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来，饺子吃光了他还是没想起来。
谢卓一把拉住准备去刷碗的许野，“那个，咱俩商量商量，就算是我说的，我现在后悔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行吗？”
“不行。”
“嗯。”许野点了下头，转身继续煮饺子，“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狗的话？
谢卓苦着脸拉着他不撒手，“为什么不行啊，我明年四月才生日呢，你六月，等咱俩都成年还得大半年呢。”
许野说：“那就等你下次考试考过我。”
谢卓说：“咱们偷偷摸摸的，不让老师发现。”
许野看着他，没说话。
谢卓愣了愣，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不是，这话该不会是我说的吧？”
谢卓笑了笑，“别闹,说认真的呢。”
许野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我也说认真的,不算。”
许野不想吃面,煮了袋速冻饺子,谢卓下巴搁在他头顶跟在他身后在狭小的厨房里蹭来蹭去。
“许小野,我们这就算是水到渠成了是不是？”谢卓搂着他问，“咱们现在这算在一起了不？”
谢卓把他抵在门上,一边啄他的嘴一边笑，“尝过味后发现人挺好吃的。”
许野偏头躲了一下,“差不多得了，嘴都让你磕破了。”
许野他们放学直接去了白山的工作室,一闹腾到现在连饭都没吃，谢卓闹着要吃面，还一定要吃许野做的,结果一进门鞋都没脱就一顿啃。
“不算。”
谢卓没把他的话当真,瞪他，“你还想亲完不认账啊？”
他第一反应是，这话不是家长说的就是老师说的,许野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不可能是家长，所以只能是老师。
许野说：“有人之前说过不许早恋。”
谢卓上来就骂，“哪个傻逼说的？”
谢卓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没破。”
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从第一次的磕牙磕嘴，到现在正经八百的算第三次就开始有迹可循了，谢卓的吻渐入佳境,学习能力完全符合他学霸一称。
谢卓当时就急了，“那他妈还不如等成年呢，你也得是个人我才能考过你，就你那半个小时答满分的没人性的题刷子，我怎么考得过你？”
许野很认真的说：“我下次再让你十分。”
“……”
气人不？
快气死人了！
可是能怎么着，自己选的，还就他妈看中了这么一个！
牙打碎了也得哄着。
“你让我二十分吧。”谢卓自暴自弃的往床上一躺，嘟囔，“什么人呐，亲完了不负责，渣男。”
谢卓胳膊挡着眼睛躺在那生闷气。
听着许野在厨房进进出出的，洗完碗出来之后就没动静了。
谢卓没动，虽然他很想看看许野现在在干嘛。
刚才不做这个装逼的姿势就好了。
闲着没事挡什么眼睛。
偷偷看一眼的话万一被发现岂不是很丢脸？
突然感觉挨着腿的床陷了一下，谢卓挪开胳膊，就看见许野像只大猫似的扣在他身上。
谢卓一愣，“你——干嘛呢？”
许野手撑在他胳膊两侧，腿也跨在他两边，低着头看着他，“你不是要双赢吗，期末考试，赌吗？”
谢卓咽了咽口水，“你他妈的，你明知道我考不过你。”
“怕了？”许野挑衅。
谢卓磨了磨牙，一个翻身把他按到了身下，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知道他怕疼，谢卓咬的不重，咬完还亲了一下。
许野缩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咬我？”
“不是。”谢卓笑了笑，“亲你。”
“你就是咬我。”许野摸了摸脖子，“有口水。”
“操！”谢卓抓着他沾了口的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你怎么那么多事？”
谢卓为了下次考试能考过许野，最后决定不逃课了，哄了半天让许野跟他一起回学校去上课，许野却嫌冷怎么都不去。
谢卓一出楼道门就打了个哆嗦。
还真是冷啊。
小区的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雪，谢卓拢了拢外套，抬头往最上面一层看了一眼。
许野的手机叮了一声。
谢卓发来一张照片，雪地上一颗圆溜溜的心，跟下面长了个揪的苹果似的。
谢卓：【快去朋友圈给我点个赞。】
许野点进朋友圈。
就看见这颗“苹果”横在朋友圈里。
配文：我的初雪，搁浅了。【爱心】
许野点了个赞，留言：像个苹果。
谢卓回复许野：好好说话。
许野：像个心。
谢卓发来语音：“就是个心，许小野你找事儿是吧？”
许野看着那个圆溜溜的心笑了一会，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天还没黑，他突然想直播了，他点开直播间，准备了一个画本和一支笔。
珍珠奶茶去冰：【天，我看到什么了，大神提前直播。】
缺氧哥哥的小仙女：【我们家哥哥就是任性。】
作业没写完：【不是说是高二学生吗，今天不上课？】
迈迈：【对啊，大神怎么这个时间上线了？】
主播：“旷课。”
今天你吃药了么：【大神就是牛逼，旷课都说的理直气壮。】
晴天看雨：【我的妈，我是什么神仙运气，上来就看见大神直播。】
许野没看他们接下来都发了什么，低头开始画画。
半个小时画就出形了，直播间的人数多了一倍。
小喵咪：【天，好甜。】
黄句句：【初雪的传言，天啊，哥哥好会。】
橘子汽水：【今天好多地方都下雪了吧，大神那里是不是也下雪了所以才想到画这章？】
许野看了一眼天窗，雪都已经把天窗遮住了，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嗯，下了，初雪。”
画里，两个男孩子蹲在街头看雪，其中一个说：“传言初雪的时候亲吻喜欢的人就会永远在一起，想试试吗？”
于是就有了两人在初雪中初吻的一幕。
几天后，谢卓正在教室里看十日的漫画，正好看到初雪初吻的那张，心说还挺巧的。
正在心里夸自己浪漫的时候，突然接到许西风打来的电话。
亲了人家儿子的谢卓一点都不怂，拿起来就接，结果许西风却问他许野这几天为什么都不接电话。
许野电话关机了吗？
不可能啊，刚才他们还在发信息呢。
谢卓打给许野，电话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怎么了？”许野问。
“你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不知道。”许野说，“我把他拉黑了。”
“……”谢卓有点无语，想一想他那股倔劲又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牛逼？他都把电话打我这来了，说你不接电话。”
那天许野在直播，许西风一个劲打电话，他顺手就给拉黑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就是耽误他直播了，跟之前谢卓给他发消息他把微信直接删除一个道理。
“你要不要给他回一个？”谢卓问。
“不想回。”许野说，“我要去商场买衣服，我好冷啊，没有厚衣服穿。”
谢卓笑了下，“怎么，是在邀请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是，我已经到了。”
说完谢卓就听见开车门的声音，谢卓啧了一声，“你怎么这样，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一个人逛商场多无聊。”
“不用了，你上课吧，我就买件衣服就回去，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帮你带。”
谢卓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说：“把你自己带回来吧，快点，给你一节课的时间。”
初雪过后，雪就没怎么停过，气温连着降了好几度，有的同学还没从深秋缓过劲来，穿着单衣装教室里最靓的崽，可一旦出了教室门就冻成狗。
教室里门窗紧闭，两节课后的课间，后门被人敲了两下。
谢卓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小窗只晃过一个黑影，都没用看清脸谢卓就站起来去开门。
他手撑着门框把裹着长款羽绒服，围着围巾，扣着羽绒服帽子，帽子上还带着一圈毛毛的许野拦在门外，小声又暧昧的说：“你迟到了宝贝。”
许野冻的要死，“让我进去。”
谢卓这么一开门，冷风嗖嗖的往里窜。
秦文文在前面喊：“卓哥快关门，把你们家学神领进来，冷死了。”
“好嘞！”谢卓吆喝一声，伸手去搂许野的腰，可他穿得太厚，没找着腰在哪。
许野缩在羽绒服里吸了吸鼻子，坐在位子上抖了抖腿，“好冷。”
谢卓关好门坐过来，隔着羽绒服在他腿上搓了搓。
啧，这么厚，一点手感都没有。
看着许野拎着还没放下的袋子，谢卓问，“袋子里是什么？”
许野在袋子里掏了掏，递给他一条还没拆袋的黑色围巾，“给你。”
“送我的？”谢卓把围巾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嘴角压不住了。
虽然许野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也不跟他约会……也不算不约会，他就说嫌冷，在阁楼还是没少亲亲蹭蹭的。
但是吧，许小野这位小朋友还是很贴心的，还知道给未来男朋友送礼物。
谢卓笑着把手伸进他外套里面，在他牛仔裤上搓了几把，“你怎么这么好，还想着给我买礼物。”
许野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别人都没注意他们，就没管谢卓乱摸的手。
许野又在袋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条咖啡色的给了熊智，两条灰色的给了楚新鹏和迟良。
谢卓愣了愣。
搓他腿的手也停了。
这难道不是他这个未来男朋友的专属礼物吗？
怎么人人都有？
谢卓看向许野，许野还跟他们说：“送你们的，一人一条。”
“谢谢野哥！”迟良把围巾绕在脖子上，用下巴蹭了蹭，“好舒服。”
楚新鹏回头看许野，“谢谢，正好我想买一条，这两天脖子直灌风。”
熊智看了看楚新鹏和迟良的，又看了看自己的，问许野：“为什么我的颜色跟他们俩不一样？”
许野说：“这个颜色配你。”
熊智在脖子上比了比，问楚新鹏，“是吗？好看不？”
迟良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这色儿配你，就像个大棕熊哈哈哈。”
有关许野就是古久这件事，楚新鹏后来只是简单确认了一下就没再提了，迟良大嘴巴，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楚新鹏觉得没必要，他只要默默在心里崇拜他野哥就好了。
楚新鹏看了看自己和迟良的围巾颜色，又看了一眼许野。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许野看他和迟良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了。
楚新鹏问：“野哥，为什么我跟迟良的围巾一个颜色？”
迟良跪在凳子上，隔着桌子一把搂住楚新鹏的脖子，“干嘛，跟我一个颜色你很丢人啊，你想换大熊色儿是吧，那你跟熊智换。”
“不能换。”许野说，“这是我给你们挑的，不许换。”
熊智立马搂住自己的那条咖啡色围巾，“谁跟你们换，我就喜欢这个色，我才不要跟你们撞色。”
许野笑了一会，掀掉帽子，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这才发现谢卓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谢卓，却发现他在瞪他。
许野问：“你怎么了？”
“礼物？”谢卓瞪着他嗤了一声，“还是每个人都有的礼物，在你眼里我跟他们都一样是吧，一点都不需要格外照顾？”
迟良和熊智抻着脖子往后看，被楚新鹏给扒拉了回去，“看什么看，背课文去！”
许野看了一眼谢卓手里的围巾，“你是色盲吗？”
谢卓刚想说你才是色盲，就发现许野脖子上也有一条黑色围巾，样子好像……谢卓连忙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又看了看熊智正在叠的和迟良套在脖子上还没摘的。
一样的？黑的！
他们都是别的颜色。
谢卓愣了愣，立马绷不住笑了。
“操，你这小心思，我差点没看出来，就不能明显点吗？”谢卓一边说一边把围巾往脖子上绕，“还挺软乎的。”
他伸手扯了扯许野脖子上的，“跟我的一样不？”
许野怪无奈的，“你是小孩吗？”
谢卓噘着嘴朝他mua了一下。
许野无语的笑了下。
谢卓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抓过来塞自己咯吱窝下面，“冷不，我给你暖暖。”
这几天降温降的厉害，许源在外面疯跑终于把自己嘚瑟感冒了。
烧的不算太严重，许西风让他在家里休息，今天没送他去幼儿园。
从许源的房间里出来，许西风顺手拿走了他的手机。
许西风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许野竟然是钟泉新收的徒弟，要不是这话是从白山嘴里说出来的，他当时肯定会说一句：“放屁，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许野一直不接他电话，许西风知道他是故意的。
小子现在翅膀硬了，难怪上次回来敢硬气的说以后不用他养。
按亮手机屏幕，屏幕上是许源和许野的一张合照，是上次去动物园的时候拍的，乍一看，许西风竟然没认出哪个抱着许源笑的男孩是他许野。
这是许野？
在许西风的印象里许野一直都没个人样，流里流气，什么时候变的看着像个人了？
许西风想拿许源的手机给许野打电话，许源的电话他总不至于不接吧。
解锁进去，里面还是一张许野的照片，这次是三个人，多了个谢卓。
这谢卓也是怪，以前不是挺看不上许野的吗，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最近俩人倒是走得近，居然还一块出去玩。
许西风点进许源的微信，小家伙的朋友还不少，光群就好几个。
——幼稚园小A班。
——我的兄弟们。
——我的哥哥们。
——探险小分队。
许西风看了一下许源的朋友圈，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小子发朋友圈，可是一点进去，一排，几乎是天天都在发。
许西风往上翻了翻，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许源的每条朋友圈都设置了权限，屏蔽的人不多，只有他们一家子而已。
翻到一张大红色的油画的时候，许西风顿了顿，点进去看了一下。
许源发的九宫格，八张都是各种奇怪偏低的角度照下来的那幅“素”，最中间一张照片是许野站在展馆里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他身后就是那幅画。
-——这是我哥哥画的，我哥哥超厉害
许野在下面留言：？？
谢卓：说好的保密呢？
许源回复许野野哥笑脸，回复谢卓：他们都看不见，只有你们能看见。
许西风突然想起来，许源好像说过那幅画很贵但是他哥哥买得起。
哥哥以后要是很厉害，你会哭吗？
许西风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的不屑。
他能多厉害？
惹事厉害？还想让老子哭？
许西风啧了一声，“这小鬼！”
许西风找到许野的电话号码，刚要按，许源突然从房间出来了，他扒着栏杆站在二楼问：“爸爸，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在这。”许西风给他送了上去。
许源接过手机看着许西风，“你偷看了吗？”
许西风笑了一下，“你手机里有什么秘密么？”
有啊。
有哥哥的画，还有他寒假的时候准备离家出走的计划。
“这是我的隐私。”
许源抱着手机转身就跑，把门砰的一关。
许西风：“……”
这还不是跟许野那小子学的？
“许野，老班叫你去趟办公室。”刘超从外面跑进来，跺了跺脚上的雪，扯着嗓子骂，“操，又他妈下雪了，刚差点摔死我。”
许野嫌外面冷，连厕所都懒得去，他问刘超，“王老师找我干什么啊？”
刘超说：“好像是你爸来了。”
迟良他们几个一听，连忙回头看着许野。
许野没什么反应，站起来穿外套。
谢卓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他要是敢打你——”
谢卓话没说完，熊智就问：“你还想打野哥他爸吗？”
谢卓看了熊智一眼。
是啊。
想啊。
上次就想了。
他要是敢动手，那他就只能提前打老丈人了。
“不用。”许野穿好外套把拉链拉到头。
谢卓啧了一声，“你挨打不疼是吧？”
“王老师在，他不会动手。”许野说，“而且他今天应该不是来动手的，我这么久不接他电话，他要真想打我直接就来教室了，不会路过办公室的。”
谢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谢卓还是不放心，好不容易能听见的耳朵啊，可别再聋了。
许野看着他笑了一下，“就算有这个万一你也不能动手啊，王老师还在呢，像什么话。”
谢卓不情不愿的龇了龇牙，伸手帮他翻了下帽子，“这也就你，准备挨顿打都得想那么多。”
后门开一次门费劲，许野是从前门走的。
迟良看着许野出去，转头问谢卓：“真让他一个人去啊，他那爸可不是善茬，老班那么虚拦得住吗？”
谢卓坐下，朝着走出去的人扬了下下巴，“我能怎么办，他又不让我去。”
迟良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不都是你管着野哥吗，今天怎么……我操？”
迟良忽然间七窍那么一闪，瞪大了小眼睛，“不是吧，你俩？”
谢卓斜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说：“还没呢，还差那么点，不过也跟那差不多了。”
“操！”迟良骂了一句，带着笑，超大声，“提前恭喜了呗！”
许野还没等走到办公室，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好几声。
拿出来一看，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刷出来好几个红包。
楚新鹏：【[红包]有情人终成眷属。】
迟良：【[红包]百年好合。】
熊智：【[红包]喜结连理大吉大利。】
谢卓：【谢谢，改天请你们喝喜酒。】
许野点进红包里挨个看了看，三个红包都被谢卓给收了。
百年好合？喜结连理？
许野：【抽风？】
谢卓：【@许野[亲亲]】
迟良：【谢卓你这个狗，你怎么把红包都收了，这是给我野哥的。】
谢卓：【收了就收了，你还想要回去啊，我收的红包都给我们家许小野买糖吃。】
许野懂了，肯定是谢卓又开始作妖了。
他揣起手机没理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许西风来的时候经过楼下的年级榜，许野两个字赫然的挂在年级第一的位子上。
他记得许诺说了他们前几天期中考试，所以这已经不是之前的许源给他看过的那个年级榜了，这是第二个，而许野还是第一。
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的这个儿子了。
听到敲门声，王平说了声“请进”。
许西风回头就看见许野从外面进来，兜着帽子，帽檐大的都快把脸遮上了。
“王老师。”许野站在门口，“您找我？”
“你这孩子，我都听你爸说了。”王平皱着眉头说，“难怪你上次不让我通知你爸过来，你怎么能离家出走呢，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人好好商量的，我知道你脾气差，但我看你最近也改好了不少，跟同学之间也没什么摩擦，你这个年纪有点叛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太过火，离家出走什么的，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进来就挨了顿教育的许野茫然的看向许西风。
许西风清了下嗓子，严肃的坐在王平的桌对面，蹙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听你们王老师说你这两次考试成绩不错，你要是早肯用功我也不至于天天管你，现在闹也闹够了，回家去，一个人在外面像什么话？”
许西风说这样的话，许野居然没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不自然。
离家出走？
谁啊？
“不是你把我赶出家门，让我滚，一分钱不给我还让我永远都不要回去的吗？”
王平一愣，连忙看向许西风。
这爷俩怎么还各执一词呢？
许西风尴尬的咳了一声，“什么话，你要是听点话我能说这样的话吗，谁家家长生气的时候不会让滚，再说，我要是没给你钱你能活到现在？”
许野越听越迷茫，他虽然没接触过太多家长，但也没听说过家长都是这样胡搅蛮缠的。
许野说：“我活到现在没饿死是谢卓把他的饭卡给了我，许源救济了我他的压岁钱，还有我在奶茶店打工赚的钱，你确定你给过我钱？”
许西风一噎，“那，那许源的钱不是我给的？”
“那是你给他的。”
许西风一拍桌子，“难道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啊。”许野说，“没有，一份都没有。”
王平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听他俩谁的了，“那个，许野爸爸。”
许西风皱着眉头看向王平，“王老师，你看他，就他这样的我能不生气吗？”
“是是是。”王平说，“我能理解你作为家长的心情，但是同样的，作为家长咱们也不能说把孩子撵出去就撵出去，他们这么大的孩子都需要疏通，不是打一顿骂一顿就能解决的，要是谁家孩子不听话都能这么往外一扔，那这些孩子不就都完了吗。”
许西风说：“所以我这不是来让他回去？”
“是。”王平看向许野，“你也别太犟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看，这大冷天的外头还下着雪，你爸特意过来看你。”
许野不说话，淡漠的看着许西风。
许西风为什么来，许野清楚，许西风更清楚，被许野这么盯着一看，许西风突然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许西风站起来，“今天晚上回家，别再在外面逛荡，你们王老师说你退寝了，你现在住哪？”
该不是自己买了房子吧。
许西风心想。
转念又想想，他现在还没成年，应该不能自己买房。
许西风松了口气，“别跟我俩赌气，我怎么着也是你爸！”
“是因为画吗？”许野问。
许野的异常冷静让正准备走的许西风一脚踢在桌子腿上差点摔个跟头。
他皱眉看向许野，自然而然的提高嗓门，“你说什么？”
“还是因为成绩？”许野平静的仿佛看不见许西风逐渐尴尬化的脸。
“没有这样的道理。”许野说，“你让我滚，我滚了，我们也说好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你同意了，现在来找我是因为钱吗？把我养这么大花了不少钱吧，是为了这个吗？”
“你——”
办公室里除了王平还有两个老师，许西风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扬手就要上去抽他。
王平赶紧站起来拦，没拦住。
好在许野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巴掌才没甩到他脸上，抽下来的时候打到了他的肩膀，跟羽绒服的布料摩擦出啪的一声，比打脸上还响。
王平连忙拉住许西风，“许野爸爸，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刚说完家长跟孩子之间需要的是沟通，你怎么能动手呢？”
许西风指着许野，“我没跟他好好说吗，你看他像是能听懂人话的样子吗？”
王平说：“能啊，平常我跟他说的话他都能听懂。”
“……”
许西风愣了一下。
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一下又没找着不对劲的点。
旁边的老师没忍住笑了一下。
王平转身看许野，朝他挤眉弄眼的，“许野，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爸说，别气你爸。”
许野手揣进兜里捏了捏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我在好好说。”
王平提起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突然觉得比淘气的学生更气人的是在你生气的时候学生不生气，反而很冷静，跟一坨棉花团子似的，让人使不上劲。
王平啧了一声，“你跟你爸好好说，你爸把你养这么大怎么可能是为了钱？”
许野看了许西风一眼，“不是吗？不是干嘛叫我回去？”
许家不缺钱，许西风也确实不是为了钱才叫许野回家，他只是好面子，不学无术的儿子突然变的这么牛逼，又是被绘画大师收做徒弟，又是考全校第一，这完全满足了他这么多年来的虚荣心。
不过他也了解自己的儿子，犟吗，从小到大他最会的就是犟！
许西风理了理西装，冷静下来说：“就算你不回家，你也应该去看看你妹妹吧，她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她现在还在医院呢，你去看过她吗？”
许野刚想说不去，许西风又说：“她前两天就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我正好要去医院，你跟我一块过去，去看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通了个宵，然后一不小心睡到了现在，多发点作为补偿~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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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野推了他一下，“还说你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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