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T国百姓子民心中,他是圣明君主,是待人和蔼可亲的老头子。但是,真实的图宽呢?贪婪、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把军政还于民,明面上看是不拘一格录用人才,但实则是杀了图宸后拉拢人马、收买人心的一个手段。
图宽对黄赌毒极其深恶痛绝,哪怕是境外的一些罪佬,但凡在T国钻着法律漏洞做生意偏偏又无法制裁的,他都不会放过,必派蒙烈前往追杀且要直毁老巢。正因为图宽的狠劲,至今道上还流传着一句话:所有买卖能不走T国就一定不要走T国。
图宽其人生性不喜欢纵着谁,但偏偏对蒙烈却纵容得厉害。就拿荣玉来说,她是图宽捧在手心里的人,最终仍旧被蒙烈给干到了冷宫。蒙烈对付荣玉其实也用了不地道的手段,图宽明明看在眼中,心里明镜似的,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恁蒙烈我行我素,最后还对蒙烈来一句‘这个手段不错’。
人人只看到图宽那满脸慈祥的笑意……
可是皇权面前又岂容良善之辈?
他能捧荣玉,但绝壁不允许荣玉一人独大。
他纵容蒙烈,只不过是知道蒙烈是唯一能够和荣玉相抗衡的人。而蒙府是唯一能够镇压得住荣府的府邸。
他将皇权、搏弈、抗衡之术玩弄于掌心得心应手,不外乎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偏偏让蒙烈惺惺相吸,偏偏让蒙烈对其生出亦兄亦父亦师亦友的感情。在这种种感情中,蒙烈从来没想过图宽会是他的二叔,会是他的杀父仇人。
哪怕对图宸无感,蒙烈此时的心也是复杂的。
“烈儿,如今你知晓一切,我希望你把儿女私情暂时先放下。”
“再说了,你也肯定不想把宁可和三胞胎拉扯到未来的皇室之争中是不是?”
“所以,哪怕是为了宁可、为了三胞胎,你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你和图宽的事处理好再说。至少,你要给宁可和三胞胎一片晴朗的不担惊受怕的天空。不要像你的妈妈,躲藏一辈子、害怕一辈子、期待一辈子。”
蒙权口中的‘妈妈’指的自然是明昕。
终于,蒙烈的眼睛动了动,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哪怕有再多的苦衷,哪怕她是我蒙烈的亲生母亲,我都不认。我蒙烈的母亲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叫白露。”
语毕,也不待蒙权说些什么,蒙烈站起身,对着蒙权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家庙大门外,明昕静静的站着,平静的看着走出来的蒙烈。二人眼光相遇,蒙烈一如当初对她微微行礼,叫了声‘二妈’。
瞬时间,明昕泪如雨下,她笑着点头,说:“好,乖。”
直至蒙烈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明昕仍旧静静的站着、看着。
“你呀你,都听到了?”蒙权走过来,问。
明昕点头。
“难过了?”
明昕点头,接着又摇头,她笑得梨花带雨的说:“当他的二妈,挺好。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老爷、姐姐。现在好了,烈儿只认姐姐为母亲,挺好。姐姐得烈儿这么一个好儿子,我就当烈儿是在为我赎罪吧。这样一想,我心甚慰。”
她能这样想,也好。蒙权微微点了点头。
“至于欠老爷的,明昕今世怕是不能还了。唯愿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老爷吧。”
“什么来世报答?今世你做的也够多的了,这蒙府的内务哪样不是你亲手处理把持的。算起来这辈子你在我蒙府做牛做马也有三十年。够了,不要再说欠我的话。”
“老爷!”
三十年的假夫妻,倒也处出亲人般的感情,他在她心中亦兄亦父亦友。明昕感激的看着蒙权,深深鞠躬,“好。明昕听老爷的。”
接着,似想起什么,明昕又道:“不对,我还欠一个人。”
“嗯?”
“澈儿。”
闻言,蒙权心疼。如果不是当事时情况紧急,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让蒙烈、蒙澈人生错位的事?这些年,每每看着心有灵犀的母子俩,他的心就格外的难受……
明昕将手中的资料递到蒙权面前。蒙权接过一看,接着闭眼长叹。
“从上次我生病澈儿不归后我就有感觉,果然,他在国外做了DNA鉴定。这孩子现在不定在怎么想我!”
语及此,明昕又难过得落泪。哪怕蒙澈不是她生的,但三十年的日夜相对,她也早就把蒙澈看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哪怕蒙澈不认她这个母亲,但她也希望蒙澈不要把她当仇人。
明白明昕对蒙澈的感情,蒙权安慰说:“有什么欠不欠的?再说了,当初提出将他们兄弟人生错位这个主意的人是我,和你无关。”
“不,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他们兄弟的错位。所以,一切的罪孽还是因我而起。是我欠澈儿的。”
当初,蒙权在亲子鉴定数据库中动手脚,目的是为了防范图宽,不成想最终也防范了蒙澈。
很早之时,因为和白露之间的心有灵犀,蒙澈就有过怀疑也做过DNA,但因为数据库的原因,无论他怎么做DNA鉴定都没有什么改变。做了几次后,蒙澈彻底安静了。
蒙澈偷偷做DNA的事,蒙权和明昕是晓得的,因为数据库程序控制原因,他们恁了他去做且当个不晓得的……
直至糖糖出现,蒙澈好奇下把糖糖和白露、明昕分别做了DNA鉴定。结果显示糖糖和白露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明昕的孙女。等蒙权晓得这事的时候,急忙命那骇客把数据库又增加了一条糖糖的信息。他了解蒙澈,肯定会再做第二次鉴定以确定第一次鉴定的准确性。
起初,蒙权想着等蒙澈再做鉴定的时候会认为第一次的鉴定出了误差再或者拿错了样本。不成想儿子会把样本统统送到国外鉴定……
“等一切尘埃落定,澈儿那边我会向他解释,你不欠他什么,从来不欠。欠他的,是我,是我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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