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同意。让这个蠢货列席,只能让谈判走向死亡。”主教塞格拉脸色平静的说道。虽然许多军人都不懂政治和经济,可像眼前菲士达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的很!
菲士达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勃法拉和塞格拉话中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红巾军砍掉法瓦乔的脑袋,是因为法瓦乔介入了中国内部的战争,与法瓦乔一样,一起死掉的那些人都是因为此才掉的脑袋。而统计名单上的那些人,除去费利喇和法瓦乔这一类的人外,剩余的就全是鸦片贩子……
红巾军严厉禁止鸦片贩卖,抓到了不仅仅卖方处死,买方也要视情节轻重予以重惩。澳门葡萄牙人,之所以伙同英国人介入中国内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源于此。
不过这话太伤自尊了,菲士达感觉自己完全被勃法拉和塞格拉蔑视了,虽然二人说的都是实话。他却是不懂政治和经济,完完全全是门外汉!
“议事会的人是由逃亡到澳门的不良分子或类似的人组成,他们完全把葡萄牙王国的尊严践踏在地上,而且对政治一窍不通并眼光短浅。他们只愿望通过航海及贸易寻求财富,只关心如何小心谨慎的行事不去触怒蛮横无理的中国人。在中国人示意的嘶吼,甚至可以毫无廉耻的卑躬屈膝地向他们奉上可能自王库里掠夺的财产,而对葡萄牙的尊严及其在澳门不可置疑的主权毫不在乎。”返回到自己的住处后,菲士达面对自己的副官和从属的澳门治安官愤恨的说道。勃法拉和塞格拉的蔑视彻底激起了他的怒火!
可是他在恼怒也不敢在看守面前表现出一分来,那样的话红巾军极有可能针对他个人改变主意,将他也送上断头台。
“软弱,软弱,还是软弱。彻头彻尾的软弱。他们就是一堆软骨头虫,永远直不起腰来。若是在在里斯本,我会将他们全部送上绞刑架,包括塞格拉那个混蛋主教。”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菲士达金黄色的头发摇摆晃舞着,脸色铁青铁青。
副官和治安官低头不语的听着菲士达咆哮,二人没有一点插话的意思,菲士达的愤怒就让他自己愤怒去吧,二人现在只求的是不牵连上自己。
形势比人强,站在别人的屋檐底下,哪里有不低头的可能呢?你菲士达现在如此愤怒,当初干嘛老老实实的投降……
这种行为在中国,还可以用色厉内茬这个成语来形容,可惜两个葡萄牙人没有那么强的中文功底,现在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菲士达大脑不是一堆浆糊,他虽然在自己人面前咆哮如雷,可是对于谈判却丝毫没敢去生一丝的波澜。
所以,仅仅是一个上午,谈判便顺利告终。
红巾军一方重新与勃法拉、塞格拉所代表的葡萄牙达成了协议。双方恢复正常通商贸易,但是葡萄牙保证:一、不再插手中国内战;二、决不再贩卖一箱鸦片。如有违犯,中国将立刻予以重惩,甚至是当刻断绝两国商贸。
在华的葡萄牙人需要遵从中国的一切法律,无论是刑事还是民事,审判皆以中国律法为准绳。
为此,红巾军将在日后开动香港,承诺将其建造为一个贸易港口。在华葡萄牙人不愿回国者,可迁入香港生活。
勃法拉爽快的在协议上签了字,他知道这是红巾军给他们葡萄牙的面子,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无论任何时候,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自知。面临强者的威压时,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忍受。这是一种磨砺,也是一种必要的生存方式。
无态的世事就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也会对你笑。强者在夹缝中崛起,弱者只能在挤压中窒息。丛林法则,就是如此——残酷。
广州,就在澳门谈判进行的时候。
入城的红巾军,在广州城内也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在军情局人员的带领下,所有的列入名单的鸦片商没有一个难呢过跑掉的,大街小巷的烟馆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红巾军给查封。
对于鸦片,梁纲一贯使用的就是铁血手段。尤其是那个接手鸦片的中国人。
兴起于印度的这玩意,并不是只有中国才在贩卖。可是从历史上看,鸦片在世界各国中却是对中国造成了最大的伤害。
梁纲现在无力去惩罚那些制造鸦片的源头,可是对于国内这些接手销售鸦片的人,他却是绝不会放过的。
英国人、葡萄牙人,他们可以从印度带来鸦片,可是却不可能在中国只有销售。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中国自己人,这如何不让梁纲恨之入骨?
“大人,冤枉啊,草民冤枉啊……”多少往日富甲一方的贵人,此时正顷刻间变成了阶下囚。
无数人在喊冤,更多的人就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不过这没关系,他自己走不动,有的是红巾军托他们走。
刑场周边。无数的广州老百姓在围观,红巾军的声名很好,而中国人围观看热闹的本性又深入骨髓,再加上杀的又都是富绅,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只是一场热闹,而不会有什么震慑和触动。虽然这一次,人杀的似乎有些多了。
刘文焕在亲自监斩。听到场下如此多的喊冤声,嘴角冷冷的一笑,在所有犯人押入场之后站起了身来。
“尔等还有脸喊冤?”迈步走到监斩台边沿,刘文焕环视一下周围黑压压的广州老百姓,这倒是一个宣传的好时候。
“本官且问你等,广州为中华与异国通商互市之地,入清以来,百年有余。难道洋人就都不知道满清国法?不知鸦片乃是禁品?”
“他们当然知道。可是鸦片利大不能舍,他们放不下。”
“洋人有什么根基?他们那里有商网去贩卖鸦片。皆是因为你等,上通赃官,下欺百姓,才能伙同洋商私运鸦片入国门,毒害我中华百姓。本官又岂能饶了你们?”
“我红巾军律法明令,私运私贩鸦片者,皆斩无赦!”
“来人呐——”刘文焕一番话说得一种鸦片商面灰如土,他自己本人却是精神亢发。“时辰已到,行刑——”
斩令抛下,刘文焕只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昂然之情。这监斩***的感觉真是不错,可惜,他这一声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以后这样的事就归司法院主理了。
“咣咣咣……”
府城周边的乡村镇集,一队队红巾军在大大小小的村镇中穿行,将一张张红巾军的法令告示张贴在村头村尾,镇子中心。
乡下人的胆子更小,因为对比城中,‘兵’这个东西在乡村里的为祸更重。虽然红巾军的名声很高,可是当他们进村的时候,每个村子都是静静地无有一人在外。
上旺田是广州城西的一个小村子。
一队红巾军士兵刚刚从村子里经过,本来静悄悄的如同空村的上旺田村迅速热闹了起来。
村中地主王家。
王大富一脸斥色的训着自家的婆娘,“我就跟你说过,红巾军军纪严明,南京那位将来是要昨天下的真龙。你这婆娘偏偏嘀嘀咕咕的坏事……”
王大富脑袋里的旧思想还是一水儿的根深蒂固,村里过来军队了,自己作为上旺田的地主,就必须招待款待一番,至少也要拉近家里喝喝茶。似乎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跟军队打好关系了一样。
而他的老伴却担心红巾军乱来,把他们家给祸害了,所以红巾军进村时,她死活拉住了自己丈夫。
事实上当时的王大富心里也是在大鼓,被老伴这么一拉也就缩起了头来。
而事实证明红巾军的军纪确实是严明,毫无一丝一毫搅民扰民的举动。王大富挺起了胸脯来,也就训起了自己老伴来。
王家的地主婆却是丝毫不在乎丈夫的训斥,几十年的过活了,她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脾气。看似现在在发火,实际上是一点事都没。王家家小业小,她可不愿意冒一丁点的风险。
“老爷,老爷,不好了……”
王家仅有的两个家仆小厮之一,这时候疾跑着进了院子来。
还在活动嘴的王大富和地主婆同时一惊,“难道……”
“那队兵又回来了?”地主婆抢先问道。
“不,不是。”小厮喘气回答。
王大富夫妇二人立刻舒了一口气。可是随着小厮低下话的出口,二人的心就有提了上来。
“这,这不是劫富济贫么?”王大富涨红了连,身子抖的都像是在打摆子一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地主婆的声音也在发抖。
“是真的,李秀才在村头亲自念读的。地主佃户地租不能超五成,农税,百亩田以下的门户二十税一,一百亩到五百亩之间的十五税一,五百亩以上的一律十税一。”
“天杀的红巾军,天杀的红巾军,这是在剜我的肉啊……啊……”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地主婆扯开嗓子带着哭腔就骂了起来。
“闭嘴你这婆娘,想害死全家啊。”王大富本来还在抖个不停,可一听自己老伴的话,赶紧扑上前,一把捂住了地主婆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