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1 / 1)

()视线停留在浅色的实木衣柜,安漾飞快打开柜门,对原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随后,直接钻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原燃衣服少,里面剩余空间很大,安漾蹲在里面,不觉得挤,但是黑暗里,呼吸间,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经常能在他领口发梢能闻到的,清清淡淡的薄荷香。

安漾脸一下红了,开始后悔起了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

安文远推门而入。

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他一眼看到搁在沙发角落里的校服,小小的,袖口往里面折了一折,明显不是原燃穿的尺码。

安文远表情没什么变化,收回了视线,像是没看见一样,温和道,“原燃,昨天你叔叔过来,从家里给你带了一点东西,我存在阳台上了。”

原燃随着他出门,走前,他刻意没有关门。

安漾如释重负,待俩人背影消失,一下从衣柜里钻了出来,拿起校服,轻手轻脚跑了出去。

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心还扑通扑通跳得激烈。

幸亏爸爸没有发现……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想。

知道爸爸不喜欢她太多管原燃的事情,安漾从小是乖乖女,安文远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对安文远说的话阳奉阴违。

安文远关上了小阳台的门,只剩下他们俩人,

“软软之前在你房间吧。”安文远笑了声,“肯定是担心你,一放学就去看你了。”

少年安静站着,没有说话。

“今天,我在外面找了你一天,没有找到,你没去学校,也没有去医院。”安文远心平气和道。

“你的事情,你叔叔和我说过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关于你的病,都告诉我了。”

少年清瘦的下颌线绷得很紧,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收紧,骨节发白,但是,他只是沉默着,什么也没有否认。

安文远心里有了数,他苦笑了声,“我没有打算送你回去,毕竟,是你爷爷亲自拜托了我,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高二那段时间,我工作很忙,软软被小流氓缠上了,那段时间,是你一直在送软软回家。”

“我只有软软一个女儿,从她妈妈去世之后,一直是我一个人带着她。”想起幼时的女儿,安文远神色很柔软,“看她一天天平安长大,每天叫我爸爸,从小女孩长成大姑娘,是我这辈子,最感到慰藉的事情。”

“她胆子小,晕血,怕生,各种毛病,因为从小到大被我保护得太好,没历过事,但是,我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顺顺利利长大。”

父母与孩子之间,最真挚浓烈的感情。

他一辈子从没有享受过,也没有感觉到的。

安文远说得客气委婉,话里的意思却表示得清清楚楚,怕他不明白,有些话,甚至重复了两三遍。

他不会强行要他搬走,但是,希望在他还住在这里的日子,能离他的女儿远一点,越远越好。

良久。

“我会克制。”少年声音嘶哑,“不会伤到她。”

到时候,要是真的神志不清,大不了,在彻底疯掉之前,他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反正死了,也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不会说谎,认真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失约。

因此,要他承诺从此离她远一点,再不接触她,自觉疏远她,是不可能的。

他原本就是这样自私阴暗的人,她就是他活到现在,灰败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缕光,死也不会放手。

安文远半晌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很疲惫,他没想到这少年会执拗到这种地步,只能以退为进,“再过不到一年,软软就要高考了。”

“你知道,她从小一直想考湳大,以她现在的成绩,还很不稳,软软学习一直很认真,要是在这一年掉链子,就是功亏一篑,十几年努力白费了,而且,女孩子比男孩性格要细腻,更容易分心,如果……”

安文远实在不想对着他说出“早恋”这个词,在喉咙里憋了老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倒是少年承诺得很快,“不会打扰她学习。”

“希望你记得自己的承诺。”说完这句,安文远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肩上伤口火辣辣的疼着,少年回了房间,在浴室,脱下上衣,深黑色的布料沾了血,看不分明,原燃把衣服脱下,甩到一边,赤着上身,打开了凉水开关。

冰冷的水流兜头而下,冰冷和疼痛,都如此清楚,神思反而出奇的清醒。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的考试,原燃没有去。

安漾想着,既然他昨天都已经旷考一天了,今天再去不去,对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在家好好养养身体,于是,她也没有对原燃这个决定多说什么。

考完后,中途放了三天假,随后是正式开学。

安漾不知道原燃去了哪里,三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其实她还隐隐有些担心,不知道原燃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考完试后要分班,他们高三就不能在一个班了。

班里通知群消息来消息了,文理科尖班的名单出来了。

三班入围了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那个唯一的女生就是安漾,加上丁明河,以及班里一个很擅长理科的男生,他这次发挥很好,意外也进了。

“各班班主任和班长联系以下同学,名单内的同学,28号正式开学时直接到新班级报道,地点在实验楼四楼。”

“那里条件可好,上次物理实验我去过一次。”林希给她发来的消息,“软软,你长出息了啊,那空调比教室空调凉快多了,多媒体屏幕特大,桌子椅子好像都是新的,特供版,我们都没那种椅子坐!”

还有不少外班同学,以前初中认识的,也去了尖班,在名单里见了她,给她发消息来说又是同学了。

“开学见啊。”

“缘分。”

付星恒那些人是第一个发来消息的,他这次分数就和安漾差了两分,在名单上,俩人名字就挨着。

安漾回了个“好的。”加一个小笑脸。

她从衣柜里拿了毛巾,干净衣服,发过一句,“我要洗澡了,改天聊。”

随后,把手机放在枕头下,洗澡去了。

付星恒,“……”原本都已经打好了一大堆话就这样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转头和哥们俞起发短信,“你说,女生聊着聊着天,说自己洗澡去了,什么意思。”

俞起回得很快,“懒得理你的意思。”

付星恒,“???”

安漾洗完澡,出门,看了一眼,原燃房间门紧紧闭着,里面没有透出光来,有可能,是不在,也有可能,是已经睡了,他不怎么喜欢开灯,平时即使在,晚上大部分时候,都直接开到小灯。

要分开了。

以前,都在一个班上,虽然座位隔得远,但是好歹有共同的老师同学和课程,而现在,

现在,要见的话,只有每天早上和晚上了,高三冲刺后要开始加晚自习,估计回家更晚。

原燃这几天也反常的没有黏她,

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出门去哪了。

安漾有时想起自己刚认识他那会儿,似乎也是这种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她竟然没见到原燃。

“他先走了,说是在外面吃。”张芳说,朝门口努了努嘴。

安漾抿着唇,应了一声,独自一人朝学校方向走去。

班里安安静静。

“这屋子很久没人用,大家先打扫一下自己桌子。”班主任葛从志给学生排好座位,看了眼课表,交代道,“下节课直接上课。”

付星恒已经把水桶和抹布都拿了过来,“我帮你弄一下。”

“没事,我来吧。”安漾不想欠他人情,自己撸起校服袖子,认认真真把桌子和旁边窗户玻璃都擦了一遍。

眼瞧着快上课了,付星恒只能悻悻回了自己座位。

安漾前座是个单眼皮男生,小麦色皮肤,回头和她们打招呼。

“我叫俞起,之前一班的,和付星恒一个班。”

安漾不知道他提付星恒干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安漾,我是三班来的。”

她的同桌顾芽是个细瘦的小女生,皮肤挺白,戴着眼镜,很文静的模样,和她同桌几天,安漾觉得她们性格很处得来,都是那种安安静静,不怎么的内向性子。

这几天日子过得都很平静,她能和同学和睦相处,每天听课学习,只是在家,原燃依旧经常不在,三班教室和实验楼隔了半个校园,她见他的时间比起之前来,一下少了一大半。

尖班比别的班级课程要多一节,晚上放学会要晚一点,从这周正式开始,今天是数学。

倒数第二节课间,安漾正安静写着题,准备着晚上的数学加课。

顾芽偷偷拉了下安漾衣袖,“漾漾,你看门口,那些人是来上实验课的么?”

一群男生正好从走廊经过,走在最后的一个,个头最高,高高瘦瘦,很引人瞩目,前面有人和他说了句什么,男生神情很冷,似回了一句什么,不超过五个字,路过班门时,他顿了下足,看向这边。

顾芽看到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冷漠的黑眼睛,上偏覆着浓长整齐的睫,像背阴的湖泊,阴郁深浓,她呆呆喃喃了句,“好帅。”

安漾从试卷里抬起头,“欸?”

“最后一个。”顾芽好紧张,“他,他刚才,好像看这边了!!”

安漾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种男生你们搞不定的。”俞起凉凉道,把她们上下觑了一遍,“就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别打他主意了,别看着人长得帅就去飞蛾扑火。”

“他怎么了?”顾芽平时一心学习,不怎么听八卦,对这些一点不了解。

“高二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就把当时我们学校那个高三的老大给搞了。”俞起说,“后来,好像还和校外一堆混混起过冲突,把别人都打医院去了,只是,他家里好像挺有背景,都给解决了,后来也没见有人找他麻烦。

“而且最近,我有个堂哥,有时候做点生意,在……见过他,反正是一些不好的地方,这人很恐怖,你们最好别去惹他。”

“不是吧,看起来一点不像。”顾芽惊讶。

她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背影已经快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她还记得那个惊鸿一瞥的侧脸,清爽的黑色短发,肤色很白,即使是冷着脸,一样很好看,气质干净,俊美得很出挑。

和她印象中,那些混社会,叼着烟,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纹身大花臂,一口一个妈的小混混截然不同。

俞起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只是见他长得帅,谁知道他背后啥样,说不定比我知道的还恐怖,我说这种人……”

安漾实在再忍不下去,霍然抬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们不了解一个人,可以不可以不要乱说。”

顾芽和俞起都惊住了,惊讶的看着她。

女孩手还微颤着,自动笔芯的铅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摁断,在稿纸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划痕。

安漾脾气好,说话声音细,长得也乖乖软软,在尖班,竞争压力很大,大家平时话多说得少,对自己笔记和学习资料都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安漾的笔记和试卷,谁来借,她都会大大方方的给。

包括平时一些小事,倒垃圾,接水,帮买早餐,打扫卫生,只要是能帮的,她都不会拒绝,同班几天,俞起和顾芽不说见安漾生气,连她说话声音重一点都没有听到过,脾气好得离谱。

但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

俞起和顾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芽先道了歉,“漾漾,对不起。”

安漾轻轻摇了摇头,“俞起,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对别人这么说他。”她对俞起说,声音很诚恳,声线轻又软。

俞起僵着身子,偏过视线,不自在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行,那我以后不说了呗。”

“谢谢。”安漾轻轻道。

如果被原燃听到了这种话,他虽然不会说,但是心里,肯定也不会觉得愉快吧。

她不想让原燃不高兴,就算只有一点点,也不想,她就想尽自己所能,把所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让他每天都过得开心,最好能笑一笑。

晚课终于结束,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校门口有个熟悉的影子,站在门口,安静秀颀,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似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原燃。”安漾眼睛一下亮了,几步跑进。

少年安安静静走在她前面,似只是顺路,带她回去。

虽然话依旧很少,但是不像平时那样,一见面就黏过来,挨那么近,而是一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安漾原本以为是因为在外面。

可是,待回了家,原本每天晚上,他会去书房,和她一起写作业,偶尔在沙发上睡觉,那一段时间是安漾每天最闲适舒服的一段时间。

书房里没人,安安静静,他没来。

为什么忽然就这样。

好比自家养的猫,某一天忽然不给她撸了,本来天天黏人,忽然就要疏远她。

安漾失落,怅然,她想白天顾芽的话,隐隐有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烦躁。

“软软,回自己房间写作业。”安文远敲门进来了,四处看了一圈,拎起她的书包,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先写个澡,写完了,就直接睡吧,早点休息。”

安漾房间里的灯亮到了很晚,安文远问了她一次,安漾说加练的数学题没写完,会晚点睡,安文远便没再多说。

晚上,微风习习,窗户玻璃忽然动了一动,二楼两个房间是挨着的,公用一个窄长的阳台。

少年动作无声无息,轻轻打开了窗户,里面还亮着台灯,他直接跳了进来,动作轻而简练,像是夜色里的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白色的窗纱后,女孩趴在书桌上,已经沉沉睡着了,暖黄的灯光下,侧脸光洁如瓷,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粉嫩的脸颊被挤得有些嘟起,粉嫩嫩的唇微微翘着,在梦里,似乎不太开心,有些委屈,细眉拧着。

原燃凝神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戳了戳,安漾没醒,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颤

他靠近了,俯身轻轻闻了闻她发梢的味道,握住她的指尖,温温软软,她还在。

似是在梦里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女孩轻轻咕哝了一句什么,手指碰到他面颊,把小脑袋也向他靠了过去,信赖又亲昵,少年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努力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渴望和空虚,似乎都一下被填满。

她没醒,没法再回应他,不过,如果醒着,他应该也不能这么来,毕竟,说好了的事情,他要做到。

原燃想起自己那天答应安文远的事情。

只答应了一件,另一件,不可能答应。

他那么渴求她,一辈子,死都不可能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燃:……满足的摇尾巴,一周能量补充完毕

软:(半夜进女孩子房间,不要脸tt)

燃:?(并不需要脸这个东西,可以抱到亲到媳妇,要什么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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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只在乎我小年哎哟喂

文案:

秦然最喜欢跟他的妞在办公室玩制f诱惑。

跟这妞怎么都不玩腻,想来也是投缘。

那就,结婚吧。

于恬最讨厌跟秦然在办公室玩制f诱惑。

这人花样多精力好兴致高,回回出来扶着腰。

五年合约到期,她没等来解约,倒是等来了钻戒。

都说男人心里有红玫瑰也有白玫瑰

秦然心里只有于恬

她是红玫瑰也是白玫瑰

是他永远戒不掉的一口甜

斯文败类富二代又纯又媚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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