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1 / 1)

其实在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以后,嬴月和刘秀两人也都是傻眼的。

——他们两个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然而由于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特意从北地郡赶过来围观那陨石雨残留下的痕迹的其他人却不想听两人“狡辩”的说辞。

而是打定主意围观起两个“制造出神迹”的人,甚至还有特别坏心眼的要让两人开口“诅咒”一下其他的对手,试一试能不能够再一次的“言出法随”。

把两个大幸运儿给搞的非常不知所措,在大家的有意迫害之下,差点连夜卷着一起逃出雍州。

不过迫害幸运儿归迫害幸运儿,在闹完了之后,大家也就开始办起正事,谈论起关于这突如其然发生的事背后可以操作的空间。

——这场天降的陨石雨实在是可以大做文章。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可以攻讦太子,哦不,现在好像应该叫他皇帝的机会。

——这是天罚。

——他多行不善,行为之过分,以至于上天都看不过眼,所以特意降下陨石雨进行警告。

同时这场陨石雨也可以解读为这是上苍在剥离他为帝的资格,表明“姜太子根本不配当皇帝”。也是在昭示着姜氏周王朝的彻底没落,如今应当改朝换代,有新的“明主”建立“新朝”这才是在顺应天意。

而那个明主,毫无疑问就是嬴月。

如果不然的话,为何上天早不示警晚不示警,偏偏是在自行登基为新帝的太子要攻打嬴月的雍州、兵临城下第一天的当天夜里降下陨石雨惩处他呢?

嬴月在天下百姓之中本就得民心,天下九州之中,她的大本营雍州自然不必说,由于当年嬴月的感应使得雍州之地逃过蝗灾,免遭一劫,在外面的人都过的啃草根啃树皮的时候,雍州却能够如同“桃源仙境”一般,百姓人人生活富足这件事便足以让她在雍州的地位稳固的谁也无法撼动。

而也是因为这一点,唯独雍州百姓过得如此之好也会让天下其他遭受蝗灾之难的其他州百姓因此对她产生向往,在心中萌生如果治理他们的地域的人是嬴月的话,那么或许他们也可以像雍州一样免遭于难。

而扬州之地,则是在蝗灾发生以后嬴月从雍州这边让人出人又出粮的“扶贫救济”扬州,带去高产良种,使得扬州饥荒缺粮之况的接触,扬州百姓自然无一不尊崇嬴月——老百姓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带给他们好生活的人呢?

之后又有豫州鼠疫爆发,天下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唯独嬴月肯不顾自身安危的身涉疫病之地,带人寻找救治鼠疫之法,将那些被鼠疫肆虐横行的县城从病痛的折磨中解救出来,如此行为,可见品德人品之高尚,心怀天下,救济苍生,所以不单单被她所救的豫州之地百姓们对她心怀感恩,其他地方的百姓也是因此而对于嬴月产生极高好感——这样一个爱护子民,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百姓的上位者显而易见的能能够让其他百姓也感受到安全感。

毕竟这天底下的天灾可不单单是疫病一种,诸如什么地震、山洪、旱灾等等,这些东西在某些地域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是时常发生的,而每每发生一次,那么必然会对民生造成重大打击,之后许久都恢复不过来。而官府又未必干人事,肯救济扶灾,非但不肯帮扶百姓,反而还是要更加进一层的进行剥削。所以在有着一些曾经发生过的“前车之鉴”之下,嬴月那可真的是不能够再拉百姓们的好感了。

而除却雍州、扬州、豫州三地,嬴月如今在青州的名声也是蒸蒸日上。毕竟当初在青州之地,也同样是爆发过鼠疫,后来也同样是嬴月派人带着药过去把情况给抢救回来的,所以天下九州之中,将近有四州百姓对嬴月是死心塌地的憧憬,感恩戴德,而余下的地方,百姓们也是因为这四个地方的事情而对她好感极高。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将新帝遭受天罚,上天预示着周朝灭亡,而有明主诞世的事情,一颁布出去,都不需要再让人进行暗中引导,带着风向,百姓们的心中就自然而然的会出现“嬴月就是上天暗示的可以结束这混乱世道的明主”的想法。

届时他日嬴月登基,则是顺应民心,她会在天下百姓的欢呼之中走上王座。

天降陨石雨落入荆州营中这件事发生的……当真是天在助她。

而在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如今人正在梁州的贾诩则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心中只觉得听说了荆州五十万大军兵临雍州城下压境,因此而担心雍州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有自家主公和光武帝这两个运气逆天的气运怪在,他有什么好担心雍州的?

比起担心雍州会出什么事儿,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呢。

前些日子,失踪已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都让人忍不知道怀疑他是不是在地下出现了什么生命安危问题的梁州牧回来了,一如以往的带了许多的财宝,如同蝗虫过境般把人家帝王的所有有点意义的陪葬品全都给挖了出来。

不过在回来以后却是对于当下的局势给搞得有点懵,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只是离开了也没多久,怎么世道就变化这么快。

而贾诩身为他“忠心耿耿”的谋士,自然要给他剖析叫他去弟弟家挖坟的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整个人内心非常不情不愿的在梁州这边加着班。

心中只觉得遗憾梁川回来的有些太早,不然的话他要是再带着人在地底下待上个一年半载,那说不定到时候他家主公都已经可以称帝了。

主要是,对贾诩来说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梁川哪有他儿子好忽悠,老的虽然他也能带偏给拐到坑里,但是操作起来要耗费的心思肯定要比小的要多得多。

只不过如今这个局势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么指望梁川再走应当是不可能的了——外面天都已经变了,而他又才刚刚从外面弄回来一笔大“军费”,所以自然是要留在梁州以防着外面随时再突然有什么大的局面变化

不过让梁川比较有所担心的是如今荆州牧已死,荆州被太子接手掌握,那么他之前与荆州那边的交易自然也就到此终止。

因为以太子的身份他实在是不宜去找对方交易,对方为“君”,而他为“臣”,这世上哪里有臣子去向君王买东西的道理?

再者说,君王“贫苦”而臣子富足,那么你为臣,难道能不主动为君分忧,向“君王”纳贡解除他的手头之急吗?到时候直接一个“反贼”高帽子给你扣下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如今有多余粮食的荆州这条线断了,那么之后他该去向谁买粮去呢?首先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把雍州排除掉,嬴月那边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在去除了荆州和雍州两个地方以后,好像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和他的梁州半斤八两,哦不,还有一个方才贾诩和他说的去年进行了大丰收的扬州,可是李世民和嬴月,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同样的把他这条路给堵死了……

在这样的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解决的闭环之中,梁州牧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在沉思半天也终究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出来一个解决办法以后,突然之间在目光望及到旁边的青衫文士的时候,梁州牧脑海中灵光一现,机智万分的将这一他没法破解的闭环问题扔给了他的左膀右臂。

听的贾诩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心道虽然说诸如他这般的为人谋者,就是为了替主公解决他所无法解决之事而存在的,但是要将不可能给化为可能那也不是这么一个玩法啊,在这件事上,梁川他在将所有的能走的路都给堵死了以后,转而问题抛给他让他来开凿一条新路,这种操作简直就是明摆着要把谋士给气死。

可这事儿贾诩还不能够直接的就和梁川说,他干不了,让他另寻高明,因为这就是在说明他的无能。

没错,主公遇到不可解决之事,想不出个答案来是理所当然。但是当这个问题被抛给谋士的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则就是在说明他是一个没用的谋士,要他完全无用。

所以贾诩只能够骂骂咧咧的在心中思索起有什么阴招儿可以解决梁州的粮食问题——其实要说起阴招的话,无非也就是偷抢盗三方面,只不过从谁那里进行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被盯上的倒霉蛋是哪个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是想要偷抢盗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为了方便下手应当本着就近原则。

而与梁州毗邻有所相接壤的三个州是雍州,荆州和豫州。

三个周之中,其二都是嬴月的地界。而看梁川这态度,似乎是显然又不想去荆州搞事,所以也就是说……

——梁川这是在试探他啊。

看着梁州牧朝自己望过来的一如以往的殷切目光,贾诩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他倒是心知梁川并不是怀疑他的忠诚——毕竟如果是真的在怀疑这方面的问题的话那么最开始在他离开之前,也不会这样那么多重要的大事交给他,让他在从中有了那么多动手脚的机会。

而且是在突然之间听说了由于之前鼠疫一事,所以豫州彻底归了嬴月,而荆州牧又是死于嬴月之手以后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若是没有那突如其来的疫病,那么在诛杀南平逆贼这件事情之中,豫州应该是被他们所有的州牧给不均等瓜分,而南平王伏诛以后,有关于他们几个州牧之间的争夺天下的战局才会真正开启。

可是现如今,由于鼠疫的出现,所以原本该是大家共同分割的豫州变成了独自专属嬴月的地方。荆州牧也身亡,荆州易主,成了太子的荆州。

从表面上来看,好像荆州换了个主人,也就是换了个主人,对于他们这些要争天下的人来说,无论谁为荆州牧,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毕竟——不管今州牧是谁,那不都还是要一起争天下吗?

可问题也正是出现在这里,荆州之地新的主人是太子,是他们姜氏周王朝的“正统”,这是一个天然就压住他们这些州牧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非常吃亏的。

所以这样一来,那么在豫州铲除逆贼的活动之中,基本上除了嬴月一个人获利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成了陪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陪跑,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种,

——最开始的时候打豫州他们出了力,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获得。

而在事情结束以后,荆州牧身死,荆州被落入太子手中,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吃亏。是以梁川现在有些坐不住了,在嬴月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以后,他忍不住的想要贾诩出主意搞一搞嬴月,而将此事拿出来试探贾诩的态度,梁川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心中还有所顾念对旧主的情谊。会因而对嬴月下不了狠手。

思及此,青衫的文士微微垂了垂眸子。

随后他看向梁川,道:“主公何须忧思此事,不妨……”

他缓缓的说出梁川内心想要听到的答案。在看到那双原本看着自己的就很殷切的眼眸变得更亮以后,贾诩不由得在心中摇头。

梁川他预计的的确很好,可是他却万万的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他可以为他出一个让他很是满意一个可以坑嬴月一把的主意,可问题是……他出的了主意,梁州的人能够将这计划给完美的落实下去吗?反正在他的记忆之中,梁州是没有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可以不被他们雍州那边一个比一个凶的武将发觉,从他们的手下全身而退。

所以梁川既然想要作大死,那他不妨就称了他的这个心,好生的做上一把推手,也算是帮自家主公削弱一些梁州的力量了。

而另一边,雍州。

在那五十万的荆州军被天降陨石雨给大败,余下的兵力溃散落荒而逃以后。

就在雍州这边商议着要不要去打荆州,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谈论着该怎么打荆州的时候,忽然之间有衙役来传,官府门前有人击鼓鸣冤,但是在县令让人升堂以后,那报官的姑娘却是声称手中有重要的消息,想要求见在这座城中的嬴月。

但是在县令对姑娘询问这消息究竟是为何的问查之下,姑娘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只道事情攸关重要,她只能够对嬴月讲。

按理来讲,这样“无理”的请求是不会得到嬴月的允许的,毕竟她忙得很,如果所有人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找她的话,那么她这一天也什么都不用做,全都得用来应付这些说着有消息向她汇报的人了。

只不过最后嬴月还是决定去见一下这位姑娘,倒不是别的原因,因为听衙役转告说除了这件事以外,姑娘还说了另外两句话。

——她说她算是嬴月的“故人”。以及,

——如果她手中的这个消息对嬴月无用的话,那么她愿意为自己今日的无礼付出任何代价。

她将话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对于自己手中有什么一定能够让嬴月所重视的情报如此有信心,所以嬴月在思索之下,还是决定满足她这个要求。

毕竟对方既然能够说出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的话,那么也就无异于是军中在立军令状,这是赌命的行径。

愿意赌上自己一条命而专门见上她一面,那嬴月也就也就索性给她一个机会。

而且这姑娘被带到自己面前以后,看着对方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庞,嬴月发现倒当真是如同她所说,算是她的一位“故人”。

嬴月原本其实是没有很在意姑娘说的认识她的那句话,毕竟在她如此笃定的手握的消息会吸引她的情况之下,另一点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没什么值得让人在意的了。

但不曾想还真的是她所“认识”的人。其实要说认识也并不全然准确,因为她和这个姑娘只是在多年以前有着一面之缘而已。

“是你。”嬴月有些意外。

因为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旁人,而正是当年她初来乍到雍州之地,彼时还未曾对北地郡有所设想,在白起和赵括的想法之下,只是打算抢了边春山占山为王的那个时候,意外之下在边春寨的地下密室之中和沈书檀一起救出来的姑娘。

“是。”姑娘轻轻颔首,道:“我来对州牧履行当年的承诺。”

听到她这一句,嬴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当初在她获救以后并未在边春寨多进行停留,而是直接与她们告别下山离开。

但是在她离开以前,却是对她说过一句话,

——将来若是能够有得机会,一定会报答今日嬴月对她的救命之恩。

嬴月当年就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并不一般,她虽然是穿着一身平民的布裙,但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并不像是普通平民百姓之家能够养得出来的。

而当年她眼界尚且浅薄,只能看出这姑娘身上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傲之气,而今日再见时才蓦地惊觉这是一种往往更多出现在文人身上的傲骨,而她以至于寻常文人身上这是更多了一份难以接近的孤僻清高。

不过在之后听姑娘介绍起自己的身世以后,嬴月顿时间就明白她这气质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了。

只听姑娘道:“我姓言,出生在一个史官世家,十五年前,死于南平王手上的先帝下诏令屠我满门,阖府上下共计一百三十二名人口,一夜之间死杀殆尽,唯我因被贴身婢女以身代,侥幸逃难。”

史官世家,难怪会拥有这样的气质。

为史观者大多刚直不阿,不与世俗同流,所以也便孤僻,习惯独来独往,而她们自身的职责所在,也本就并不需合群。

只是……

想着刚才她所说的话中内容,嬴月不禁有些错愕的喃喃道:

“杀史官……这是自古以来的帝王大忌啊……”

而且依照姑娘所说的时间线,十五年前还是先帝未曾昏庸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算是一代明君,怎会做出这种事?

而看着嬴月的疑惑,姑娘只是浅淡的笑了一下,随后姑娘从袖中取出一块明黄色的布料,将其递给嬴月,示意她看上面的内容。

嬴月有些疑惑的接过,不过在扫看过两眼上面的文字以后,顿时间面色微变。

“这边是导致我家满门被先帝派人屠杀的罪魁祸首。”

“如今我将它赠予州牧,想来您会好好的善用它的。”

随后她又道了句:“想来,我这个消息,应当是足以让州牧原谅我的无礼了吧?”

听到她这句,嬴月点点头,应道:“是。很足够。”

“那么,我便就此告辞,不再烦扰州牧了。”

而在姑娘离开以后,看着手中的东西,嬴月心中则是难免有些闪过几分复杂之色,心中只觉得,这世上的巧合……当真是未免太多。

只不过有着这东西在手,她唯一能够笃定的一点便是,新帝……就要彻底失势了。

这时命……是待她的啊。

待到嬴月将这位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带来的东西拿给大家看以后,原本的冬日里边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郭嘉顿时间就来了兴致,抚掌大笑道:“这正是天命在主公啊!”

这个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带来的东西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道“圣旨”。

——是先先帝,即老皇帝的父亲所下的圣旨。

这道圣旨之中写明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令人将老皇帝就地诛杀。而之所以这位帝王会下这样的命令,那则是因为他的身份不纯,非皇室血统。

他的母妃与人私通,混淆皇室血脉,而这件事被这位帝王发现。

寻常的男人在得知妻妾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尚且会怒火中烧到极致,更遑论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所以皇帝自然容不得这样的一个“杂种”的继续存在于世。因此下令着人将老皇帝诛杀。

只不过参考着老皇帝当初继位时所发生的事情来推测我愿意下当年之事的话,那大抵应当是被他发现此事,所以直接引发了一场宫变,弑君弑父封顶皇位,实现皇权的变更。

而至于说老皇帝这般得位不正的事情,为何在他在位如此之久的期间里,从此之中都没有人诟病此事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天底下皇帝大多都这样,所以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现在有着这位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送来的这一纸诏书的话,那么事情则就全然不同。

老皇帝弑父弑君登基为帝,这一点是一件合理事件的基础上,在于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可既然他是一个“杂种”,那么这件事情在大众眼中就不能够“合理”的下来了。

——这与谋朝篡位有何异?

只不过老皇帝毕竟早就已经死在了南平王的手中,此后在谈及身前事也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

可是老皇帝虽然死了,但是现在他的儿子,他曾经所立下的太子却还在,而且还在不久之前自行登基,成为“新帝”。

原本天下的尊太子的周王朝正统身份,可是如果老皇帝本身是个杂种的话,那么身为老皇帝的儿子的他……则同样也根本就不是周朝皇室的血脉。同样也都是一个……杂种。

而他身为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杂种,又凭什么为帝?

只消将这样的一个消息传出去以后,那么本就并不得民心的“新帝”则将彻底的失势。没有人会站在在他那边,站在他一个不知道血脉是打从哪里来的“杂种”身边。

他的登基会全然变成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而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在这场有关于天下的争斗里,他已经出局了。

随后,在大家讨论完毕之后,荀攸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这件事情本身,或许我们可以在添点油,加点醋。”

听到这句,嬴月不禁将自己的目光朝他望过去,一时间有些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随后在自家主公的注目之下,荀攸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听的武将组们不禁在一旁摇头感叹,太坏了,荀攸这心脏实在是太坏了。

可话又说回来,其实只要不是黑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在旁边看着心脏组坑别人,这种感觉还莫名的……有点爽?

而荀攸被武将组们摇头感叹“太坏了”的计划也并非是别的东西。

而是就只是打算在雍州这边真正的放出这消息以后,除了将诛杀先帝的那一纸诏书被送到“三朝老臣”手中让他们辨认,确定了的确是先先帝的亲笔诏书——而且除了笔迹完全吻合,加之那上面除了已经被毁了的玉玺以外,同时还盖有着他的私章,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是雍州这边能够做得了假的。

众所周知,雍州这边的平均年龄是天下各州牧间最低的,他们这些人出生的时候先先帝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上哪儿去伪装这个东西来?

以此盖棺定论了“新帝”根本就是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杂种的这件事本身以外,同时的雍州这边再又推了一口锅给“新帝”,

——暗示着天下人之所以他会因为嬴月焚毁了已经沾染鼠疫病源的玉玺而出兵五十万大军来攻打雍州,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杂种身份早早的就知情,所以身为“杂种”的他,得不到代表“正统”的玉玺才会如此之愤怒。

因为他自身正是缺少着身为正统的血脉,所以才会对于玉玺这一身份之象征如此介怀。

如若不然的话,他自身即为正统,又何须只在意一个形式呢?

伴随着这些消息在外面的逐日发酵,不过月余的时间,九州之内范围内都知道了“新帝”是杂种的这一事实以后,雍州这边也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反击了。

而这一次雍州想要打荆州,则就彻底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了,所谓礼尚往来。

新帝曾经仗着自己是皇室血脉的身份,所以说来犯雍州就来犯雍州,而当时他那理由就不是站得住脚,嬴月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哭诉过一波这样一点都不合理的事情,她不接受,她要反抗,而天底下的人对此都能够表示理解。

——毕竟嬴月可是为了全天下人安危着想啊!

鼠疫不除,有谁能够确定哪天会不会就又重新染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如今新帝的杂种身份暴露以后,嬴月会心生愤怒想要去攻打荆州,声讨新帝,这是完全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在这件事上的确是还可以再次的对新帝进行一波指责,

——你怎么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就将全天下百姓的性命都视若罔闻,不加理睬呢?

这样的指责,如果是其他的州牧来说出来的话可能要挨嘲讽——毕竟当初鼠疫之下,他们跑离豫州的速度可是比谁都快。

但是从自始至终都在与疫病做抗争的嬴月这边说出来的话那么这样的言语对新帝造成的伤害性可就是成倍的。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有资格如此的指控新帝的此行了。

而在这样的对于新帝指控之中,嬴月的雍州军行至于荆州,而荆州可就没有着当初雍州那样好的运气能有天降陨石雨全数落入敌军营中的奇迹了。

或者倒不如说是非但没有奇迹的发生,反而荆州这边直接不战而降。

此前荆州牧所养的那些谋士们直接就将“新帝”给五花大绑,然后主动开启城门迎嬴月入城,将“新帝”交之于她的手上处理。

这些谋士们当初之所以会弃荆州牧而选太子,所图求的就是他身上的那层皇室正统身份。想着早投太子以后,等到太子继位以后,他们就拥有着从龙之功。

可谁曾想太子的正统是假的,从老皇帝开始就已经不再是真正的正统,而是杂种。

所以在如今这般的天下局势之下,在“风水轮流转”的荆州被雍州军压境之一,这些谋士们非常懂得见风使舵的决定直接投降,把荆州献给嬴月,如此指不定他们以后日子还能好过一点,要不然的话待到城破之日,他们可就成了阶下囚,彻底没有了有好日子可过到可能性了。

而对于这些荆州的谋士们的墙头草随风倒的程度,嬴月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下只觉得,有着这样的一批谋士,荆州牧死在她手上,真的是不算冤。

反正左右荆州的这批谋士,她日后是绝对不可能够再任用他们的。

……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而之后在入主荆州以后,看着被荆州当地的官员给送上来的一些可以助她快速了解当地政务以及财政方面的东西以后,嬴月终于弄明白了之前所困扰她的荆州为什么会如此财大气粗——养兵如此之多,而且还养得起的原因。

那是因为此前荆州牧让人将荆州境外的一块地理环境很特别的地方给打了下来。

而那里之所以称得上一句“特别”的地方,就在于那边是常年春暖花开,四季如春,粮食作物成熟的要比扬州那两个可以做到一年两熟的郡还要夸张——那片地域绝大多数都是能够达到这一点,而更有甚者,有的地方甚至能够达到一年三熟。

而这也正是荆州牧之所以能够在蝗灾过后,还可以养得起如此多的兵力的重要原因。

手下有着这样的一大块地盘,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地方听着描述,嬴月总感觉好像有些似曾相识,似乎那里正是曾经嬴政所在地图上给他指出来的四季如春之地。

当初嬴政说让她以后将这块地方打下来,可以好生利用。但却不曾想在今日入主荆州之际,直接就自带了这一块的版图,算起来的话,这倒也是给她减少了一个工作负担。

只不过要是说起嬴政,再提起地图二字的话,嬴月心中顿时间的就想起了当初嬴政和她的那个赌约。

直到今天,嬴政也没有说要让她做什么事,而也正是因为他迟迟不说,所以嬴月心中总隐约感觉兄长可能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然后搞一把大的事情。

这件要她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难为她的吧?

……当初政哥和她说好了的,不会刁难她的。

美貌的少女在心中如是的默默想到,但是话虽如此,可她的心中没来由的紧张感却是实打实的存在,且又挥之不去的。

荆州到手以后,如今至少在明面上而言,嬴月便已经坐拥三州。

——雍、豫、荆皆属于她。

而就在嬴月才刚刚将荆州整顿好,将一些比较重要的位置上换上自己的雍州这些年来培养出来的行政人员的不久以后,如今正身处荆州的嬴月收到了一封来自青州的来信。

信中青州牧洋洋洒洒的写了很长一段内容,但是若将其提炼起来的话,那么最终可以直接总结尾一句话,那便是,

——青州牧自觉弗如,所以特此退位让贤,将青州赠献于嬴月。

这样的一个消息一传出来,之后天下间登即惊动。

因为青州牧的此举一出,那么也便代表了,

——天下九州,嬴月已拥其四!

眼见着这场分明还未正式开始的诸侯之争转瞬间便结束了一半。

可让那部分一直都在关注着各州州牧彼此间形式的那批人更为傻眼的是,就在青州牧献上了自己的青州的不日之后,紧接着接下天下又传出了兖州牧同样献出的自己的兖州的消息。

声称嬴月贤明,比之他,嬴月更能够更好的让兖州百姓生活安居乐业。

兖州牧是看着青州牧“献州”以后,所以脑子灵光一转的决定在他后面“做上一场戏”,为嬴月造势——他是早早的就投了嬴月的,所以嬴月好,以后他才能更好。

正巧,如今天底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兖州牧早早的就已经归顺了雍州嬴月,所以这样子的“连着两州被献”若在天下人眼中,那绝对是嬴月众望所归。

而至于说为什么兖州牧不去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首先首当其冲的将兖州“献”给如今已经取得荆州的嬴月?那是因为,兖州的隔壁之一就是青州。

九州之中,兖州分别与冀州,青州和豫州相毗邻。冀州如今没有主人,而豫州已经早早归了嬴月,所以这两者倒是对他没有什么危险性,但是青州则就不同。

在青州牧没有这样的行动之前,如果他自己先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兖州牧心中有些担心青州牧会出兵打他,而若是事情发生到这地步的话,他的小小兖州绝对承受不住——哪怕青州由于当初鼠疫之事,已经变作了一个“残废”。

毕竟相较于其他州而言,兖州本身就是不能打。

但是这件事是青州牧先做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不单单是他的危险全部解除,而且还能够藉由着此事给他的“大哥”在天底下再刷上一波声望。

身为一个自己只想苟到最后,安安稳稳富贵度过晚年的选手,兖州牧自觉自己还是比较有眼力见儿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伴随着青州牧在先,兖州牧在后的“献州”一事,落在天底下,其他人的眼中,那便是,

——几乎只至于“顷刻间”的事情,嬴月便得到了半数的天下!

而就在无数人的这般心生震撼之中,紧接着他们就发现,在青、兖二州州牧献州之后,扬州的李世民也紧跟在其后,同样也为嬴月献上了自己的扬州。

再然后,就好像专门是为了凑这个热闹一样的,徐州的林清芫也是在李世民的后面送上了自己的徐州。

此般是真真正正的,“转瞬间”嬴月坐拥九州其七,距离天下统一所剩未几。

因为冀州是一片“无主之地”,只消嬴月在统一其他八州之后,那边自然而然的当地郡守们全部都会瞬间归顺于她。

而在这个时候,天底下百姓之中已经有人在自发的喊出了“嬴月王!”的口号。

可见一斑她在老百姓的心中不是一般的得民心。

但是事情发展到至今,其实结果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了。

——嬴月可以统一九州,登基为帝这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就在天下间其他人猜测嬴月再有多久会取得梁州的时候,荆州这边,嬴月则是在看着才刚来到这边的林清芫。

没错,林清芫是才刚刚到达荆州的。

而至于说为什么如今她人才刚到这边,但是有关于她献上徐州的事情,却已经在天下间给传的沸沸扬扬,那是因为这个消息是她在还没出发之前就直接让人放出去的,所以在如今她初初到达荆州之际,这件事情已经弄得天下皆知了。

看着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带有些疑惑之色,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直接和其她三人一样就这么交了徐州出来的嬴月,林清芫开口道:“天下九州,你已得其六,除去冀州之地不谈,徐州和梁州也迟早会是你的囊中之物,所以我又何不索性在此时锦上添花呢?”

随后她又道:“何况我会有徐州,你还是要多亏你将我点醒,不然的话,如今我还在给我那从头到尾始终在利用我的夫君当牛做马而无怨无悔呢。”

“而且,”她望着嬴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道:“其实我对于权力这种事情自身并无太大追求,所以放下来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而在这一点上,其实你是很能理解我的,不是吗?”

同类在见到彼此是会有所感应的。

林清芫能够感受得到,嬴月对于权力一方面,其实本质上和她是一样的人,拿得起,同时也随时能够放得下。

只不过她和嬴月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同,嬴月虽然自身能够对权力这种东西放得下,但是她有着驱使她去追逐它的目标,有着想要去为之努力的东西,而她则心无挂念。

听到她这么说,嬴月则是笑了一下,应道:“是。我能够理解林姐姐。”

其实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林清芫对于权力兴致不高是早有所体现的——如果她真的有这方面的追求,那么纵使是当初在受着女四书的压制之下,也应当不会被那从前的徐州牧给欺负的如此之狠了。

正是因为她不看重这些东西,所以她那便宜夫君才能够压到她的头上。

随后林清芫又道:“不过我虽然是对权力这东西没什么执着的,但是如今梁州的那位,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听到她说起梁州,嬴月道:“改日我会让人向梁州送上一封信,是否要进行武力手段一事,我将选择留给梁州牧。”

“但即便他想选择动用武力,想来也不会太久便会结束。”

听到这句,林清芫有些好奇地问了句,“为何?”

随后嬴月将此前梁州那边派人去过豫州试图劫粮一事同她说起,语毕后又道:“所以,他根本就耗不了多久的。”

而后美貌的少女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有些莫名的说了句,“而且究竟会不会真正的打起来,其实也说不定呢。”

毕竟,贾诩如今……可还在梁州呢。

梁州。

“嬴月!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收到从荆州寄来的来信以后,梁川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而把他给气成这副模样的也无他,正是因为嬴月这信实在是气人的慌。

一封信中看似写的言语诚挚恳切,充满了爱好和平,可实际上,在仔细解读过后就会发现,这封信中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你是像其他人一样自己送上门来,还是等着我过来打?

而且更为可气的是,她还在这信中写明如果要开打,那么她所到来的时间。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梁川是算发现了,嬴月这些年来气人的功底倒是越来越强。

想起之前从被自己儿子拿来给他看的那封有关于像向梁州要药材的那封同样也很气人的信。梁川不由得心下嘀咕,到底是什么人能写出这么损的东西来?而且看这两封信的不同字迹,嬴月的手底下,显然这种损人不止只有一个。

却全然不知身边的青衫谋士还能够能写出比这更损的。

随后看着手中信件,梁川咬牙道,“既然她在问我的回答,那么我的回答自然就是打。我倒是要让天底下看看这位如今人人夸赞,天下皆公认的明主,是怎样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来到梁州之地掀起战火的!”

在他的这句话一落下之后,贾诩顿时赶忙问了句,“这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主公怎能如此生气?”

然后在一句关怀之后,不动声色似乎只是想要弄清原委的从梁川手中接过这封信件,垂眸阅览了起来。

而在快速的扫过一遍之后,不由得道:“的确是有些过分。”

听到贾诩的这一句话音落下,梁川登即就看向身边的青衫文士,对他道:“文和,你去整兵。既然嬴月要来攻打我的梁州,那我便迎战。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嬴月也没有他们夸赞那么完美!”

而听到梁川的这一句,贾诩眼眸深处顿时间迅速闪过一抹冷色,但转瞬即逝,根本让人无从捕捉。

他顺从地应了一句梁川的话,随后就在要走出门之际,忽然之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重新走回来,对梁川道:“主公,既然我们要和雍州开战,那雍州派来的送信人不如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是青衫文士微沉的声音已经在昭示了他是在暗示梁川不要将来人放掉。

随后他又道:“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凡事皆有例外。既然雍州那边行径如此过分,挑衅主公至此,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也未必要讲究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了。”

听到贾诩的这句,梁川倒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贾诩会这样劝他如此对待的雍州的来人。

而在梁川的如此神色之下,贾诩自然也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于是青衫的文士不由得温声道:“我为主公的谋士,凡事一切思考角度,自然皆当以主公为先,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随后他又道:“不过若是直接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依诩之愚见,主公不若先将那送信人给扣押,待到他日雍州军到来之际,再当着他们的面将其处死,以祭我梁州军旗?”

听到贾诩的这话,梁川眼睛登即就是亮了一下,拍掌道:“此举甚好!文和果然是深谋远虑,想的更为长远!”

而听着他的这一句夸赞,贾诩只是一如以往的谦和的笑笑,对他道:“既如此,那诩便去让人准备整兵。”

听此,梁川微微颔首,随后朝着门外扬声道:“来人!”

贾诩在走出门的一瞬间,刚好是听到梁川吩咐人去把雍州前来送信的人给扣押下来的话。

于是青衫的文士不禁唇角微扬,成了。

时至晚上的时候,做戏跑到军营那边转了一圈,假装去给梁川整去了兵的贾诩重新回到梁川这边,来到他的房间,跟他汇报着事情的结果。

随后贾诩又道:“除此之外,诩今日还去查了一下粮账,算了一下若是开战的话,梁州的粮食可以供给多久……”

青衫的文士站在梁川身后侧身处,缓缓的阐述着,而梁川也就这样逐渐的被他所说的东西所吸引,将注意力都倾注到他所说的内容上去。然后下一秒,只听“咚”的一声,只见梁川一瞬间瞳孔放大了些许,似是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后身子便直直的朝着一侧倒去。

见梁川已经昏迷过去,贾诩将手中从身后摆架上拿来的沉重“暗器”放下。

随后青衫的文士走到门口,去将自己进来之前放在那里的绳子拿进来,把梁川给进行了个五花大绑,捆的死死的,又把梁川的嘴巴给封住,确保他哪怕醒来以后也无法发出声音以后,有些费力的拖着他把他塞进柜中藏起,又将柜中原有的床被衣物重新放好把他给彻底“掩埋”了起来。

而后才彻底的朝着房间外走去。朝着“关押”今日被派来的雍州使者那个方向过去。

而在贾诩到达那边的时候,那名原本应当被老老实实关着的“送信使者”已然“越狱成功”,正在门口那里等着朝这边赶来的青衫的文士。

贾诩一见到人便立刻道:“卫将军且随我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赶紧解决梁州牧的那些绝对亲信。”

没错,卫将军。

这位从雍州来到梁州送信的信使不是别人,正是卫青。

嬴月所给出了梁川的是直接主动献梁州还是开战后战败被迫交梁州的两个选择,完全就是个幌子。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以第一种方式之外的法子得到梁州。

毕竟她也并不喜欢诉诸武力,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想尽可能用和平的手段来取梁州。

……所以也就只好搞些小心机了。

让卫青以信使的身份混入城中,然后趁夜梁川所在的这座城中所有绝对的支持他的人黑控制住,之后让贾诩以梁川的名义对嬴月“献州”,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终成定局以后,梁州这边的支持梁川的人将再也无力改变什么。

所以那封信是嬴月故意让人写的如此拉仇恨,为的就是引起梁川的怒火。

而寄到梁州的这封信又是在稿子被拟好以后,卫青进行手抄的,为了便是给梁州这边的贾诩进行暗示,告诉他来这边送信的人是卫青,想办法将他留下来。

至于说贾诩会看不到这封信的可能性,嬴月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太小了,如今贾诩在梁州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嬴月相信这样的东西贾诩一定有机会看得到。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在天下七州已经归于她手的时间上,她寄去梁州的信件,贾诩便是原本看不到,也会想办法看上一眼这份嬴月的来信,看看其中是否有传递出什么专门给他的信息。

而信中的那个分外让梁川感到愤怒的嬴月要发兵过来的攻打时间,则是嬴月在告诉贾诩那是她预定的来接手梁州的时间。

所以贾诩看到那封信之后,才会对梁川开口说要他将嬴月派来的信使杀掉,不过留到之后再杀会更爽,所以就达成了将卫青给关押起来,把他留在梁州的目的。

而之所以这件事情派来的人是卫青,原因也不是其他,只是因为相比较已经在天底下有名有姓,而且会被不少人能够对得上他们的脸的其他人,卫青被天底下知道的也大概就只有一个名字,雍州之外,很少有人见过他。毕竟来梁州这边做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个熟面孔的话,那直接就引起轰动了。

最后再跟着贾诩走的路上,卫青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对青衫的文士问了句,“说起来,文和是怎样避过梁州牧的?”

听到这个问题,贾诩回道:“我把他打晕了。”

而他的这个回答,则是成功的引起了卫青的一个问号。

原本卫青以为自己会从贾诩这里听到什么运筹帷幄的神仙计谋,准备跟着学习一下谋士思维。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从身前的这个实打实的纯文士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个比武将还有武将的回答。

而在卫青的问号之下,贾某人则是理直气壮的表示,

——高端的谋士,往往只需要使用最为简单的技巧。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谋士平时玩脑子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这才导致别人防范他们都是在预防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给挖了什么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的陷阱。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换个最为简单粗暴的手段,反而是最见效的。

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将看上去特别傻逼的事儿与他们这些靠脑子谋生的谋士给联想在一起。

也就是所谓的思维惯性。

卫青被贾诩给说的大威震撼,心中隐隐约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似乎从逻辑上来讲贾诩的这个思考方式完全找不出问题来。

最后索性放弃琢磨这些一个个都深藏不露,身上处处藏着让人想不到的惊喜的谋士们的思维。

……虽然他并非是全然不动甚至根本就不带脑子的那款武将,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些靠脑子为生的文人面前,卫青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

完全想不透他们的想法呢。

在贾诩的带领之下,卫青控制住那些梁州的梁川绝对支持者完全没有花费什么多余的力气——以他这样的武力值,在面对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面前,那实在是降维打击,是一场碾压局。

而在挨家挨户的全部碾压过去之后,卫青也就干脆按照贾诩的逻辑,将所有人都绑在一起,集中在一块儿看管着。

翌日,贾诩则是让人传出消息——梁州牧献州于嬴月。

贾诩在梁州早早就已经混到了二把手的位置,所以对于他来让人传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对此有所起疑,于是这个消息就这样顺利的发布了出去。之后贾诩则就是在梁州这边等待着自家主公的到来,与此同时,在一切进行完毕之前,将梁川以及他的铁杆支持者们牢牢的看住。

等到被贾诩给绑起来的梁川恢复自由的那一日已经是嬴月到达梁州,并且着手插手梁州事务之后的事了。

而这个时候,一切事都已成定局。他再难挽回。

看起来给自己松绑,说着这一段时日辛苦他的青衫文士,梁川终于再也忍不住道:“贾诩,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以背叛来回报我的?”

听到他这一句,青衫的文士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从来未曾效忠过,又何来背叛之谈?”

时至此刻,他终于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从始至终,我就是主公的人,从未改变过。只不过看州牧好像很喜欢我,所以便主动请缨来做了细作。”

他看着梁川,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道:“是州牧你主动引狼入室的。”

听到他这一句,梁川不由得苦笑,“如今我既然已败,那文和总该让我输个明白,彻底甘心才是。”

贾诩回道:“州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你是从何时起生了来梁州做内应之想法的?”

“州牧觉得我有才能,而又不被主公任用,替我觉得惋惜以后。”

听到贾诩说这是他觉得,梁川不由得反问一句,“难道这不是事实?”

青衫的文士只是回道:“我离开雍州之前,在雍州的地位,并不亚于后来在梁州。”

“……”听着贾诩的这一回答,梁川忽然之间就有点往下问不下去了。

原来搞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误会,他挖了雍州的二把手到自己的梁州,落得到现在这边禁地倒是也显得他并不冤。只是……

随口梁川想了想,决定对贾诩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待你如此之好,你在做对不起我的事的时候,可曾觉得亏心过?”

而对于他的这一问题,贾诩则是只回答了显得极为冷酷的两个字,“从未。”

然后青衫的文士望着他,语气淡淡的揭穿事实,道:“州牧又何必表达出全然都是贾诩对不起你的模样呢?从最开始,你之所以会看中我,不就是因为觉得我还算有本事,所以起了贪图之念吗?”

“如果我当初没有献上那份长城工事图,从始至终都是平平无奇的模样,你又哪里会注意到我,想把我带去梁州呢?”

“我不会,难道嬴月便会了吗?”他反问道。

然后梁川就见到,在他这个问题的话音落下之后,青衫的文士微微颔首,应道:“主公的确会。”

“在我还什么都未曾显露,看着不过是一介无用废人之际,她也从来不曾嫌弃过我。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嬴月关心的是他这个人,而梁川只是图谋他的智,二者又怎可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更何况,嬴月可从来都不会怀疑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都从不会。

伴随着梁州的归手,九州之中曾经有主人的八州嬴月已得其八,在这个时候,冀州那边的郡守们则是送来了信阐明他们的治下郡县随时等着嬴月来验收,而这一点已经是在表明了,

——九州统一,皆属嬴月。从此以后,她为天下共主。

天下间持续了几年的混乱将彻底结束,而往后的九州也将再没有战火与硝烟。

新的王朝即将被开辟,整体会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之态。

——基于着此前嬴月所做的那些事,所以天下的百姓无一不相信这一点。

是以在嬴月统一九州的消息出现的那一天,天下百姓无不欢呼,为她庆祝。

如今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嬴月的登基。

只不过这个现在正在被天下所有人期盼的对象,则是窝在雍州老家之中看着一旁三个各有特色的俊秀男子争执。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本人而争执,而是在争执她的国号一事。

原本国号这个东西,如果是农民起义的话,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会直接扯着一个棋子,定好他们的旗号,也就是未来的国号,但嬴月走的却不是那条路子,从始直至最终濒临结束之际,都是披着一层“前朝”的臣子的皮子,而为人臣子,自然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国号。

所以事情到了今天,在嬴月已经完成了九州统一,如今天下间都在劝他登基的时刻,国号这个问题则是不得不提上日程来。所以因此也就导致了……美貌的少女不禁抬了抬眼眸往旁边三足鼎立的三个男子方向望去——

玄衣的青年眉眼一扫,周身气场力压睥睨天下道:“皇帝一称,自我大秦起,自然该定国号为秦。”

但刘秀却不被他这般的气势震慑,而是有点懒懒散散的说着,“算了吧陛下,秦二世而亡了,这不吉利吧?要论国祚绵长,还是得看我们大汉,足足四百多年的历史呢。所以小妹的国号还是用汉比较好。”

长马尾的少年人吐槽道:“嗯,四百年,分为东西两汉,最后下场也不怎样。天子被迫禅位,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们大唐就不一样了,开国即盛世。”

看着旁边在争执着国号究竟如何,其彼此之间气势简直堪称针尖对麦芒的三人,嬴月不禁默默的后退几步,远人的那片三人之间的特殊战场。心中忍不住地思索起要不然她还是趁着自己还没有被拉进去,连忙的跑路吧。

然后就在嬴月的心中才出现如是的想法之后,蓦地下一秒她就真的被拉了进去“战场”之中。

“小妹——”

听着李世民这听在他耳中宛如催命般的一声,美貌的少女唇边不禁扬起一抹有些机械的弧度,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国号叫什么了。”

其实有关于国号叫什么这件事她想了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只不过看着旁边气场那么强大,莫名的突然之间就进入了有关这个话题的争论的三个人,她实在是插不进去话,也不想插进去话。

嬴月觉得,默默的装死是真的挺好的。

毕竟她又打不过。

而听到嬴月说已经想好了国号,玄衣的青年则是开口问道:“哪个字?”

“昭。”听到嬴政问,美貌的少女回道。

心中忍不住想着,时隔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在这三人面前把这个字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字,李世民道:“昭,日明也。”

刘秀摸了摸下巴,“这个字寓意的确很好。”

嬴政则是冷哼,一如既往的别扭,挑剔道:“勉勉强强还算凑合事儿吧。”

随后刘秀又问道:“既然国号已经定好了的话,登基大典小妹准备何时举行?”

听到他这个问题,嬴月顿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的说着,“其实我觉得……也不用很急的登基?要不还是先休养生息吧,现在战乱才刚结束呢。”

“……政哥你不要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啦!”

玄衣的青年瑞凤眼睨过来,“所以你到了这一步不想登基是什么原因?”

听到他这一句,美貌的少女登即就鼓了鼓腮帮子,提前讲条件道:“先说好,我要是说的话,不许说我幼稚。”

随后在兄长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嬴月嘀嘀咕咕有些含糊的说了句,“就是……明黄色的龙袍好丑嘛,我不想穿啦。”

“明黄?”听到小姑娘说起这个颜色,嬴政不禁微微蹙眉,嫌弃道:“这不是死人才穿的颜色吗?你们这个世界的皇帝怎么回事儿,这么急着进棺材?”

听着嬴政这毒舌的一句,旁边李世民忽然之间觉得心口有点疼,像是被人生生捅了把刀子进去一样。

而刘秀则是赞同的点头道:“的确,我们都是寿衣才用做明黄。”

心口被二度再插刀的李世民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随后又听刘秀道:“明黄这种颜色太不吉利了,小妹的龙袍还是着黑吧,我们秦汉都是尚黑,这不比死人的颜色华贵的多?”

听着他们唐朝时所用的龙袍颜色再□□复北鞭尸,李·被打为死人·世民终于忍不住,“刘文叔你够了啊,你再骂?”

听到李世民的这一句,刘秀这才注意到他的反应,于是不禁有些奇怪看着他,“你跟我发什么脾气?难不成你们唐朝就是穿明黄色龙袍的?”

李世民:“……”

丰神俊朗的少年人放弃争执,选择直接上手。

而同样是武将出身,刘秀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让他打。

于是几乎只是转瞬间的事,这俩人就直接从屋内打到外面去了。

看着门外的两道人影,嬴月不禁侧了侧脑袋,问了句:“政哥……文叔和世民这样……没问题吗?”

而玄衣的青年说话可就没其他人那么温柔,说出来的不是“没事”,而是说了一句有些显得凶残的,“反正死不了。”

随后在一句话音落下之后,嬴政侧眸看着身边的美貌少女,倏地问了一句,“准备好了?”

“嗯。”知晓嬴政这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去登临那个位置的事,嬴月先是应了一声。

而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眸光逐渐坚定,又正面回了一声这个问题,“准备好了。”

往后,无论这个新起王朝是兴盛还是衰落,将要迎接的是功名还是骂名,她都做好了背负一切的准备。

而她唯一要惯行的,唯独只有在自己想走的路上,一路向前,绝不回头。

自这日起,大昭这个在后世被誉为对待女子最友好的朝代,正式拉开了她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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