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办公室的敲门声，权少霆和慕念安这才放下了手机。
权少霆秘书办公室的室长推开门：“权总，丁副董事长的孙秘书有预约。”
权少霆颔首：“让他进来。”
闻言，孙寅才走了进来。他是丁秀秋的私人秘书，跟了丁秀秋几十年年。可以说在寰宇集团里，他就是丁秀秋的影子。
一些例行的董事会议丁秀秋不参加，都会让孙寅代替她来参加。相见丁副董事长，得这位孙秘书点头才行。
因为丁秀秋都已经渐渐隐退的缘故，她的私人秘书存在感也不是很强。丁秀秋来总集团的次数都已经越来越少了，孙寅就更是很少出现在总集团。
可是在总集团里，绝对没有人会轻视了这位孙秘书。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丁副董事长。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但不会有人忘记丁副董事长的手腕，也不敢忘记。在鲜血帝的血洗之下，丁副董事长的大清洗是显得没那么血腥，可依然是笼罩着血腥味的。
中低层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压根就接触不到丁副董事长。但中高层，尤其是高层，像是畏惧着权少霆一样在畏惧丁秀秋。
作为丁秀秋的代言人，孙寅在高层里，地位自然很超然。其实很多人在背后都说孙寅是慈禧太后老佛爷身边的李莲英，李公公。
没有什么实权，但因为深的慈禧老佛爷的信任，所以权势滔天。人人都得敬畏他三分。
孙寅冲权少霆恭恭敬敬的点点头，把公.文包里的文件取了出来，一叠又一叠的放在会议桌上。
等把文件全部拿出来，他那被撑的鼓起来的公.文包，都一下子干瘪了。
孙寅没什么表情：“权总，这是丁副董事长让我准备好的文件。她说您看了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权少霆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只从鼻尖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些放在会议桌上的文件，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些文件，跟废纸没有区别。
封尧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眉头高高的挑起，都快从脸庞上飞出去了：“副董事长她——”
孙寅客套虚伪的笑了一下：“丁副董事长之前跟任律师商量过，最终敲定了百分之十七这个数字。这件事，任律师知道的。”
任重楞了一下，连忙拿过文件，飞快的浏览了几分文件之后，他就连连摇头：“这个数字可不是跟我商量之后才敲定的。我一直跟丁副董事长说，百分之十七太少了，她不应该——”
权少霆打断了任重老先生，淡淡的看向了孙寅：“文件留下，你回去告诉丁副董事长，股份的事儿我说了算。她保留多少股份，我来决定。”
孙寅虚伪又客套的冲他笑了笑，恭敬的道了句‘那就不打扰权总了’便转身离开。
老黄凑到她旁边，低声说道：“慕总，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丁副董事长的秘书，对权总特别不满。”
慕念安收回目光，耸耸肩：“不是你的错觉，孙秘书就是对权漂亮很不爽。他可是我婆婆的忠实迷弟，唯我婆婆独尊。他肯定觉得权漂亮不够尊重我婆婆，这个孙秘书可只认我婆婆一个人呢。”
她对孙秘书印象很一般。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当初婆婆和她签订君子协议的时候，这个孙秘书说话客客气气，但字字句句又充满了对她的轻蔑。
那时候她就觉得吧，身为丁副董事长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个孙秘书稍微有点稚嫩了，不够成熟。看看封助理，甭管是对谁，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态度都很客气。
从来没有狗眼看人低，也没有拿鼻孔看人。
封助理代表的就是权漂亮。孙秘书代表的也是她婆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他们的老板。态度要是拿捏不好的话，其实最终影响的还是他们的老板。
不怕对比，就怕同行衬托。
封助理业界翘楚，实至名归。
任重捧着孙秘书送来的文件，脑子都疼了：“权总，如果按照丁副董事长的意思，那就得重新计算了。很麻烦的！”
赖泽伟笑：“师父，重新计算，重新分配，这本来也不劳您大驾。您有什么好麻烦的啊？权总，要按照丁副董事长的意思处理吗？”
精英律师团都在等他的回答。
权少霆没回答，而是看向了慕念安，“夫人认为呢？”
她摊了摊手：“别问我啊，我可没参与你们的会议，我就是来玩儿的。权总，你看着办咯。”
权少霆冷冷丢下两个字：“不变。”
既然不变，那就没必要再旁听会议了。慕念安觉得有点无聊，扯了扯老黄的衣领：“听懂的么你？”
老黄摇头，非常诚实：“听不懂。但是慢慢听，应该就能听懂了。”
慕念安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一对一教学。”
老黄高高兴兴的收起笔记本，跟着她进了套间。把权少霆的办公桌当成了书桌，慕总小课堂，开课啦。
慕念安先简单的看了一遍老黄刚才做的笔记。这压根就不算是标记了重点的笔记，这纯粹就是会议记录。
老黄去当个速记员，应该挺合适的。
她合起笔记本扔回给了老黄：“你这记的都是狗屁。我先大概跟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什么，权少霆让任重老先生带领精英律师团去做什么。”
老黄铺平笔记本，连忙从办公桌上抓了一支钢笔，又要做笔记了。被慕念安瞪了一眼制止：“不用记笔记，用心听。等会儿需要你做笔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老黄两只手放平，坐的端端的。
慕念安好笑的不得了，要是每个学生都有老黄这样认真的态度，何愁上不了北大清华。那真的是要头疼到底上清华呢还是上北大呢。
她语气刻意放缓，努力让老黄有消化理解的时间：“刚才封助理也说到了，权家创立了非常复杂的多层持股结构和交叉持股结构。用相对少数的股份控制所有关键资产。这就是身为上市集团的寰宇集团，能让权少霆一言堂的原因。这也是寰宇集团姓权，而不是姓周，姓候的根本所在。”
老黄的小眼睛里，露出了大大的迷茫。
慕念安扬了扬眉头：“拿笔，记。这些都是重要的数字。”
老黄捏着钢笔，一脸严肃。
慕念安刚才听的漫不经心，是因为那些数字，她早就烂熟于心了。在帮权少霆处理文件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接触到了这些数字。
现在看来，权少霆是有意在很早之前，就让她开始熟悉这些数字。
数字就在脑子里，脱口而出：“寰宇集团的旗舰企业是寰宇电子，寰宇电子的大股东有具体的某一个人，也有公司。其中之一就有寰宇生命保险，持股百分之12。”
老黄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寰宇生命保险，12%。
慕念安等他写完，才继续说：“寰宇生命保险的最大股东，是权少霆和寰宇刚建以及寰宇医药。分别持股百分之和百分之，以及百分之。”
老黄又认认真真的记录好。
慕念安：“寰宇汽建持有寰宇刚建百分之的股份，同时还持有寰宇医疗百分之的股份。而寰宇医疗又持有寰宇汽建百分之的股份。”她微微一笑，提问了：“老黄，这代表什么？”
老黄看着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的数字，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慕念安满意的点头：“对，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这也只是最简单的循环，其中还包括寰宇金融、寰宇娱乐、寰宇视频、寰宇建设、寰宇地产……等等等等，我还没跟你翻出来一一细说。”
老黄死死盯着笔记本上的数字，总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不是只寰宇集团的股份这么简单，寰宇集团的股份，寰宇集团旗舰企业还有子公司的股份，这些全部都掺杂在一起。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
慕念安点点头：“仔细说起来，这就太复杂了。数字也太多了，你记不住。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我再简单跟你说几个数字，你记好。”
老黄点点头：“您说。”
那些数字就在眼前，她笑着道：“中间，寰宇刚建的最大股东，是丁副董事长我婆婆，持股百分之。寰宇地产的最大股东是权少霆，持股百分之。寰宇金融的最大股东是我婆婆和权少霆，他们两个人持有的股份加起来超过了百分之50。”
老黄急了：“慕总，您慢点说！我跟不上了。”
慕念安：“……”看着他写好了，这才继续说道：“寰宇娱乐的最大股东是叶灵璧，持股百分之，基本上就算是叶灵璧的私有财产了。寰宇视频最大股东是我，持股百分之，加上权少霆持股的百分之，超过了一半。”
老黄一一记录好，抬起头看着她。
慕念安笑了笑：“现在我告诉你，只要这些公司的投资人不同时站出来造反，那么寰宇集团就是权家的。你就可以理解了吧？”
老黄无语：“这些投资人，说白了都是权家人啊！”
慕念安微微一笑：“所以，寰宇集团是权家的，毋庸置疑。”
老黄总算是摸到了那么一点门道儿，“那周副董他们这些董事持有的股份怎么算？”
“不怎么算。”慕念安懒洋洋的撑着下巴：“他们这些咸鱼就算可以做到一条心，把所有的股份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和权家相抗衡。更何况，你以为这些股东真就是一条心吗？不见得。只不过是利益一致的时候，才会站在一起。而周副董，则代表了这些人的利益。他维护的不是寰宇集团，而是他们小集团的利益。”
老黄点点头，表示理解。
慕念安轻蔑的笑：“可不管怎么说，寰宇集团都是权家的，姓权。老黄，再考考你。老毒蛇想要夺取寰宇集团，他得怎么办呢？他怎么样才能打破权家创立的复杂的交叉持股结构和多层持股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