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二爷把刀举起来,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自远处走来。
那女人古装打扮,胳膊上挎着个菜篮子,一身简单的农家村妇装,模样生的很一般,谈不上美,但也绝对算不得丑,就是一双眼睛格外闪亮。
就这模样,跟《西游记》里给唐僧送饭的白骨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来吃师父的呢。
她袅袅婷婷的朝着我们走过来,看似脚步很慢,可却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我从她身上没看到阴气,更没看到妖气,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活人,可越是这样,才越感觉诡异。
咱先不说小诛仙阵阵法结成能不能进来人,就算进来了,那也应该是个现代人吧?这咋整出个古人来?
而且看那衣服的样式,应该是汉朝服饰,距离现在好几千年,这要是活人那不成老妖精了?
千万别和我说现在不是汉服热吗?那人家买身汉服穿穿不行啊?
那穿汉服也是为了美啊,谁会买一件破破烂烂的农家衣服?那胳膊肘和前大襟还打了好几块补丁呢。
关二爷似乎也没从女人身上感觉出来妖气,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手上青龙偃月刀一指那女人又问:“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此装神弄鬼?”
女人嫣然一笑,冲着关二爷盈盈一礼,“小神乃本地山神,惊见关圣帝君驾临,特来相迎。”
山…神?
可能是我影视剧看多了,印象中感觉山神就应该是男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女山神把我给惊奇坏了,眼角的肌肉都“喯喯”直蹦。
关键是这山神混的也太差了吧,好歹出门见人整身像样的衣服啊,这破的浑身上下没几处不带补丁的,袖口都磨飞边子了。
陈刚和我的反应差不多,那嘴张的就没合起来过,傻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
我俩惊奇的不行,但黄天却在看到那女人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嘴角边还扬起了一丝险恶的笑。
看到这幕我心头顿时一凉,估摸着这女人是黄天那犊子叫来的帮手。
本来现在这情况我就够有理说不清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当地的土著山神,非说我在关二爷面前扯谎,那恐怕我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我现在最犯愁的就是咋在纱布揭开之前能再弄出点伤来,要不关二爷要真认准了我们是坏的,就他手上的那把大刀,估计我们谁都逃不掉啊。
正瞎琢磨着呢,就听关二爷开口了,“你既是本地山神,那关某问你,这小诛仙阵中刚刚发生什么,你可知道?”
自称是山神的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眼光刷的一下转向了我,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接着又露出个悲天悯人的表情来。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才说道:“小神不敢隐瞒。刚刚小神看到这位小友残杀同伴,还威胁跟他一同来的人不准说出去。小神虽救人心切,但道行不如他及他身边的几个帮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惨死,只来得及救下他们的阴魂。”
果然,这山神跟黄天是一伙儿的,以后谁他妈再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别说我骂人。
话音落下,她掀开篮子,露出里面红红绿绿的几颗蔬菜,然后也不知道她咋整的,就从三根大萝卜里把赵教授等几个人的新魂给整出来了。
我相信在关二爷面前她肯定不敢动手脚,除非她不想活了,那眼前这三个新魂就真的是赵教授三人无疑了。
当时也是情况太混乱了,我也没太注意那仨人的魂,还以为直接被白无常给带走了呢。
现在发现也无济于事了,估摸着这山神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我又敢让这三个人来作证,那就肯定做好套了,那仨人肯定是不会翻供的。
不知道为啥,事到临头我反而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冷静的看着那三个还有些浑浑噩噩的阴魂,咧嘴一笑问:“你们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我问,以赵教授为首的三个人神情呆滞,嘴里却一直叨叨着一句话,“商浩宸害我,商浩宸害我,我们死的好惨啊…”
按说新死的魂魄是有一个神智不清期,一般需要七天才能认定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在回魂夜这天彻底恢复清明,回来看自己的亲人。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就感觉这仨人不是那种自然的魔怔,应该是被黄天或者山神给动了什么手脚。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从他们仨身上看出什么问题来,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黄天烈和胡天宗。
这老二位见多识广,都有几千年的道行了,肯定比我要懂的多。
黄天烈显然没意会我的意思,被我看的莫名奇妙。
要说细心还得是胡天宗,但显然他也没看出啥问题来,几不可见的冲我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答案虽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也不算意外。
你想啊,对方连关二爷的眼睛都得瞒过去,那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吗?
关二爷刚刚对我建立的那一点点信任很快就有了崩塌的迹象,眼神再次落在了我身上,充满了审视,“你…又怎么说?”
我冲着他一抱腕,不紧不慢的说道:“关二爷,我现在是百口莫辩。但我只想说一句,但凡杀人也好,越货也罢,总得图点啥吧?我和他们三个无冤无仇,又是此行的伙伴,杀了他们三个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不等关二爷说话,老道已经冷笑着开口:“你当然有所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为你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古滇国的宝藏!他们三个不肯和你同流合污,所以你就杀人灭口!”
山神也一脸郑重的作证,“小神也可以作证。他们一行人过来见到宝物之后就原形毕露,先是和那三个人商量把那些宝物私吞了,协商不成就变成了威胁。那三个人宁死不屈,结果就遭了他们的毒手!”
说到这儿,她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都是贪念作祟啊!”
“我操你妈逼,你他妈放屁!”陈刚那爆脾气瞬间就怒了,指着山神的鼻子,脸红脖子粗的大骂:“那批东西那么邪门,白送老子老子还嫌晦气呢,还惦记?你要惦记都拉回你山神庙去,看你死不死就完了!”
这话说的给力,我不急不躁的冲着关二爷又是一抱腕,“关二爷,您再想想,我们都被困在这个小诛仙阵里求生无门,求死无望了,就算那真是什么宝贝,我们不也得有命花才行?命都快没了,我要那些身外之物干啥?留着当陪葬吗?”
我不想把自己标榜的怎么高大尚,什么视钱财如粪土的高洁之士,那才是真装犊子呢,也未必就能搏得他的好感。
往往说几句实在的心里话更容易取信于人。
那关二爷也不是傻子,听我这么说几不可见的点着头。“你这娃娃倒是有几分坦诚。只是你们现在各说各的理,关某一时之间也不好做评判。不若这样,关某这匹赤兔马最是有灵性,可识忠奸,可辨善恶,你们可敢一赌呀?”
听说赤兔马还有识忠奸辨善恶的能耐,黄天和山神脸色立马不对劲儿了,一会一变,整的跟个调色板似的。
俩人心虚归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问:“敢问关圣帝君要打什么堵?”
我不知道关二爷是没看出来他俩的不对劲,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反正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模样,“你们都在赤兔面前以血立誓,保证自己所说的话没有半字虚言,赤兔自会有分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