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章床弩火箭太bug!!!
“不见了?这什么意思?”
虽是在战斗当中,可梁纲还是禁不住一呆。“自己也太背了吧?才两仗啊,就损失了一个水军司令?!”
但就是这时,“开船,快开船,还愣着干嘛,快升帆开船——”陈达元的急声叫吼从船外面传来。
“是营长……”欢喜的叫声立刻在船上响起。
梁纲心头也是一松,快步走到船舷,眼睛往江面上一扫就看见了正往赤军号游来的陈达元,他身边还有三个一样处境的水兵。四人都是被爆炸给震出船去的,就像梁纲被震得掀倒在地一样。
“升帆,起船——”挨了一下狠得之后,水师营再也不敢停稳了不动弹了。虽然卢杰所在的那艘大型赶缯船也已经在连连爆炸中灰飞烟灭,但还是另有四艘的不是?
另一边的水道上也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响,那动静绝对是火箭的爆炸声而不是普通的炮击声。
“甲立刻去平江号那里打探。”刚刚顺着绳梯爬上传来的陈达元,来不及擦不把脸就急忙向传令兵命令道。
片刻后命令传达到旗手处,在旗语的指挥下,一艘交通艇迅脱离船队向着后方开去。它需要绕过天兴岛,才可以看到平江号的情况。
三艘大中型赶缯船先后沉没,清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得到的却是大量的船逼到了水师营主力近处。
“撤——”陈达元果断下达了后撤的命令,五艘战船当挡箭牌,卢德斌的这一招不可谓不下本钱。自己既然已经咬上了一口féi肉,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硬拼了。那些个船本身虽然不值一提,可上面安装的两架床弩火箭却是个大大的威胁,真被大批量的船靠近了身,水师营损失毕竟不少,过巨的损失那就太不划算了。
赤军号、定江号两部,十八艘战船徐徐撤离了天兴岛右侧水道,而同时间左侧的平江号部也在撤离中,它们在面对着三艘赶缯船冲击的情况下,击沉了其中的一艘大型赶缯船作为自己的战果。
一场阻击战告罢,红巾军水师共在此击沉了清军四艘大中型赶缯船和七艘船,自身损失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总的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占到了大便宜。
继赤军号之后,平江号、定江号两艘主力战船也先后受到了床弩火箭的攻击,甚至赤军号再次之后还遭受到了二次打击。右侧船舷炮自己被毁了一门。
几艘护卫船也分别受到了轻重不同的创伤,但好在的是它们还都可以行动,掉不了队。
战事从天兴岛西迁,直到武昌江面,红巾军才主体停住了脚步。因为陈达元接到了甲三交通艇传来的消息——镇江号部现已经撤退到了白沙炮台江面,现在正依靠着炮台和6军炮营的支援对岳阳水师进行着坚决的阻击。
其主力舰镇江号已经遭受重创,船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不说,两侧的船舷也都有所损失,十门船舷炮现在还能继续射击的只有六门,船炮、船尾炮圆轨也全都受损,开一炮要比之前麻烦上许多。十架床弩火箭损失了三架……
同时它所配的四艘护卫船现在也只剩下了三艘,还都带着或轻或重的损伤。团洲阻击,它们虽然给了岳阳水师不的杀伤,可是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
“不能再退了。将军,现在只有用主力迅解决掉汉阳水师,然后再回头杀向白沙。”陈达元看向梁纲的眼光有些不确定。这个命令无疑是一个极重大、极重要的决定,他之前可从没有做过关乎如此重大的决定,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安。而想要消除这些不安,坚定自己的信念,陈达元就只有看向梁纲。
虽然接战以来,一切战斗命令都是陈达元自己在下,可是梁纲的存在却像是一座绝高的大山一样贴在他们的背后,给以他们最可靠最需要的支撑和勇气。
梁纲不命令,却胜似布命令。因为他是在精神上给予这支水师营引导和支持的,对于战争菜鸟的他们,这种精神上的引导和支持要比什么军略决策更为重要。
“就按你说的做!”梁纲回答的极简略极坚定。
这就是全力以赴的支持!无保留。虽然心底里梁纲对陈达元的指挥水平也不怎么信任。但现在,支持他就是最有利的决断。
武昌江面。
两军水师的决战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汉阳的红巾军固然紧张万分,汉口、武昌的清军也是提心吊胆。两地多少的文武官员、商贾士绅乃至平民百姓把目光投到了江上。
“轰!”的一声响,赤军号左弦三十米处的江面上升起了一朵不的水花。两军距离在迅的拉近,赤军、定江、平江三船无疑成了清军大战船的着力攻击目标。
水花还未落下,又有两枚炮弹落到了船前,最近的一枚距离船只有十米不到。
“轰……”一声炮响,梁纲只感到自己脚下的战船在这一声炮响中震动一下,随即正前方船炮处就升起了一团白烟,火硝从炮口喷射而出,透过白色的硝烟梁纲千里镜中,前方的一艘清军战船上木片四溅,炮弹直接命中了船舱。
“右转舵,放——”
距离迅缩短到一里内,清军战船上的床弩火箭已经在射了。陈达元高喊一声,赤军号巨大的船身在水面上一阵,继而向东南方向偏滑而去。七八十米后,东西水平冲锋的赤军号已经头南尾北的横身列在了江面。
“轰轰轰——”一排的大炮声轰鸣,梁纲和陈达元感到自己脚下的战船在炮声中剧烈的颤抖了一阵,随即正前方团团硝烟升起,透过硝烟梁纲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一艘中型赶缯船上火光闪了两三闪——“击中了!”
炙热弹击中了!!
这种在十五年前才次面世的武器,这一战中梁纲也不得不拿出来用了。虽然这在装弹过程中需要在炮弹和射药包之间加上一层厚厚的填弹塞,并且还要弄湿它。
但是效果就是绝好,对付木质战船,这种炙热铁弹的燃烧xìng要比之开花弹都要胜出一些。
梁纲看到的那闪了两三下的火光都是炙热弹着落后的景象。
“嗖嗖嗖——”火箭也在这个时候击出。
“啪咔——”一声脆响从船舷处传来,没等到船舷的炮手们躲避,剧烈的爆炸声就已经在船舷下响起,被波及到的一门船舷炮当即颠飞起来,然后一头扎落掉水中。
“右转舵,右转舵——”爆炸的震动让陈达元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撞到穿帮上的他,一手捂着脑袋,没有起身就已经在大声的喊叫着。
“右转舵——”几个同样滚作一团的传令兵齐声高喊着。
隆隆的炮声一直在耳中响起,赤军号转动船身间,连续的还有火箭射来,正前方的那一艘护卫船连续被命中了两,整个船体的上层建筑被炸得一塌糊涂。梁纲亲眼看到那艘船的船长整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尸骨无存。
“放——”
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右转舵,右转舵,当整个赤军号的左船舷侧面转过来之后,船体刚一停下,陈达元的叫声就高高的喊起,喷涌的火炮声继而响彻在大江。
床弩火箭也继续射出。随着水战的进行,梁纲蓦然现,赤军号上十二门大炮所挥的作用竟然是远远比不上十架床弩火箭。它们那精准的射击,快的射以及巨大的威力,完全掩盖住了火炮的风光。
“前进,冲进去——”
两侧大炮射之后,陈达元不在让赤军号原地大炮了,而且他也现,两弦交替炮击所用的时间也不比一弦来的节省,错非赤军号只是一个三四百吨的船,如果换成上千吨的军舰,这种方法纯粹是扯淡。
“冲进去,两弦全力进攻,短炮队准备——”
以近程打击为主的短炮,并没有像床弩火箭和大炮一样在战船上固定使用,而是以活动炮车的方式存在着。它的炮弹有两种,一种是实心铁弹,另一种是大号霰弹。
当赤军号做好了准备,打算冲进清军船队之中时,水师营的前锋护卫船,已经有几艘陷了进去。
“轰轰”的爆炸声中,宋连生的身体一次再一次的被威力巨大的火箭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给掀起来,最后整个人后仰着撞到了舱壁上。副手施毅军的一只胳膊被整个炸断,胸膛上血肉模糊成了一片,甩在船舷边,头耷拉着生死不知,眼看就已经是没命了。
宋连生自己也在刚才的爆炸中,被一片木块给扫中了额头,幸好位置不是眼睛上,否则也是立刻毙命的份。当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时,才现自己的大腿上也受了伤,裤子、下摆都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去了一大块皮肉。
宋连生把眼睛转到船炮处,呈现在他眼前了是一片地狱般的情景——以船炮为中心,整个一个炮组的水兵悉数遇难处散落的全是水兵们零散的肢体,竟是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找不到。最后的一枚火箭爆炸中,无疑是引燃了船炮的火药堆,不然的话怎会有这一片人间地狱。
船上的床弩火箭也只剩下了两架能用,其中的一架滑轮组装置还被给震坏了。“我还有水龙,老子还有水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留下眼睛的血,宋连生狰狞的吼叫声中,浑身升起了一股恐怖的戾气。
“水龙,把水龙给我抬出来,老子要炸死他们——”
红巾军水师每一艘战船上或多或少都配有水龙弹,虽然在之前的水战中没有使用出来,但这并不是说没有,而是因为水龙射程有限,且使用者也很有限。
——在水战中,它们只有最前方的几艘战船才可以使用,而且准头颇差。
战中或是在之前的火箭往来的激战中,射放水龙的行为,危险度是极高的。可是如今对于宋连生而言,这东西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这艘护卫船周边全都是清军的战船,如此也就不用担心打到自己人了,船上的四枚水龙弹,怎么的也能命中一半。
在护卫船吃水线三尺高的地方,左右两舷各自开了两个两尺左右的门个半圆形滑道板被从这些门中推出,滑道板下方的弯平部位正好触到水面。同时间四枚被铁圈箍紧吊住的水龙也被推进了这四个滑板轨道中,引信在“嗤嗤”的燃烧,片刻后赤红色的火焰分别从水龙弹的尾部喷射而出,在巨大的冲力下水龙弹轻松地脱开了铁圈的束缚,在滑道板上飞射而出,继而在江面上滑出了四道白白的水痕。
四个水龙直直的扎向不远处的清军战船。毫无防备的清军水师根本来不及操船躲避,因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短了。片刻后声轰鸣的巨响声响起,伴随着它们在江面上升起的是四道巨大的水柱……
英勇的反击并不能逆转其所处环境的巨大劣势,宋连生刚刚成功了一把,伴随而来的就是清军更加严厉密集的打击。
但无疑,他为护卫船的同伴开了一个好头。
双方战船彻底混交在了一起,近距离交火下,床弩火箭的出现,就如同一个bug一样,完全盖过了火炮应有的英姿和风采,就算是特地为近程打击力量而设置的大口径直射短炮,也比不上前者的风光无限。
精准、迅捷而又威力巨大,还有什么能比这三样因素在水战中凝聚出更大更有效的威胁力的?红巾军的床弩火箭在混战中,依靠着远胜过清军床弩火箭的射,一举占尽了上风。
再加上短炮的助力,经历过最初的一轮阵火箭雨洗礼之后的红巾军水师营,彻底赢得了这一场水面决战中的上风。
事实上梁纲并不知道,他脑海中船坚炮利或是船大炮多这一主体海战模式思想之外,真实的海战现实却炮火一般从九百米处开始射击,直到双方极近距离对射。据历史统计,海战中舰船所遭受的严重损失通常是在135米——23o米间的射程上造成的。
而与火炮的射击精准度相比,五百米内床弩的精准度无疑是更高,虽然火箭不具备铁弹强的穿透力,只能用来爆炸伤敌,爆破毁敌。但对比眼下红巾军、清军所装备的十斤、八斤重的炮弹,十几二十斤重的火药威力显然更上一层楼。
“瞄准了,给我瞄准了那艘沙船打!”卢德斌已经是第三次更换坐船了,右臂也再度受伤,断了里面的骨头,但是xìng子起来的他根本不顾这些,一登上这艘赶缯船,就立刻指挥着船只进攻赤军号。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也明显注意到了赤军号与定江号和平江号的不同,显然是红巾军水师的指挥所在。
“轰——”一声巨大的响声,卢德斌直接被震倒在船板上,腿上和前胸的伤势让他不由得呻yín出声来。吸了口凉气,卢德斌扭头看向爆炸出,却见这艘赶缯船的船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些许地方还烧起了火苗。
赵寿昌冷汗直冒,自己非是去接卢德斌,怕这一下就能要掉自己的命。简直是白捡了一条xìng命回来,可怜那里面的几个伤兵,这下怕是连个囫囵尸都没有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感叹完,就听“轰”的又一声巨大的响声从脚下传来,还是这一艘赶缯船。
赵寿昌已经不能再去感叹了,因为他和卢德斌义气连着一船人都已经一命呜呼了,被滚烫的炙热弹引爆了船上火药库的赶缯船,在这第二声爆炸响起的瞬间就已经被冲击波撕成了碎片,彻底将卢德斌送上了阎王殿。
两刻钟后,残存的汉阳水师撤帆逃去,这场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武昌水战,以红巾军水师的胜利来以告终。
正烈的阳光下,入眼处到处是断裂的船体和残缺不全的尸,血染长江,莫过于此。
梁纲站在破烂的赤军号船上,望着周边的船队,心情一阵黯然。红巾军的损失很大,二十七艘护卫船沉了五艘,余下的尽数带伤,三艘主力战船更是如此,以梁纲所在的赤军号最为严重。船上的十二门大炮都只剩下了五门。
“失策啊,失策!”痛心疾,梁纲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船大炮多’有个鸟用,看今天这一战,与其费时费力的建造四艘大沙船,还不如多造几艘船来的有效果。
心中把‘船大炮多’骂个狗血喷头,可梁纲也明白,那不是那船大炮多真的没用,而是自己捣弄出的那个床弩火箭太bug。
如果没有床弩火箭,单凭汉阳水师的实力如何能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给水师营带来如此大的损害?也幸亏他们那百多艘的巡船、巴唬船没有全部配置上床弩火箭,否则的话是谁还能站在这儿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只是,这种情况既然已经出现,那自己就需要认真的去面对,面对这一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却被自己翅膀硬生生扇出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