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卫姨娘生病,大家似乎都很习以为常了,所以只简单地问候了几句。
很快,一辆马车就驶到了尚书府门前,老夫人激动地又往前走了两步,苏惜桐扶着老夫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
苏治下了马车,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自己的母亲,他喊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老夫人将苏治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方才略带哽咽地说道,
“你瘦了不少,不过回来就好,中午就在我院子里用饭吧,大家一起来。”
众人一起应道,“是。”
现下已然入冬,苏惜桐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她扶着老夫人,笑着说道,
“祖母,外面凉,我们回去再说吧。”
老夫人点点头,“好,大家都去我院子里吧,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苏治点点头,打量了一下人群,却并未发现苏惜言和叶姨娘的身影,他好奇的问道,
“惜言和兰儿呢?怎么没见她们二人?”
见苏治提到苏惜言和叶姨娘众人的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变化,特别是老夫人,她冷哼一声,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那对母女,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这几天苏治一直在赶路,所以老夫人也就没拿这件事来烦他,以至于到现在苏治都不知道叶姨娘和苏惜言出了什么事。
见老夫人没有了搭理苏治的意思,苏惜桐赶紧解围道,
“父亲,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先进府吧,这件事日后再说也不迟,若是祖母着了凉就不好了。”
苏治也能隐隐感觉到凉意,他愧疚地说道,
“是我的失策,大家先进府吧。”
众人这才一齐去了慈心院,在路上,苏惜桐将前几日在叶姨娘和苏惜言身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可惜苏治还是不信,
“我不信,兰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些年她一直很贤惠的。”
老夫人气到扭过头去不想看他,“难道我老婆子还眼瞎不成?”
苏治自然不敢惹老夫人生气,赶忙安抚道,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定是她们做的不对,她们该罚!”
老夫人继续扭着头,不跟他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赵姨娘想解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惜桐悄无声息地放慢脚步,走到苏子度面前,大声地问道,
“二弟,你想不想父亲啊。”
苏子度大声答道,“想啊,父亲出门那么久,我都想死他了。”
苏治听到苏子度充满童音的话语,不自觉地回头,宠溺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停下脚步,说道,
“子度,过来。”
苏子度疑惑地看了赵姨娘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赵姨娘笑着道,
“你父亲叫你呢,还不赶快过去。”
苏子度这才笑着扑进苏治的怀中,苏治一把抱起他,笑着道,
“我也想你。”
老夫人此刻也不好再生气了,她转过头来,笑着逗弄苏子度,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苏惜语不经意的看了苏惜桐一眼,眼神复杂,苏惜桐的确有手段,只怕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与她比,只能静候时机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慈心院,赵嬷嬷去了小厨房,吩咐厨房开始做饭,其他人便都在大厅里坐着。
老夫人终究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哪怕心里还在气他护着叶姨娘,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这次去江南,可还顺利?”
苏治原本在喝茶,见老夫人问他,赶忙放下茶杯答道,
“儿子一切都好,江南的知府已经获罪,圣上大怒,责令诛其九族,其他与此案有关联的官员,严重的也都问斩,就连李丞相也还在大牢里没出来。”
老夫人惊讶地问道,
“李丞相也被关起来了?”
苏治点点头,疑惑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很是好奇,一向不关心朝政的老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
老夫人丝毫没在意苏治疑惑的目光,她紧接着问道,
“那你能救他吗?”
苏治诧异地问道,“圣上如今怒火未消,谁敢给李丞相求情,不过,母亲,你为何关心起李丞相来了?”
老夫人这才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她低着头,答道,
“没什么,我随口一问。”
苏治点点头,倒也没有怀疑老夫人的话,倒是苏惜桐眼神一闪,老夫人问这个问题,分明是有什么打算,但苏惜桐并没有开口问的打算,老夫人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的,而且老夫人在想什么,她基本也能猜到一二。
菜很快便上来了,都是苏治喜欢吃的菜,苏治虽然挂念着叶姨娘母女,但也不敢再开口问了。
赵姨娘在喂苏子度吃饭,苏惜桐和苏惜言都埋着头吃饭,饭桌上出奇的安静,几人就这样安静地用完了饭。
用完饭后,众人都散了,只留下苏治陪老夫人说说话。
赵嬷嬷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便退下了。
这么多天没回府,苏治也还是很担心老夫人的身体的,他忍不住问道,
“这些天我不在身边,母亲身子可还安康?失眠症可好些了?”
老夫人笑着道,“惜桐给我配了点安神香,每天晚上点了之后,我都会睡得很香,连带着精神也好了很多。”
苏治看老夫人气色的确红润了许多,不过苏惜桐居然会配安神香,这真的是他没想到的,一想到这个女儿,苏治脑海里就会不自觉浮现出那个冷清的面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跟她一样心灵手巧。
这么一想,苏治竟多了几分想亲近苏惜桐的念头。
老夫人继续道,“你回来的事,皇上知道吧?”
苏治应道,“这是自然,我是陪二位王爷一起回来的,新一任知府也已经上任了,待明日,我还得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