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空上,数十架直升机尾随其后,容绥却满脸轻松之色,身体懒洋洋的靠在真皮座椅上。
那悠闲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是来度假而非亡命天涯。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同时开口问向对方。
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复杂,容绥对她的爱意从未减少过,在宫漓歌心里他永远都是自己可以尊敬的老师,朋友。
宫漓歌叹了口气,“五爷是爵斯的人?”
“你是爱尔莎的……女儿?”
什么情人,就是他随口胡诌的答案。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一些事情,加上爵斯一直在派人寻找爱尔莎的孩子,容绥暗中打探到了很多秘密,只不过事关宫漓歌,他并没有告诉爵斯。
在保护宫漓歌的立场上他和容宴是一致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了,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爵斯已死,五爷还要帮他为非作歹吗?你非要杀我妈妈吗?爵斯死了,你再做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知道。”
在宫漓歌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容绥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刺杀你妈妈是他在死之前给我下的命令,我守约做了,结果如何也无所谓,不管他死不死,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
“五爷……”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可能你很好奇我身为容家的人,一生不缺吃穿,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极端的事情。”
宫漓歌不解的看着他,“所以是为什么呢?五爷。”
“丫头,你知道容家什么呢?容家……呵,不过就是一个吸血的魔窟罢了。”
提到容家宫漓歌确实并不算了解,容宴几乎不会主动提到容家的任何事情,更没有居住在容家,外界更是对容家知道的少之又少。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是老爷子老来得子的孩子,容家最小的少爷,应该会被万般宠爱才对,为什么你这么厌恶容家?”
“是啊,为什么呢?他倒是将你保护得很好,你竟什么都不知道,等你真的嫁进来就知道了。”
宫漓歌对上他那轻蔑的眼神,有些不安的问道:“你还会再行动吗?”
“我说过我欠他的已还清,不管爱尔莎是不是你的母亲,我都不会再下手。”
宫漓歌有些不放心抵着头道:“五爷,你知道我的身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爸爸妈妈,我还没有和她们相认,我不想再因为意外让我遗憾终身。”
身体突然被扯到容绥的怀中,容绥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右手扶着她的后脑勺。
“说了不会就不会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宫漓歌没有挣脱他的怀抱,而是任由着他抱着。
现在的他是一个长辈,更是她的师父。
“嗯,我知道,对不起,五爷。”
心只有一颗,遗落在那个人身上就再也找不回来。
“如果没有他,你会爱上我吗?”容绥轻轻的问。
“五爷,世间没有如果。”
哪怕她失忆,却仍旧记得那个冷漠疏离的白衣少年。
容绥轻笑一声:“小丫头,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绝情。”
“五爷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是啊,我这么好还愁找不到老婆吗?”他语气故作轻快。
“五爷,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吧,以后我想要在阳光明媚处看到你。”
他有完美的身世,也有完美的容颜,更有旁人不及的艺术天赋,不管他在哪个领域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而不是在黑暗中做一个狩猎者。
“……好。”
宫漓歌从他的怀抱抬起头,朝着他伸出小拇指,“那我们约定好。”
该说她聪明还是孩子气呢?
容绥缓缓将自己的小拇指钩在她的手上,嘴角微微上扬,“说好了。”
直升机在山林里降落,谢爻早就在这里等着接应他了。
他不耐烦的看了看天空那些直升机,“五爷,你带来了这么多追兵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少废话,走。”
宫漓歌长裙在风中飞扬,“五爷,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容绥再度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轻轻道:“丫头,要幸福。”
“嗯。”
宫漓歌目送着他离开,希望容绥这次以后能重获新生吧,他像是将自己困在一个茧里,浑身充满了病态。
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报恩也好,报仇也罢,他都应该有更好的前程。
谢爻开着一辆双人山地摩托跑得飞快,“五爷,人杀了?”
“没有。”
“你很少会失手,不会又是因为宫小姐吧?我就知道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你都不会成功,再这么下去你干脆金盆洗手算了。”
容绥轻笑一声:“好,就金盆洗手。”
谢爻也能感觉自打容绥苏醒后就和从前不同了,这个结果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五爷是听说爵斯殿下被杀所以打算跑路了?”
“束缚我最后一根绳子断掉了,我突然想要去过一过和从前不一样的人生。”
“老板不查查爵斯殿下的死?”
“他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欠他的早就还清了,至于……”
容绥的脑中浮现出昨晚遇上的X,他杀死爵斯倒是让人觉得意外。
“也罢,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走吧。”
他已经不想去追究这些是是非非,看着起飞的直升机,他此生的心愿只有一个,宫漓歌平安而快乐的活着就好。
哪怕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无妨。
迎面而来的狂风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和宫漓歌初见的那一天,自己捡回家的小脏猫。
那样小小的,时而乖巧懂事,时而冷漠桀骜,他本想将她养一辈子的。
终究差了一点缘分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宴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小丫头,继续飞翔吧,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默默注视你的。
“五爷,下一站咱们去哪?回国继承家产吗?”
“呵,臭老头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去麦尔巴赫。”
“那个被誉为奢侈品和艺术之都的地方,五爷是打算买到破产来缓解心情吗?”
容绥勾唇一笑:“我啊,只想要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