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要好处(1 / 1)

屋外,士兵们兴致勃勃的说着方才的俊俏公子,谁也没想到,屋内,他们的将军会被这个君子逼到墙角。

周云砚“唰”的把视线从血仙的胸前移开,腰背笔直的往后仰,低声道:“...这是在军营。”

军营里都是练武的士兵,周云砚身边的将领更是耳聪目明,血仙稍微大点声,外面肯定能听到动静。

血仙柳眉微挑,她可没有周云砚的担忧。

她觉得周云砚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古板,总是遮遮掩掩。

这戏台子上的郎情妾意与生活中的男女相处一定是不同的。

戏台子上的情爱,为了戏剧效果,特意使用夸张的表达手法,对白大多都是通俗易懂的肉麻情话。

血仙看了这许多年戏,被里面的情节荼毒的不轻,觉得那就应该是她与周云砚的相处方式。

血仙上前,双臂又环住了他的腰,抬头问道:“你今日又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周云砚按住她的双臂,防止她来回乱摸,道:“对,我前些日子回京,压了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

血仙眉头微蹙:“你这个将军的活怎的这般多?”

像他父亲,周将军,这几年没有战事,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在血仙看来非常无所事事,哪有周云砚这么忙,出了家门一整天不见人影。

周云砚解释道:“我作为镇关将军,自然要为这一方百姓做事。”

近来两国边界格外的平静。

木辛古有多恨他,周云砚再清楚不过。自从两年前他射穿了木辛古的大腿,木辛古手下的人便三天两头在边界搞事情。

他原本以为,在他回京的这段时间,木辛古会按捺不住,因此走之前,仔细交代了驻守的将领们一番。

但是木辛古一点动静也没有,再加上近来莫名其妙的平静,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酝酿着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云砚并不惧。

无论什么样的状况,驻守的士兵们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唯一能让他发愁的,就是如果陷入持久战,边关的粮草可能会不够。

他之前回京述职时,曾与他父亲探讨过这个问题。

邻国近两年出兵的几率很低,可以说微乎其微。

毕竟两年前的那场仗,他们损失的更多,没有个五年八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这些涉及邻国的事情,周云砚就不会跟血仙细说了。

人各有所长,周云砚的长出就在于做一个好将军。

但他也有弱点,弱点就是……着实不知道怎么制住血仙。

“你说说,都有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你。”血仙道。

人们愁的事情,对她来说真的是小事情。

就像将军府里的女眷们,每日总有那么多要愁的事情,血仙看来都是一些根本不用多想的问题。

她睡几日醒来,发现这些女眷自然就忘了。

周云砚想了想,岔开话题道:“比如春耕,今年又不知能收成几何。”

去年的收成不好,守知县只能舔着脸上书朝廷,再向临县借。

临县和他们差不多,都属于吃了这顿愁下顿,结果就是一起挨饿,一直熬到了朝廷的救济粮拨下来。

他们军营还好,毕竟是朝廷供养着,但看到百姓们饿成皮包骨的模样,没有士兵的心情能好起来。

血仙眨眨眼:“这有何难?”

周云砚想起她给自己编得名头,道:“血仙不但会种树,连农事也会?”

血仙想了想,道:“虽然我没种过,但是应该不难。”

她可以像问棉花那样问种子,你怎么种才能活?需要进食什么?

那些种子们要什么,她就给它们什么。

周云砚听她没种过,便想着不能让她胡搞。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那就等于损失了许多粮食,对于缺粮的边关来说,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她毕竟是只树精,也算是家学渊源,种树成功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周云砚也有私心,他不想让血仙承担过重的负担。

于是温言道:“还是先劳烦血仙去种树吧,治理风沙更重要。”

血仙看了他半晌,话题一转,对他道:“若种成了的话,云砚给我什么好处?”

周云砚:“……”不是无偿的吗?

无偿是不可能的,血仙不是一只乐于奉献的精怪,她献出的每一份都要有所回报。

若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她才不会用自己的法力去干那劳什子的种树开荒,她只想把周云砚掠到身边来,好好盘他。

盘他个千年万年。

这是非人之物的本能,骨子里都是贪婪。

周云砚在血仙的心中是不同的,她为了周云砚,可以屈尊降贵,陪他在人世间走这几十年。

她是不谙世事,但是并不傻,毕竟活了一千年,光是将军府这个地界发生的事,她就看过太多了。

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想把周云砚掠到身边来,而是奔去了他的身边。

周云砚这么弱,她让着点是应该的。

周云砚显然不知道,在血仙心中,他是这么一个形象。

血仙也不知道,在周云砚的心中,她也只是一只柔弱如浮萍的小树精。

双方都把对方划到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周云砚低头望血仙,道:“好处……你想要什么?”

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他想,血仙若是说,要与他做什么于礼不合的事情,他该怎么办?

心中不禁盘算,那封信走到哪儿了?

谁知,血仙亲了亲他的下颌,便松开了手臂:“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吧,你房中那些,真真无趣。”

怀中一空,带有香气的热量瞬间流失,周云砚听到血仙的要求后愣了愣,道:“就这些?”

他不会承认,心中居然有些小失落。

血仙:“你看我像挟恩求报之人吗?”

还没等周云砚表态,血仙便道:“我就是这种人。”

周云砚:“……”

“嘭”的一声,血仙又变成了那个面容俊美的俏郎君,淡淡道:“这算是你的订金,等我办成了,自然要更大的好处。”

周云砚:“……什么好处?”

血仙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个扇子,轻轻一抖,用扇子遮挡住了下半张脸,眸若星辰的道:“云砚你知晓的。”

血仙的眸光带着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穿透力,就像那一夜在帐中一般,周云砚觉得他自己又被血仙看透了。

心底的那些龌龊心思,无所遁形。

血仙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她看人都是看对方眼睛,看周云砚是格外专注,就显得有些压迫感。

“还有,话本要越缠绵越好。”血仙收起扇子,抖了抖衣襟。

周云砚终于知道,血仙这不要银两般的缠绵话都是从哪来的了,莫非是话本看多了?

那倒不是。

血仙是话本与戏剧都越有涉猎,并认真吸取其中的好词好句。

由于血仙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务农专家的名号,袁副将等人也知晓的情况下,周云砚只得领着她去见守知县。

守知县前两天还念叨手底下没人用,结果周兄马上就给他送来了一个。

就是这人长的确实不像会干农活的样子,也太好看了些。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他,守知县心头一跳。

心里想,幸亏他早已娶妻,要不然这袖子怕是得断……

前些日子刮起了风暴,新种的一批树苗折了一半,守知县心疼的两天没睡着觉,正愁着怎么办,血仙就来了。

“不知血兄是擅长种树还是庄稼?”守知县问道。

血仙不谦虚的道:“凡事有根的,都擅长。”

这话说的,着实有点狂。

周云砚只看过自家小花圃,血仙终究有多大能耐,他确实不清楚,听到这话,他轻轻的咳了咳。

意思是,话别说这么满。

血仙显然没理解他的意思,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守知县感叹,这就是有能耐,所以有底气啊,一点都不带虚的。

“那这批树苗,就拜托血兄了。来,血兄喝茶。”守知县喜出望外道。

血仙还记得茶的味道,又苦又涩,实在难以入口。

她站起身,摆摆手道:“茶就不喝了,带我去看树苗吧。”

早点干完,早点回家等周云砚。

守知县一听,连茶都不喝,就要去干活?

血兄看着一副不能干活的娇公子样,没想到居然这么有干劲儿,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云砚瞥到守知县激动,又带着点敬佩的神情:“……”

他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树苗和种树的地方都比较远,光靠脚程走到天黑也不够。

守知县询问血仙是坐马车还是骑马。

这的马车可不比京城,京城大户人家的马车有棚顶,马车里面装饰的舒适整洁,还有软枕和茶桌。

守知县所说的马车就是用木头板子搭得简易马车,遁地虎瞥了一眼,这马车太吓人了,感觉跑一跑都能散架。

血仙则是压根就没想着坐马车,她要骑马。

遁地虎一只土鼠精肯定没学过骑马,但他在马屁股上颠簸了这些日子,练就了一个本领就是,在马背上找平衡。

遁地虎表面上作为血仙的侍从,被分到了一匹马。

守知县道:“那血兄与我共乘一匹?”

一旁的周云砚插话进来:“我带她。”

守知县:“周兄也去?”

周云砚原本打算,把血仙送过来就走的。但想着他若不去,血仙就要与守知县共乘一匹,他当时就扯了一下缰绳,他也去。

“我去看一看,回来了还没去看过。”

血仙想,如果周云砚不去的话,她就把他这匹马借过来骑一骑。周云砚的黑马看见血仙乖的很,连蹄都不敢撂。

拉住周云砚伸出来的手,血仙直接坐在了他的身前,周云砚扯着缰绳,从守知县的方向看,就像周云砚抱住了血仙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守知县就是觉得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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