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身材评级（7）——法阵课上的施法风格
法阵课上则没有这般运气了。大家用岑树枝、红铜锭，以及浅色鹅卵石摆一种叫“冰镇法阵”的实用小法阵。雪凝的材料明明和大家用得一样，都是从教室前边讲台旁的大箩筐里拿的，最后开阵也是浇上一杯普普通通的洁净的清水，可是别人的冰镇法阵摆好后，热腾腾的红茶放到法阵中心，陆陆续续地变成冰镇红茶，雪凝的法阵，热红茶放上去，“嗵”地冻成了冰疙瘩。
于是当周围的同学们都美滋滋地享受起课堂福利，呷上冰镇红茶的时候，雪凝满头大汗地检查自己的法阵到底哪里使力过猛了。至于那杯冰疙瘩，自然是喝不成了。
更糟糕的是，杰西卡好心地帮她一起检查法阵，用手拨靠近法阵中心的一块铜锭时，居然被冻出了冻伤，不得不中途离开课堂跑去临时医务室。而到这节课结束的时候，雪凝那摆了冰镇法阵的课桌，已经从桌面到桌腿结满了白霜，谁也不敢碰，直到教法阵课的诺一老师亲自过来，才安全拆掉了她的法阵。
雪凝沮丧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将书包从椅子上拿起来朝课桌上一放，“轰”地一声，课桌塌了！
一圈人跑来围观。只见一只孤零零的书包躺在一堆冒着冰霜白气的碎石齑粉中。
“原来如此。”诺一老师也来围观，“……我也说，冰镇法阵这样的小法阵，你怎么开出来冰气那么强，你开阵的时候恐怕把课桌也一块开了。”
“课、课桌？”雪凝呆呆地盯着身前原来有张课桌的地方。
“就是你无意之中把摆放法阵的这石桌里的元素力量也抽到法阵里了，啧啧，抽得这么彻底。”诺一老师凝视一地石头粉。
围观的人堆里，曼兹的黑发大脑袋趴在加雷思的肩膀上惊叹：“果然是暴力小雪啊！不过雪凝你这施法风格，学校是不是应该多收你一些学费？”
曼兹讲的是不无道理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公物破碎事故，修复咒可以修回来，可是魔力抽尽这种性质的粉碎，那是一般星芒大法师的修复咒也难以回天的。
虽然谁也没跟她讲，雪凝这节课后，自觉地、默默地去了L馆，默默地爬上二楼，找到学校的装备财务室，把钱包里还没焐热、符文课上莫名其妙得到的4克金币交给学校负责装备财务的切丽安夫人。
雪凝心里明白，那张课桌其实多少钱也赔不了——圣罗约的许多教室年代古老，普普通通的石头课桌，也可能是几百甚至上千年前的物件，其中经年累积的魔法元素力量，不可能是新置一张课桌就能代替的。
装备财务室的切丽安夫人一头红发，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祖母绿色的眼睛，戴一副垂着蛇纹链子的黑框眼镜，头上用发网挽着高高的、纹丝不乱的发髻。
“话虽如此，”切丽安夫人双肘撑在胡桃木办公桌上，手背垫在下巴下面，跟雪凝讲道理，“哪怕那些课桌里藏有七头龙的魔法，也没有人会把课桌当成能量罐头来使用，它们在功用上——无论是多少岁的古董——一直是简简单单的课桌而已。你坚持要赔一张课桌，我不阻拦你这诚实的举动。可你也要为课桌里的魔法能量赔钱，那是没有必要的。”
“可那毕竟是古董——”
“甘同学，圣罗约是所学校，不是展览老家具的博物馆。学校是做什么的？教书育人，允许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勇于尝试，哪怕他们失误了，造成一些损失，只要他们是无心的，那只是正常的教学损耗而已。若然一所学校连这也无法担当，搞得学生整天提心吊胆、束手束脚，怎能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伟大的魔法师？”
雪凝被切丽安夫人讲得说不出话来。
切丽安夫人拿走她交过来的其中一块2克金币，将另一块金币，以及一堆小银币和铜币推给她：“我只收你1克铜币。正如我刚才所说，正常情况下，这种损耗我们是不要学生赔钱的。1克铜币，当作帮你找兑一些零钱吧。”
雪凝不知所措地盯着切丽安夫人闪着不容置疑的黑金光泽的眼镜框。
是不是戴眼镜的老师都好强势的？檀思老师是，切丽安夫人也是……
离开装备财务室，小心翼翼地阖上门时，雪凝听到里头切丽安夫人自言自语：“不过她是怎么把课桌里的魔法力量开罐头一样抽取光的呢？多少年也没发生过这种事……”
雪凝羞赧地一路兔奔出L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