后,假装翻看手中的文件夹,说,“关于这份保单,是丁娜女士在十年前购买的,是为您购买的。”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保险?”
“哦,保单的内容是说,在丁娜女士死后十年,您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只要没有做出伤害她名誉的事情,便可以得到十万元的保险金。”童心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丁红的反应,发现她的样子有点紧张,双手多了许多细微的小动作。
“这样啊,那我肯定没有做过损害我姐名誉的事情。”
“一点都没有吗?”童心的语调不缓不慢,抬头张望四周,看着客厅墙上的婚纱照片,故意补充道:“比如说,为了抢男朋友,故意说她坏话。”
“没有,绝对没有!”丁红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扣在沙发坐垫上,整个上半身绷得直直的,样子显得特别紧张。
“是吗?那么,您要如何解释这张照片呢?”童心划开平板,把丁娜案卷中的一张照片点开,那是在丁娜家里拍到的一个相框摆台,里面夹着的照片就是丁娜和丁红老公的亲密合照。
“这……这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丁红结巴地做出解释,“在M国,搂搂抱抱地拍照很正常。”
“搂搂抱抱是正常,贴面礼也正常,可是直接嘴对嘴kiss,似乎在任何国家,都没有这种礼节。”
童心直接指出她话中的不合理处,心里已经可以确定,丁娜和丁红两姐妹,曾经为了这个男人,闹过不愉快。
说白了,就是两姐妹争抢同一个男人。
“这……”丁红语塞,但是很快就板起脸,道:“反正我没有损害我姐的名誉。你们这个保险金我不要了!请你立刻离开!”
说完,就起身走到门口,示意童心离开。
“丁红女士,你这样,我会觉得丁娜十年前的死,和您有关呢。”童心继续诈丁红。
只见她慌了神,差点摔倒,连忙扶着门把道:“出去,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
童心目睹了她全部的反应,微笑着颔首,非常优雅地走到门口。
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了。
童心暗暗舒了口气,回到车上,给文经发留言:
——阿发,我怀疑丁娜的死,跟她妹妹丁红有关,查一下丁红和她丈夫的个人资料,另外,看看她十年前,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心理学的专家。
童心从发现丁娜尸体的第一现场照片,和她的验尸报告分析,想起了封尘曾经说过的一些心理犯罪的案例,就是利用人的恐惧,进行心理暗示,让人死于某种恐惧的状态下。
丁娜之所以在手腕处伤口愈合,停止流血后,依然死于失血过多,是因为有人给了她血流不止的心理暗示。
这种引导,只有心理学专家可以完成。
——OK,给我一点时间,晚点把资料发邮箱哦。
文经发很快就回复了一句。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正在忙。所以,童心没有说什么,直接开车回家。
由于时差的关系,童心已经将近20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所以,一回到家里,跟大伯母打了声照顾,就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就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就听童国昌道,“童童,醒醒了,今天礼拜天,我们要去教堂做礼拜的,快点起床,跟我们一起去。”
“啊?我不信基督的,能不能……”
“不能,快点起来,陪我和你大伯母一起去。”
童国昌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不等她拒绝,就挂了电话。
“喂,喂,大伯!”
童心无语,抓了抓头坐起来,打开了台灯,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6点多……
她也是无语,洗漱之后,换上了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便走出了房间。
只见,童国昌和李琦都穿着非常正式的礼服,看起来就像是西方的贵族,让她有点尴尬,勾起唇角道:
“大伯,你们做礼拜,要穿这么正式的吗?”
“额……”童国昌站在穿衣镜,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确定没问题之后,便点头道,“是啊,必须这么穿的。”
“那我还是别去了,我没有准备礼服。”
童心转身就想回房间。
结果,就被大伯母拉住了胳膊:“哎呀,没事,你没有礼服不要紧,穿上这条裙子就可以了。”
“啊?直接穿吗?”
“对,套上就行。”
李琦把已经准备好的白纱裙放到童心手中,看着她穿好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没问题了。”
……
童心真的不懂他们的审美。
虽然,现在很多女孩都会穿T恤,搭配白纱裙。可是,白纱裙里面还穿着牛仔裤就太奇怪了。
无奈之下,她还是脱掉了牛仔裤,跟着他们坐进车里。
“大伯,我记得你们以前是信佛的,怎么现在改信基督了?”童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现在的M国,跟Z国是一样的,都是冬季。
不过,N城郊区道路两边,成片成片的红枫,似火一般灿烂,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艳丽夺目。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了一幢白色教堂前。
童心跟着他们下车,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站在红色地毯中央。
紧接着,耳边传来通向幸福的“婚礼进行曲”。
只见,那个男人缓缓转身,桃花眸含笑,满是温柔地朝她伸出手:“童童,该兑现你对我的承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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