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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的河内。

以上是辛公子的原话。

我问他,蛇后来死了没死。

辛召却又沉思了一会儿,蹙眉道:事就蹊跷在这处,那蛇十分的通人性,泡在河里后,用小眼神鄙视了一番,扭了扭,气定神闲地游走了。

这剧毒蝮蛇难不成还是一条会游泳的水蛇?

没道理啊,没道理。

至于是否真有其事,我倒无从得之。只晓得自此之后温文誉倒是对辛召很是感恩。

平日里温文尔雅,嘴角挂着三分浅笑,对旁人总是点到为止的温公子,每日对辛召却是颔首示意并报以感怀的眼神。

但辛召说,每次他见着温文誉对他这么笑,便觉得怵得慌。

我觉得此事不能听任辛召的胡话,别说勾栏里有蛇了,就算有蛇要爬也会爬辛召的床而不会找上温文誉啊,更何况是如此有灵性的蛇。这人物不对,地点不对,时机也不对。想来是因为辛召做了负心郎,所以才会良心不安,整日疑心又惶恐多汗。

这事对勾栏里大多数人影响不大,因为没多少人信辛召的话。但,某个人除外……

“主子,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屋子上头总是有些不对劲儿?”默采坐在床上抖了抖,心有余悸地斜眼往上瞄。

“你多虑了。”

我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吮了口茶,抬头望了望屋梁一眼,不巧正看屋梁抖下的灰尘,“兴许是老鼠在咬腐木。”

这年头,总是有些江湖人士闲聊八卦之余还爱爬墙顺带飞檐走壁,揭个小瓦窥探一二。这几日勾栏里迎来了这么多江湖人,我也该习惯一二。

“温水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记得擦了身子再睡。”默采拿着湿毛巾摆在屏风上,却迟迟不走,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怯怯地凑过来说,“您真的没听到么?房梁不仅有些抖,隐隐约约还传一阵来沙沙的声响,你猜会不会是辛公子说的那个东西。”

默采一向怕蛇,所以经常用“那东西”指代某物。

“行了行了,快出去,回躺好,歇一歇别瞎想了。”我将她哄赶出,关上门。然后探手试探铜盆里水温度的时候,慢悠悠地望了上边方向一眼,不露痕迹地伸入衣衫里将裹胸布给拆了。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你送香胰子。”随着门外一道声音,默采人也垂着头迈进来了,笑着望向我时,却怔住了。

而我此刻正卷起袖子,拧着帕子胡乱的擦着身子,袍子很宽大,我蹲在地上原本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旁被扔着的白纱绑胸布很是引人注目,而此时它似乎还嫌不够打眼,被风拉扯得在地招摇地抖了几抖。

……很明显,我已闪躲不及了。

默采的眼睛睁得极圆。

“那个,听我说。”我忙试图安抚她。

她的眼睛依旧是又圆又大,可这次注意力没再搁我身上,反倒看向我后头,那表情是怕极了,“主……主子……”

这娃愣归愣,声音都抖得慌。

我心下凛然,忙扭头,想探个究竟。

这才发现我身后没有歹人,没有登徒子,也没有采花贼。只见屋梁上,一条蛇盘踞着,已经向下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嘴里吐着猩红的芯子,晃头晃脑地正欲往下冲来。

好大的一只蛇啊。

我脑子里突然晃过的却是这够斤够两的蛇不晓得煲起汤来该有多滋补。

可默采哪受得这番惊吓,啊得尖叫了出了声。我在那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中,忙捂住她的嘴已是来不及了。

“出什么事了?”门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我见来的人是化蝶,忙一惊,忙掩住了衣袍侧身,抱着默采背对着他,青丝湿漉漉地沾了一身。默采在我怀里想必是怕极了,闭目道:“蛇,有蛇,房梁上有只好大的毒蛇。”

他敛眉略微看了我们一眼,见没事便松口气,抬起手,也不知道捻起了什么击中了蛇,隐约一截雪白的东西从梁上滚落下来,屋内响过石子般清脆的声音。而那脑瓜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蛇像是被抽了骨一般,软软地垂吊在屋梁上,可另一端像是与什么绞缠在一起。

……好大的力气。

化蝶却眉一蹙,蹲下身子,捡起了沾着灰落于地上的通体雪白仿若石骨的东西,细细的看,神情也愈来愈凝重。

我却很是不安,眼睛滴溜溜地转,满屋子乱瞅。

……我的姑奶奶,裹胸布呢,怎不见了?得赶紧儿收起来才好。

这时候离了怀的默采偷偷扯了我的衣衫,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又捂紧了袖口。我了然,笑眼眯眯。

“不错,不错。”我赞赏地执起她的手轻拍了下,这姑娘家家手脚挺快的,不愧是被我选中看上的人,够机灵。

“是挺不错的。这是一截人的小指骨。”蹲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化蝶,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化蝶缓缓起身,望上轻扫了一眼,说了一句,“这玩意儿是从你的房梁上落下来的,只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还卧在上头。”

听他这么一说,我是真的呆了。

他说的不干净,莫不是指的死人?

我与默采默默地仰头,望着屋梁。

啊……

上面?那得有多高啊。

我正仰望着,旁边的人却脚踏地,沿着墙顺着走了几下,借了力,便旋转着攀上了房梁,就这么几下子像是平日里吃饭那么简单,我小小虎躯一震,不免对化蝶壮士另眼相看,一直以为他体力了得,催眠之术了得,没料到武功还这么了得。

可就这么了不得的人从房梁上翩然下来后,脸色一变。

“怎么了,到底发生何事?”

“与我所想一致,你房内真的是出人命了。”

话刚落,他便伸手一扯。

房梁上震起一阵灰尘,从他那红袍里荡出了一抹纱绢轻飘飘地落于地的同时,还有一阵重物摔地的声响。

一条蛇软趴趴地横尸地上,它一条尾巴竟缠在一具摔得有些指令破碎的骷髅上。

那一端,默采已经惊得连叫都没了声了,一双眼呆呆直勾勾地望着那具尸骨。

第三十六章跛脚老板死因

上苍啊。

一个已死了些时日,死因又不明的人就这么趴在屋梁上,与我共处一室同眠了这么久。

我惊了又惊,

表情甚为呆傻。

“最近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来过你的房间?”化蝶表情凝重地望着我,脸上褪去了玩世不恭,甚少见他这么严肃。

“……没。”

“你再仔细想想。”

我也很想仔细儿地揪出些人来,哪怕寻个贼眉鼠眼跑来倒夜壶的小厮也好。这样至少能摆脱我的嫌疑,毕竟这具尸体真真切切就这么藏掖在我房里。

化蝶不再多言了,一脸的凝思,蹲下拿手触碰尸骨,摸了摸它的脑颅、再探向髋骨,视线缓缓移到脚踝处,一盯便是很长时间,眉间的疑虑更深了,半晌才轻声道:“是个中年男性,似乎死得有些蹊跷。”说毕抬头,目光灼灼落在我的脸上。

他此刻这么意味深长地看我,是什么意思?

默采这会儿像从震惊里回过神了,插了句话,“莫不是闯入了一个毛贼,爬上房梁想进来偷东西,然后又被蛇给咬死?”

我敛眉,全然没顾及到默采这番推敲之辞是为我摆脱嫌疑,生生否定了,“被蛇咬死的人怎能一下子化为骷髅白骨?再者一个好端端的人,待到尸身腐烂也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住在这房里,一定能闻到怪味。这些日子你闻到了么?”

默采茫茫然地摇了摇头,躲在我身后,嘟囔道:“这几日屋梁上总是有响动,尸骸的腐肉会不会是被老鼠啃掉了?再者主子房间也有熏香啊。”

她这么锲而不舍地为我洗刷冤情,让我尤为感动。

一直不吭声的化蝶终于说话了,“熏香不足以压盖尸臭。瞧着这人尸骨上干干净净的,定是被人用上等的功夫或药物吸食了皮肉。”

我心生一抖,这才觉得有些害怕,迎上他的目光,“不是我弄的。”

“那是自然,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说的是真理,可我怎总觉得,我这小心肝挺受伤的。

“老宝……别的不说,我单问你一句。”化蝶低头打量着我,神情凝重,“你真没认出此人的身份么?”

“怎么了?”

他不言语,只示意我去瞧,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尸骸某处,也不由地愣了愣。

这具尸骨的左脚处,似乎有残缺。

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是先天残疾,此人天生就是跛子,”化蝶怔了怔,望了我,“和前任老板跛的是一个脚。

不仅是一个脚,而且部位也非常吻合。”

“你的意思是——”我怔了怔,“当初我老爹留下了避仇人出门躲一阵的字条后……就被人弄死在了这间房内的梁上?”

化蝶眼神一暗,嘴角勾起笑,“那字条不见得是本人写的,他也不见得是你爹。”

我心下一抖,却努力保持淡定,“此话怎讲?”

“你在这勾栏里也呆了一年了,这一年来老板打骂可一日也没消停,连我们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倘若说是私子要磨练,也不是这个磨练法。全天下更没有哪个老爹会把亲生儿子留下来,自己去避难的。无论哪一点儿都说不通。”

是有些说不通。

他想的正是我所想,我敛眉,深深愁了。却没料到化蝶却突然出了声,话却很低,“真可惜,我还以为这会儿找到的是那个人的尸骸,结果却落了空。”

“谁?”

“还能有谁。”他一双眼紧紧地望着我,十分留意且专注,缓缓吐字:“薛……凰……寐。”

名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

“你说的是北宫归艳、东百家天师,南薛凰寐的薛凰寐?!”我一惊。

“想来你也不那么蠢,知道的还不少。”化蝶斜一眼我。

“这几日来攸州的江湖人士多了,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这可不算是小道消息。薛凰寐一生可算是个传奇,听闻他骨骼灵秀,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十七岁那年便成了鸣剑派的尊上。然后隐居闭关。七年前那会儿他重现江湖时才十九岁,年纪尚轻的他便在比武之时击败了被武林人奉为西毒王的苗氏,造就了如今武林三足鼎立的局面。只可惜薛凰寐太过于贪图美色,连带着最终人也被害死在床榻之上,尊上之位也被当初的宠侍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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