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辉大师,前面就是墨门所在。”
悬浮石桥上,一行三人行走着,陈景辉走在最前,王鸣鸦紧紧跟着,而费仁渡走在后面,一边走,他一边说道:“墨修擅筑城,血海上最大的城市‘墨城’就在前面,那是门主墨无己早年筑造的防御堡垒,据说里面机关层叠,能抵御两大明境宗派的夹击。”
陈景辉念力加持在自己身上,拖着关机状态,极其沉重的动力甲往前走着:“你们血竹林和墨家关系怎么样?”
“还算过得去。”费仁渡说道:“墨家倡议非攻,王神医也无意攻打其他宗派,最开始我们这四派同盟就是我血竹林和墨门达成的,随后梦想楼的大花魁加入,再之后,曙光战团的刑阳将军也加入,但另外三家明境宗派对我们很警惕,他们也结盟了,与我们分割势力范围。”
话语之间,他还有点愤愤,似乎觉得其他三宗对他们的警惕很没必要。
陈景辉笑道:“任何同盟,天然就有针对另一方的趋势,你们血竹林四家结盟了,即使对外说明不攻打其他宗派,其他宗派也会害怕担忧,这是人之常情。”
费仁渡说:“我们的结盟,其实也只是达成协议,分配势力范围内诸多像血磨岛一样的岛屿和其他资源,并且约定互相之间不能开战,并不算很铁的攻守同盟。”
“话又说回来,最开始那追求在混乱的血海建立稳定和和平的墨无己门主,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在?”陈景辉问:“什么意思?”
“他疯了。”费仁渡说:“很多人说他走火入魔了,无法驾驭明境墨之气,他从最近几年开始,疯狂改造自己,原先,他是一位学者模样,温文儒雅的大师,而现在,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都换成了各种机关结构,但他甚至不是把自己改造成了人形的金刚,而是改成了一个非人的机关怪物。”
“听说就连他最亲近的门人都害怕他,把他关在他自己的闭关地,只每隔一段时间丢一两个人类的尸体进去,由墨无己啃食。”
陈景辉说道:“他都改成这样了,还要以血肉为食吗?”
“我不清楚。”费仁渡说:“这些都是听来的传闻,真假难辨。”
陈景辉说道:“我这次只是去拿力心石,应该可以绕开墨门门主。”
费仁渡说:“希望如此吧。”
两人交谈时,王鸣鸦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紧紧跟着陈景辉。
抵达悬浮石桥的终点后,穿过长路,一座苍莽的古城映入眼帘,它被城墙附近用血海怪物油脂制成的火把点燃,在黑暗笼罩的血海之上,像是地府的入口。
城墙下方,布置了各种沟壑,陷阱,一大群脚戴镣铐的苦工正在沟壑内清理搬运着血肉,那似乎是血海内怪物袭击所留下的尸体,在城墙上方摆放着一挺挺重机枪,墨门门人一边谈笑,一边用枪口指着下方苦工。
还未靠近,便有附近的卫队靠过来,手拿枪械和重弩指着陈景辉几人:“什么人,干什么的?”
他们语气凶狠,但盯着陈景辉的动力甲,又露出迟疑的表情。
“血竹林。”费仁渡站出来,身周气势环绕:“费仁渡。”
望见费仁渡身上的气势,周围几人都不约而同退了一步,将武器放下。
陈景辉扫了一眼,发现他们之所以弓弩和枪械混搭,似乎是因为弩矢可以涂抹血海物质,但子弹没办法。
费仁渡说道:“我们要见你们墨门的气境,有要事相商。”
“您稍等。”一位穿的最好,是这支护卫队的护卫队长说着,转身看向旁边的护卫:“你去找露岚大师。”
护卫应是,连忙跑向城堡。
啪!
谷冝/span另一边,有人开枪了,陈景辉看去,发现原来是一位苦工试图趁着护卫被费仁渡吸引注意力的时机逃走,结果城墙上的卫兵毫不犹豫开火,将他打倒在地。
护卫队长瞥了一眼他鲜血尚在翻涌的尸体,说道:“今晚加餐。”
护卫们听到这句话,都小小的欢呼一下。
王鸣鸦望着这一幕,眼里有些同情又有些害怕,她紧紧的抱住陈景辉的左手,把眼睛撇到另一边。
费仁渡对这一切见怪不怪,很是寻常的样子。
陈景辉上前走了一步,最后却停了下来。
他冷漠扫视着那具尸体,心想,他若是没被打死,自己还能救一下,他已经死了,那他的尸体被这里的人吃掉,自己确实不能干涉,毕竟这里是血海,没有阳光,只能靠血海内诞生的血肉求生的绝地。
陈景辉怅然道:“生命有凋零,才有诞生,生死之间的轮回才是自然之理。”
费仁渡闻言有些意外,说道:“您这话,说得倒像是一位易修。”
护卫队长很惊讶,倒不是惊讶于陈景辉,而是他察觉,气境强者费仁渡竟对陈景辉说话用敬语。
莫非这里来了两位气境?
护卫队长再怎么也不敢猜测陈景辉是明境战力,那太夸张了,只敢猜陈景辉是血竹林新的气境修行者。
虽然他们聊着天,等待墨门的气境传令,但苦工们的工作没有停歇。
城门打开,又一些苦工被放了出来,他们跌跌撞撞走到城外各种损害的工事旁,开始修补。
其中甚至有修行者!
这些低阶墨修拿着材料,放在工事受损的地方,念出咒语,施法修补着。
陈景辉皱了下眉,墨门连修行者也奴役吗?
修行者受到的监视显然比旁人更大,好几个士兵走在他们当中,一旦察觉谁有小动作,直接一枪托砸去,不给墨修制造反抗工具的时间。
陈景辉说道:“我没想到,墨门居然有这么多奴隶修行者。”
护卫队长笑着回答:“他们有的是外界来人,有的是受到短期惩罚的本门修行者,有的是纯粹服下了血境灵气的奴隶,等他们死了,得再把灵气给其他奴隶,毕竟维护这么一座大城,制造各种东西,都需要人。”
陈景辉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些奴隶修行者之间也有地位之分,那些受到短期惩罚的墨门修行者穿的比周围的人好,没有戴镣铐,士兵们对他们也恭敬,但其他奴隶修行者就不一样了。
“景辉大师?”
奴隶修行者中,有一人发出声音,这声音陈景辉很熟悉。
啪!
发声者旁边的士兵立刻一枪托砸去,把他砸倒在地。
陈景辉循声望去,发现那确实是一个熟人,那是墨少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