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立在原地呆滞了好一瞬,才飞快的扑过去握着贺晚舟的手:“你说的,不许反悔。”
贺晚舟瞧着在外头说一不二的苏大人眼尾泛红,还有意无意耸着微红的鼻尖,便什么脾气也没了,轻笑道:“嗯。”
苏三元很少笑,所以当他粲然一笑时,贺晚舟有片刻的愣神,苏大人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天边那抹弯月。
苏三元将贺晚舟抱到了马车里,无视枫叶的气急败坏。
然一个时辰后,贺晚舟突然叫了停。
苏三元急急看向他:“你说过不反悔!”
贺晚舟打开车帘朝外头看了眼,漫不经心道:“我说跟你走,可没说跟你回苏府。”
苏三元一怔,没明白贺晚舟的意思。
“这里风景甚好,恰有一处寺庙,我便留在此处。”贺晚舟淡淡道。
在苏三元开口前,贺晚舟又缓缓道:“等苏大人什么时候想到了理由,我再回城。”
苏三元抿着唇,盯着贺晚舟似信非信。
贺晚舟轻摇折扇,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不是你说的吗,我留下你慢慢想,总归能想到。”
“放心,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跑,但我不会等你太久,三年,是最多的期限。”
若三年都想不到,他留下便没有任何意义。
苏三元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别的法子,只得依了贺晚舟:“好。”
总归人还在京城,他能见到。
苏三元将贺晚舟送入寺庙,一切安置妥当后,苏三元愣是在那里守了一个月,见贺晚舟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才放心的离开。
怕有人会扰了贺晚舟的清净,苏三元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还留在京城,包括骊安公主府都不知晓。
苏三元隔三差五便会到一趟寺庙,每每都带着贺晚舟喜欢的吃食,但他始终没有想到该用怎样的理由说服贺晚舟,而贺晚舟待他也不再如往常一般亲近,总是若有若无的在疏远。
二哥生辰宴的前一天,他们吵了一架。
贺晚舟发了脾气,叫他不要再去看他,说等三年一到便会离开。
吵架的起因是贺晚舟闻到他身上有股属于女郎的淡淡幽香,不论他怎么解释是因为来时的路上遇到女郎伤了脚,他只是将人扶到马车上,贺晚舟都不听。
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
二哥的生辰宴,所有人都来了,只差一个贺晚舟。
看着少年郎君个个潇洒肆意意气风发,苏三元心里特别难受,若不是因为救他,贺晚舟定是这里头最出彩的那一个。
以前贺晚舟总告诉他,没有他在不能饮酒,可今日,他还是饮了。
他每次醉酒,贺晚舟都会将他抱到寝房,他多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可他很清楚,这般情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将他抱起,他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袖,唤了声:“晚舟。”
然后他便记不清了。
醒来后才知,那人是刘昶。
后来再与刘昶相见时,对方总是欲言又止,他不解其意。
直到那天,他照旧前往寺庙却遇上了离家出走的二哥。
他看的出来二哥过得很好,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赌气,嘴上说要回姑苏,可却在酒楼茶楼左右流连。
明摆着就是在等人追来。
那天雨下得很大,二哥立在雨中不知在想什么,公主便撑着伞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那一幕他看着很是动容,他羡慕二哥得公主如此全心全意,好像不论何时公主都会立在他的身后。
二哥回头的那一瞬,眼里星辰万千。
他看着他们紧紧相拥,他看着他们携手而归,好像天地间他们只看到了彼此,而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贺晚舟。
若要择一人终老,他心里想的竟是贺晚舟,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发慌。
他还是去了寺庙,哪怕每次去贺晚舟都不理他。
那天他全身湿透了,立在贺晚舟的面前。
贺晚舟的眼里终于不再是冷漠,他皱着眉头吩咐枫叶给他拿件衣裳,还不耐的道:“苏大人这是又要用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