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北一脸尴尬,把我还整的不好意思了。
我忙摇了摇头,“不是不能说,是不知道咋跟你说。这么解释吧,就是施展这个术,能让你屏蔽五感,完全不被外界所扰。不过此法很危险,感知不到外界,就无法及时应对突发危机,所以需要一个人护法,跟着被屏蔽了五感的人走。”
莫孤北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需要九个人,你为何要多做一个纸扎人。原来还有一个人需要护持术法。”
嗯了一声,我埋头继续做纸扎人,等全部纸扎人做完,又让玉笙寒用道符贴在纸扎人的胸口,利用符咒的力量让纸扎人能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当然,要想纸扎人受我的控制,单凭符咒还不够,要么用阴灵操纵,要么用什么灵物操纵,总之得有个核心。
我看了眼忘川,“和尚,还得借你佛珠用用!”
只是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脖子上被凌飞星附着的地方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我还以为是凌飞星又有啥指示了,结果却是玉灵软嚅的嗓音。
“大哥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这话是直接挤进我脑海里的,估摸着是有点怕莫孤北他们几个,不敢直接现身。
一听它主动要帮忙,我当时就乐了,“现在正好需要阴灵操纵纸人,你算一个!一会儿我教你方法。”
其实用和尚的佛珠不太保险,虽说都是舍利子,上面残留着得道高僧的残念,但法力所余不多。
纸扎人开眼之后随着周围阴气的强弱程度厉害程度也会随之变强变弱,最主要的是这玩楞一旦活过来根本不受人控制。
而舍利上的残念和纸扎人谁强谁弱还指不定呢,毕竟这里的阴气太纯了,纸扎人的力量肯定爆棚,弄不好就是鸡飞蛋打,还给我们竖几个强敌,所以这算是下下之选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准备用我们几个人的精血化分身了,但此法又大伤元气,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
眼下玉灵能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只能操纵一个纸人,那也好过五个人全都损伤元气啊。
玉灵一本正经的声音马上又传进了我的脑海,“我不是阴灵,我是玉灵!还有,我是能分魂化魄的,一个我可以顶七个人,才不是一个人!”
“……”擦,还有这说法?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那你有几魂几魄?”
“两魂五魄啊!不过那是因为我年纪小,主人说再修炼修炼,我是可以修出无数魂与魄的。”玉灵单纯的心里只顾上得意了,又把自己给泄了个底掉。
无数魂与魄?
眼珠转了转,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玉石是石质多晶集合体,换言之每个晶体都可以成为一缕魂或者一道魄。
一块玉石之中那得有多少晶体存在啊,所以说修出无数的魂与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玉灵已经帮我解决了,看着忘川递上来的佛珠我就一脸嫌弃了,“去去去,把这死人骨头拿远点,臭着轰的!”
忘川鼻子差点没让我气歪了,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咣”的一脚就朝我踹了过来,“你丫的找抽是不是?这是佛骨舍利,舍利,不是死人骨头!”
其实我也不是真嫌弃他的佛珠,就是逗逗他,感觉这几天他沉默了许多,好像有心事儿似的,话都少了。
看他露出本相,我立马收手,闪身躲开他的一脚,笑嘻嘻的开口:“哎,和尚,你这几天咋了,咋话都变少了?”
忘川轻叹了一声,神情变的有些凝重,“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总感觉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而且这件事儿和我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修行之人在事情发生之前多少都会有些预感,也不只是修行之人,就包括那些尊佛重道或者长年吃斋念佛的人也是会有预感的。
就拿以前我家邻居一个老太太,她虽然不是佛门弟子也不修道,但逢初一十五必斋戒,临死之前她自己就知道。
当天吃完晚饭人好好的,虎不拉的就让儿媳妇把自己的装老衣服给找出来要穿。
装老衣服是我们东北的老话,指的就是寿衣。
她儿媳妇听的一头雾水啊,还以为这老太太糊涂了呢,就问她好好的穿什么装老衣服。
老太太就和她说她要死了,得先把衣服穿好,到那边才不会光着身子。
还和她儿媳妇说,她死以后别大操大办,也别伤心难过,她是去极乐世界享福去了,而且不能见哭声,说哭声会让她留恋人世,于她在那边的世界不好。
她儿媳妇当时觉得晦气,就一直劝老太太别瞎想,可老太太坚持,结果衣服穿好没过十分钟,老太太就咽气了,什么罪都没遭。
忘川一说他不安,还有预感说和他有关的大事要发生,我就觉得不妙,赶紧掐算了一下,结果这一掐算,胸口顿时一窒,五内一阵翻涌,好悬喷血。
擦,这是什么样的天机,竟然反噬的我差点吐血?难不成与生死相关?
虽然他平时挺不着调的,而且碰到点啥事儿总会不时的往后缩,但真到生死大事儿上的时候,还是相当够意思的,所以我早把他当成了挚友,肯定不能看着他出事。
不过眼下我是算不出来他的命术了,强行推算也只能是有害无益,说不定不只我被反噬,还会让他的命运轨迹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因为窥伺天机是大忌,特别是这些身上犯说道的人,那纯是给上天打小报告呢。
明明老天可能都没发现呢,我这一掐算,反倒给暴露了。
想到此,我马上停了下来,抿了抿唇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别想那么多。传说这里要闯十关九劫,可能正好你应了其中一劫。不过咱们哥几个同生共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咱们肩并肩,也一定能闯过去!”
忘川“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可能是心绪不宁吧,一直皱着眉头。
此时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就连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好给陈刚使了个眼色。
他在安慰人方面比我强的多,而且那嘴就跟租来的似的,能一刻不停的说,至少分散一点儿和尚的注意力。
陈刚会意,上前勾住忘川的肩膀,哥俩好的到一旁交流去了。
我则是和玉灵沟通,让它把魂与魄分别注入到五个纸人的身子里,等它的魂魄钻进去之后,让玉笙寒催动符咒,确保玉灵和纸人之间产生密切联系,而且能稳压纸扎人一头。
最后一步就是用混着鸡血的朱砂给纸扎人点睛了,这一步就叫开眼,开了眼的纸人就活了。
我得先看看玉灵有没有本事压制住纸扎人,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个纸扎人开完眼,身体一下子就动了,就听玉灵轻“咦”了一声,马上开始鬼叫:“哎哎哎,你别跑啊,我还没说要跑呢!”
擦,这不靠谱的二缺,眼看着纸人“刷”的一下蹿进了荒芜之地,气的我都想骂人了。
我拿笔的手还停在半空,就见莫孤北和玉笙寒已经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莫孤北的齐眉棍再次拆解成了九节鞭,鞭梢一勾正好缠住了纸扎人的脖子,用力往回拖拽。
我看他手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想来那纸扎人的力气十分大,赶紧上去帮忙。
玉笙寒则是见他勾住了纸人,直接抱住了他的腰,俩人合力往回拽,我在最后面,也抱住了玉笙寒的腰。
一上手我才发现,纸扎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我们仨合力还被它拽的直往前出溜呢,眼看着就要越过那条如刀割一般的分隔线了,急的我大骂出声:“玉灵,你特么的能不能靠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