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了片刻,储栋梁收回杂念,意念凝于百会,一呼一吸之间,冥想肉体荡漾在虚空,灵气源源不断吸入体内。
一阵隆隆之声传过,恍惚之间注入百会的灵气、能量似有波动,储栋梁大为奇怪,忙收神,闭合百会穴。他睁开双眼侧耳听了听,隆隆之声似乎就在附近。
“嘭!嘭!嘭!”
突然传来巨大撞击声,门窗随即震动锵锵响起。
不一会,吆喝之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嘭!嘭!”之声并未减弱,依旧连绵不断。
储栋梁再仔细听过去,吆喝之声已急促起来,透出阵阵惶恐。又过片刻,白庄主怒吼之声响起。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传来荣舵主声音:“栋梁,随安堂主下楼。”
“来啦,来啦,我穿下衣服。”储栋梁连忙收好“无常令”令牌放在铜盒内。
安堂主已在楼下,见储栋梁跟着荣舵主出来也不言语,闷声出了院门向东走去。
月光之下,大院东侧数十丈外有一座光秃秃山头,高约十多丈占地亩余,四周围着一丈多高的栅栏。
“嘭嘭”之声越来越响,白庄主怒吼之声越来越大。
“咦,荣舵主,栅栏是铁做的。”储栋梁无意当中摸到栅栏,冰凉,手指一弹竟然是金属之声。
“这是生铁打造。”荣舵主低声说道。
“昂呜哦……昂……”一声猛兽巨吼。
“金毛人!”储栋梁失声叫道。
“不是。”荣舵主指了指前面人群,“随堂主一起过去看看。”
“白庄主,巨蟒不受控制了吗?”安若柳高声问道。
“哟,惊扰诸位休息了。今日投喂了两头活羊,畜生反而闹腾凶了,这么大动静从未有过。”
“巨蟒?”储栋梁一惊,跟在安若柳走到白庄主身后。
妈的,这是什么,储栋梁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山头南侧如刀劈开一般,岩壁平整光滑就像一面巨大石墙,岩壁之上一个数丈宽的大洞阴森森飘出阵阵腥臭。两侧电灯照的通亮,灯光之下,一只巨大头颅正“嘭嘭”撞击封着洞口的铁栅栏。
储栋梁稳稳心神,眨巴了几下眼,这才看清是一条昂首盘立的巨蟒。身体有水桶粗,浑身碗碟大小青色鳞片闪闪发亮,后端隐没在黑暗里不知有多长,信子吐出足有三尺长,发出巨大吼声。
“荣……荣舵主,铁栅栏不会断了吧。”铁栅栏尽管有杯口粗,储栋梁看了依旧心惊胆战,回身低声问道。
“不会,这不是一般的铁,这个栅栏是陨铁打造,已有数百年了。”
“数百年?那这条巨蟒……”
“这条巨蟒已活了千年。”
“千年?”储栋梁差点跳了起来,他突然想到,“定珠”制作有份材料就是千年巨蟒骨头的粉末,他一直不信有这种东西,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一条活的。
“荣舵主,怎么能判断巨蟒已活了千年?”
“看它额头上一溜花纹,每百年巨蟒额头就会多出一条金色花纹,这头巨蟒已有十一条。”
“昂呜哦……昂……”
巨蟒又发出巨吼,撞击铁栅栏更凶了。
白少主接过庄丁手中火把走到铁栅栏边,猛得戳了过去。
巨蟒信子一收,“呼”的一下吐出一团粘稠的唾液,白少主猝不及防弄得满身都是。
“畜生!”白少主大怒,回身从庄丁手里拿过一把砍刀走了过去。
“哥!伤不得!”白姑娘一把拉住了白少主的手,“巨蟒从未这样焦躁不安,肯定出了什么事。”
“哼!这条畜生,日日喂它肥羊,还要怎样?”
呵呵,原来巨蟒是庄上养的,发脾气了,储栋梁松了一口气。
“栋梁,这眼山洞通往地下洞窟,平日里巨蟒在洞口附近游弋,也算是帮青龙山庄守着。”荣舵主低声说道。
“地下洞窟?”储栋梁知道极深的洞窟里有金毛人、猴狼兽出没,也有其它奇兽,如果运气好猎到可以采集到极珍贵的东西,就像龙鸟毒囊那样的奇珍。
“冬日时,巨蟒就会守在洞口附近冬眠,白庄主会带人入洞,猎杀洞窟中异兽。”
“青龙山庄就是因这条巨蟒起名的吧?”储栋梁问道。
“正是,你看山庄内那些大树,都有几百年了。青龙山庄据说在明朝时就有,白氏传承了数百年。不过庄主之位都是白氏内弟子竞争所得,并非父传子,子传孙。每一代庄主之职责就是守住洞口,以防地下怪物出来伤人。”
“哦!”储栋梁明白了,白天荣舵主说功德无量原来是这个意思。嘿嘿,还不是想猎奇珍,有啥功德无量的,储栋梁嘴巴一撇。
“向笛,灌汽油,驱巨蟒离开。”白庄主盯着狂躁的巨蟒,面沉似水。
“好的,爹。”白少主,名白向笛。
白向笛从家丁手中提过一桶汽油,走到山洞右侧,提起桶灌入汽油。储栋梁这才发觉铁栅栏下有一沟槽,一桶汽油灌入都未满出。
“所有人往后退。”白向笛手中油桶猛得敲了敲铁栅栏,巨蟒闻到汽油似有惧意,不再撞击栅栏,但依旧吼声不断。
“畜生,往后退!”他接过家丁手中火把退后几步扔了出去。
“轰”的一下,沟槽内汽油熊熊燃起,热浪立刻扑面而来。巨蟒低吼一声,扭动身躯向后,好一会才不见了踪影。
“荣舵主,这条蟒好长啊。”
“近二十丈呢。”
“二十丈!”储栋梁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妈的,这么长,老子这副身板还耐不住它一口啊,地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白庄主回身抱拳含笑着说道:“诸位,巨蟒从未如此亢奋过,打扰诸位休息了。”
“白庄主,难道洞窟内出现异常?”安若柳问道。
“有可能,但据我所知,巨蟒属洞窟内顶级掠食怪物,金毛人都让它三分,小群猴狼兽根本不敢招惹它,今日异常实在太过奇怪。”白庄主皱着眉头说道。
“爹,会不会是山庄里有什么异常吸引了巨蟒?”白姑娘问道。
“幼珊,山庄并未发现异常,巨蟒虽有灵性,但毕竟是畜生,不必多想。”
储栋梁心中一动,刚觉得灵气波动,难道与巨蟒有关?
……
……
金条,黄澄澄的金条,而且是十两一根大黄鱼。
四合院正厅六张桌子上皮箱全都打开,里面一根根金条令储栋梁眼花缭乱。
中午时分,山庄突然来了六拨客人,每拨客人都有七、八人,大院内大大小小汽车停了二十多辆。每拨为首的拎着皮箱进入四合院正厅,按顺序坐在早已备好的桌椅前。
等六拨人到齐后,白庄主只说了一个字:请!
六只皮箱同时打开,金灿灿一片。
“安堂主,买家已到齐,请!”
安若柳微微一笑,正中八仙桌上小皮箱打开,从里取出九个木盒全都打开。白向笛在木盒前分别摆上一块木牌,木牌刻有壹至玖序号。
“验货!”白庄主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桌椅前六人走到木盒前弯腰盯着一言不发,良久各自坐到桌前。
“诸位,龙鸟仙囊九枚,按事先约定每名买家可直接购得一枚,每枚大黄鱼七十五根。抽签!”
白幼珊捧出一只一尺高鼓状木盒,单手举起身形一扭,木盒在手指尖飞速旋转,“沙沙”声一片。
“好!”买家喝彩声一片。
“请!”木盒突然停住,白幼珊从买家身边一一走过,买家伸手探入碗口大的孔洞拿出一枚圆形金片。
“对照金片上刻的数取货!”白庄主脸上露出了微笑。
买家捧过七十五根大黄鱼放到桌上,拿着金片递给了白向笛,白向笛验过金片后把木盒递给买家。
“好,还剩二号,七号,九号仙囊!先从二号仙囊竞价,底价八十根大黄鱼。”
“八十二根。”一名身穿黑色长袍,花白胡须老者首先开了口。
白幼珊声音清脆:“八十二根一次。”
“八十五根。”一名满面红光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八十五根一次。”“八十五根两次。”
“八十八根。”一名年轻小伙朗声报价。
“八十八根一次。”“八十八根二次。”
“一百根!”花白胡须老者报完价似在自言自语,“老夫年岁已高,需两根调理。”
“一百根一次。”“一百根两次。”白幼珊声音透着激动,她顿了顿,“一百根三次。”
“好,二号仙囊陆老板竞得。”白庄主亲自捧着木盒送到老者桌前。
储栋梁看傻了,他不明白一个龙鸟毒囊为何有人肯花一百根大黄鱼。
七号、九号毒囊分别以九十九根、一百零二根的价钱竞出。
“告辞!”竞价刚结束,买家纷纷起身走出正厅,白庄主和安若柳拱手相送,不一会,大院中汽车声轰鸣,买家疾驰而去。
“白庄主,有劳了。”安若柳从桌上数过七十五根大黄鱼放到了一边。
“哈哈,安堂主客气了。”白庄主满面笑容。
“告辞。”安若柳拎起皮箱向白庄主点了点头走出了正厅。
“若柳,我送送你。”白向笛忙跟了出来。
“栋梁,还不走,傻这儿干嘛。”荣舵主向白庄主拱拱手跟着走了出去。
“白庄主,我走了,多谢招待。”储栋梁说完拎过自己的皮箱追了出去,“荣舵主,那些金条怎么不带走?”
“金条过几日会送到安堂主指定地点,放心,这些都有青龙山庄负责。”
“安堂主怎么给他们那么多金条?”储栋梁有点急了。
“江湖上但有奇珍想变卖,南青龙北黑雕,南方青龙山庄负责,北方黑雕洞府负责。帮你忙,当然要佣金。”荣舵主笑道。
“咦,火车上那些人怎么不追到这里来?”
“呵呵,其一,江湖奇珍竞拍,比的是财力,一旦东西到了竞拍地,没人敢来打劫,否则得罪的人就海了。其二,竞拍多在沪海举办,据我所知,在青龙山庄举办还是首次。”荣舵主耐心解释道。
“安堂主真有面子。”储栋梁赞叹道。
“面子?你个傻瓜,看看前面。”荣舵主哈哈一笑。
两人数十丈前,白向笛拎着安若柳的皮箱殷勤之极,不知说了什么,两人齐声笑了起来。
“哦……”储栋梁恍然大悟,“荣舵主,白少主有意安堂主,嘿嘿,两人还真是一对。”
“哼。”荣舵主冷笑一声,“听说白庄主年轻时曾追求过安堂主师父。”
“哦……”储栋梁嘿嘿一笑,“有点意思,老子追师父,儿子追徒弟,嘿嘿。”
“栋梁,你可知安堂主这次带你到青龙山庄何意?”
“见见世面呗。”
“我看不止如此。”荣舵主叹息了一声。
“嘿嘿,荣舵主,你可否与安堂主说说,那一万块奖金还是由我自己来处理?”储栋梁嘻嘻一笑。
“行,等金条到了就给你。”荣舵主无奈的笑了一下。
…
……
码头西侧,铁厂开始动工,一连数十天,储栋梁白天在铁厂和码头之间忙碌。晚上照例在“无常府”令牌散发的光芒中勤修铸心之法,纵身跃上自家二层木楼屋顶已轻松之极。
“栋梁,这是一百亩上好水田地契,八十块光洋一亩购得。”胡亮洪手上拿着三张地契,递到了储栋梁面前。
一个月前,安若柳让荣舵主送了一只铁皮箱到码头,储栋梁打开一看,三十五根大黄鱼,市面上能换得一万零五百光洋。想了两日,他请胡亮洪帮他买一百亩上好水田。呵呵,老子也做回地主,收收租过过老财的日子。
“大哥,地契我收着,那一百亩地你帮我打理,有了收成五五分成。”储栋梁拿过地契看了看收在袋中。
“行了,我还打你佃租主意?挣了钱,娶个好女人帮你打理吧。”胡亮洪笑道。
“唉!”储栋梁叹了口气,“大哥,等不忙的时候,我想出去转转,看看能否有父母的消息。”
“嗯,你手中有了照片,可以试试,到时候大哥陪你一起打听。”
“谢大哥。”说道父母,储栋梁鼻子有点发酸。
“吱……”毡房外一声汽车急刹车,有人匆匆跑了过来。
“胡把头,栋梁,你们都在,快随我去曹府。”贾同山开着车急匆匆到了码头,见两人都在毡房,喜出望外。
“出了什么事?”
“先上车,路上说。”贾同山见毡房外有人,连忙示意两人跟着先走。
两人钻入汽车关好车门,贾同山猛踩油门,汽车离开了码头。
“胡把头,曹符出大事了,丹丹失踪了。”贾同山声音中透着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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