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见苏治发怒,忙不迭跪了下来,说道,
“老爷饶命,我们是看没什么事了,所以才想着回去休息一会的。”
苏治猛地拍了一下石桌,怒吼道,
“还敢狡辩!叶姨娘一个人卧病在床,你们不在她身边照顾也就算了,还想着自己偷懒,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吧。”
众人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苏治。
苏治打量了一下站着的人,说道,
“我看,你们也没少偷懒吧,若是不想干,那就给我走人,我们尚书府不缺丫鬟和小厮。”
这下,众人一齐跪了下来,说道,
“老爷恕罪,我们知错了。”
尚书府的对下人的待遇可以称得上是顶好的了,况且若是就这么被赶出去了,只怕别的人家也不敢买他们回去了。
苏治扶额,他没想到府里的下人居然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主子头上了,他大声道,
“叶姨娘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怎么敢轻待她?若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尚书府?”
众人埋下头去,不敢言语。
苏治继续道,“我们尚书府不留欺凌主子的奴才,你们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然后自己滚出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胆怯。苏治见众人不做声,便厉声喊道,
“怎么,还要我亲自带你们下去领罚吗?”
众人赶忙道,“奴才不敢。”
说罢,众人一齐疾步跑出去了,几个胆小的丫鬟,已然哭了出来,可惜苏治丝毫不为之所动,他脑子里只要一想到方才叶姨娘委屈落泪的模样,就觉得对这些下人的惩罚还不够重。
苏治再次回到叶姨娘房间,只见后者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坐在床上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苏治。
叶姨娘脸色苍白,对着苏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苏治赶忙走上前,道,
“你身子还没恢复,还不赶紧躺下,万一不小心着凉可就不好了。”
叶姨娘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老爷方才做什么去了?”
苏治扶着叶姨娘躺下,因为叶姨娘背后有伤,所以只能侧躺着,苏治替她掖好被子,方才说道,
“那群奴才居然在值班的时候回去睡觉,分明就是轻待你,尚书府不会留那样的奴才,我让他们自领二十大板,滚出府去了。”
叶姨娘着急地说道,“这怎么可以?老爷将他们赶出去就行了,又何必罚他们二十大板,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说老爷你虐待奴才了。”
苏治轻轻拍了拍被子,生怕叶姨娘着了凉,他笑着说道,
“是他们有错在先,你还有病在身,他们敢那么对你,我罚他们二十大板,算轻的了,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叶姨娘眉头舒缓,道,
“老爷实在不必因为奴婢而发怒的,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见叶姨娘病成这样还在担心他,苏治的心又软了几分,连带着眼眸也温柔了许多,他轻声说道,
“别老是奴婢奴婢的喊自己,你再怎么样,也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不必轻贱自己。”
见叶姨娘还想再说什么,苏治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她的嘴上,说道,
“好啦,不必再说了,你也累了,快休息会吧,我去看看言儿。”
叶姨娘点了点头,苏治收回手,确保叶姨娘的被子完全掖好了之后,方才走出去了。
叶姨娘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治离去的背影,林氏在世的时候,苏治永远都是偏爱林氏多一点,对她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更多的是愧疚之情,后来林氏死了,她想方设法使苏惜桐和苏治生疏,让苏治越发疼爱苏惜言。
叶姨娘收回思绪,淡淡地闭上了眼,她前几日修书回了叶府,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祠堂离舒言阁并不远,片刻功夫,苏治便到了祠堂。
祠堂门前站着两个小厮,看样子是负责看守苏惜言的。
苏治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两个小厮见苏治过来,忙鞠躬,道,
“老爷。”
苏治点了点头,正要推门进去,可没想到两个小厮手臂一挥,将苏治拦在了门外,苏治眼含怒意,看着两个小厮。
小厮面露难色,道,
“老爷,老夫人说了,不许任何人探望二小姐。”
苏治瞪着小厮,道,
“放肆!这府里是谁当家?母亲那边,我自然会跟她说。”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犹豫着将手臂放了下来。尚书府自然是尚书当家,若是惹恼了苏治,只怕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苏治满意地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这才是小厮该有的态度嘛。苏治抬脚,走进了祠堂。
祠堂正中央处,摆放的是尚书府列位先祖的牌匾,苏惜言就跪在中央,低着头。
苏治刚进来,便看到一个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身影,他赶紧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言儿!”
苏惜言不敢置信地抬头,果然看到了苏治,她欣喜地叫道,
“父亲。”
苏治点点头,弯腰想将苏惜言扶起来,
“快起来休息会,我让人送给你的吃的,你可收到了?”
苏惜言跪的时间太长,腿已经彻底麻木了,根本站不起来,苏治只得扶着她坐在地上,苏惜言低着头,小声道,
“嗯,之前小厮给我送过吃的了,可是我怕吃了东西会惹祖母生气,所以就没吃。”
苏治顺着苏惜言的目光,看向墙角,果然见到一个食盒摆在那,丝毫未动。
苏治叹了口气,道,
“你啊,怎么这么不懂得变通,放心吧,你若是饿死了,你祖母才会生气。”
说罢,苏治起身去把那食盒拿了过来,拿在苏惜言面前,打开看了看,道,
“这饭菜已经凉了,看样子是不能吃了,你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我待会再让人给你送好吃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