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这个咖啡馆很偏僻，而且已经倒闭停业了，正在租赁转让。
“EVA你居然选在这种地方？我还以为能在这里喝杯咖啡。”
“喝咖啡？”EVA皱眉：“那种正常经营，能让你喝咖啡的咖啡店旁边全都是可以偷拍和监听的地方，就连我都没法保证你的情报安全。”
“你真要去那种咖啡馆喝咖啡？”
“那行吧。”森川羽耸肩。
他走到咖啡馆门口，看到里面连灯都没开，店中黑漆漆一片。
好在他能夜中视物，不受什么影响。
“来了？”
店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道人影站在门口，向着森川羽轻轻笑了一下。
那是个相当漂亮的少年。
他静静的站在门口，端静美丽，犹如一位真正的少女。
不，应该说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他这样温润秀美的气质。
但很可惜，他确实是个男孩子。
森川羽摇了摇头。
他走进咖啡店门，引动风势，将身后的门关上，一边走，一边开口：“就是你想和我们秘党合作？”
因为EVA给他找了个秘党元老的身份，他现在假装自己是一位元老。
元老与学院的终身教授不同，以秘党利益优先，所以他没有自称是学院的人，而是秘党。
当然，学院也是秘党的一部分，昂热校长这个秘党领袖兼任学院的校长。
“是我。”
少年轻轻点头。
他走到旁边的咖啡桌旁，向森川羽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看着森川羽坐下，这才轻声道：“我叫风间琉璃。”
“在猛鬼众之中，我的代号是‘龙王’。”
“阁下是贵学院的哪位元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东京，阁下想必调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不知道阁下能否代替学院和秘党做出决定，与我合作？”
“先别急着谈合作。”森川羽挑眉。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只知道你有海沟下面那个龙类胚胎的资料。”
“你先说说你的筹码和你想要获得的东西，然后我们继续聊。”
闻言，风间琉璃怔了一下。
他那张比女孩还要秀气美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了然，就像是猜到他会这么说一样，轻轻一笑。
“我听闻贵学院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关于我的身份，贵学院应该拿到了不少资料，阁下想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的话，当然也可以。”
“我叫风间琉璃，来自猛鬼众。”
“我的哥哥叫源稚生，他是现任蛇岐八家源家的家主。”
“和蛇岐八家不一样，我们猛鬼众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我身在猛鬼众，自然也是一样。”
“他是‘皇’，而我是‘鬼’。”
说完，他微笑着看森川羽，期待森川羽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关于“皇”与“鬼”的事情，算是他们日本混血种的隐秘，只有很少人知道。
“皇”是最纯正的白王血裔，混血种中的超级混血种，血统还要在S级之上，只是因为很久以前与白王的战争，才逐渐稀少。
直到如今，只剩下他的哥哥源稚生一个“皇”。
“鬼”是血统失控的混血种，因为血统的影响，常常忍受不住杀人的欲望，性格残忍，嗜好杀戮，所以被家族严密监控。
从蛇岐八家逃出来的鬼聚集在一起，成了猛鬼众。
而他也是鬼，还是别人眼中的“极恶之鬼”，因为年少时杀了许多人，最后成了兄长源稚生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目标，被源稚生杀死，扔在一口枯井之中。
他做梦都想向源稚生复仇，杀了源稚生。
然而森川羽却只是点头。
“嗯，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继续说。”
风间琉璃说的这些事情他都知道，而且知道的比风间琉璃还清楚。
他不光知道风间琉璃说的“皇”和“鬼”是什么，还知道风间琉璃其实叫做源稚女，是和他哥哥源稚生一样的“皇”，血统比源稚生还高。
只是他被赫尔佐格做了手术，精神分裂，重重误会之下，才会误以为自己是“鬼”，被赫尔佐格一直利用，陷入想要杀死源稚生的执念中，走不出来。
“你知道？”风间琉璃神色一僵，表情少了几分从容。
他怀疑的看着森川羽，不知清楚森川羽到底是知道“皇”和“鬼”的真相，还是在故意诈他。
但是想到那台轻松破解了他们多重加密通信的主机，他觉得森川羽或许是知道“皇”与“鬼”，而且那台主机可能给了他更多的情报。
他稍微坐直了身体：“那我就继续说了。”
“因为贵学院破解监听我们的秘密通信频道，我们偶然发现了贵学院的临时主机，并与它进行了短暂交流，请它联系贵学院。”
“毕竟贵学院不久前派出了探测船，想必对海沟深处的那个龙类胚胎很感兴趣。”
“但是我想说的是，海沟下面那个胚胎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那两个人才是最重要的黑手。”
“我先和你说两个故事吧......”
森川羽皱眉打断了他：“不用了，我讨厌听故事。”
“你直接把情报告诉我，然后把事情谈妥，一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风间琉璃也皱眉。
“阁下还真是个惜时如金的人。”
森川羽耸肩：“或许吧？时间总是很宝贵的，”
“我当年和龙类战斗的时候，从来都是抓紧时间，时刻都要小心周围，有时候为了一条龙，连同伴都顾不上，只为奋力搏杀，杀死那条龙。”
“而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沐浴龙血，连带着同伴的那份努力一起，获得最后的胜利。”
“沐浴龙血？”风间琉璃皱起了眉：“阁下杀过很多龙类，喜欢沐浴龙血？”
“自然。”森川羽点头。
在一个叫召唤师峡谷的地方，他经常帮打野一起打龙和抢龙，打完四条元素龙就打远古巨龙，打完远古巨龙就能“沐浴龙血”，拿到远古巨龙的buff。
而且还有个纳什男爵，外号也叫“大龙”。
有时候他选了打野位，那就他自己打，专业控龙，不打龙不舒服。
风间琉璃犹豫了一下。
“那看来阁下是从秘党时代走过来的元老了。”
“听闻贵学院执行部的前身是秘党时代的行动队，以龙类为死敌，只追求杀死龙类，并不在意同伴，最多会将死去的同伴和杀死的龙类一同埋葬，在坟前吹一曲口琴当做哀悼。”
他说着，看向森川羽。
森川羽嗯了一声：“说是这样说，其实没时间做这些事情，大部分时候我们要准备继续杀下一条龙。”
“当然，有时候我会在敌人的尸体旁边吹一吹尺八。”
“是吗？”风间琉璃沉思了一下。
忽然，他反应过来话题被他们两个的闲聊带远了。
他扯回话题：“既然这样，那能不能请阁下摘了您的面具？”
森川羽戴着一张面具，就是很普通的一张面具，没有什么装饰，用来遮脸。
因为他自己的模样已经被卡塞尔学院和北美混血种透露出来了，所以EVA给了他这个建议。
风间琉璃：“我并不介意您面具下的脸上带着龙鳞，毕竟我自己就是‘鬼’，有时候也会长出龙鳞和龙骨。”
听闻经常沐浴龙血的人会有高度龙化的迹象，他觉得森川羽就是那类人。
森川羽摇头：“不必了，你只要知道我能代表学院和我们秘党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不必太过在意。”
风间琉璃眯起眼睛。
良久，他突然一笑：“也对，是我计较太多了。”
“我们继续说正事。”
他从座椅旁边提起一个箱子。
箱子中，放着厚厚的资料和一张恶鬼似的面具。
“这个是？”森川羽微微皱眉。
“这个是我给你们的帮助，或者说，你可以理解成我索求你们帮助，与你们合作的筹码，里面记载了有关海域下面神葬所的事情.......哦，忘了和你说了，神葬所是我们对那片海沟的称呼。”
“它埋葬着我们日本混血种的‘祖先’。”
“贵学院的成员，包括已知的日本之外的混血种，基本上都是黑王的血裔，而我们日本混血种是白王的血裔。”
“嗯......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森川羽摇头：“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些事情我的助手都已经查到了，她告诉了我。”
其实并不是。
他只是看过前世的龙族，所以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EVA整理出来的情报。
有些事情，连EVA都不知道。
风间琉璃突然笑了：“看来我还真是找了一个强力的盟友。”
“既然如此，我继续说了。”
“神葬所之中，埋葬着我们日本混血种的祖先白王，而那个正在苏醒的龙类胚胎，只是一个祭品。”
“有人想用它的血来唤醒白王，而那个人就是我们猛鬼众的首领‘王将’。”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们猛鬼众的最高领袖，是我需要效忠的人，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终年戴着一张面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大约二十年前，他出现在猛鬼众面前，当时猛鬼众被蛇岐八家逼得走投无路。是他挽救了猛鬼众，他既有智谋又有铁腕，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他还宣扬一种理论，他说基因技术已经足够发达，可以帮助混血种进化为纯血龙类。”
“这个消息令我们欣喜若狂，有些人自愿服用王将提供的进化药物，开始他们尝到了甜头，血统大幅提升，神智也没有丧失。”
“但好景不长，进化药的效果越来越不稳定，最终实验体还是变成了死侍。”
“它们流窜在各大城市中，肆意杀人。”
“为了不让公众知道真相，我们猛鬼众和蛇岐八家一样，都在清除失控的实验体。”
“对于这个结果，‘王将’宣称进化药缺乏最重要的成分，我们的祖先的血，只有祂的血才能对混血种进行最终补完。”
“于是王将暂停了进化药的研究，转而设法复活祂。”
“可越来越多的死侍凭空出现，日本的夜幕中妖物横行，我们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制造死侍，从事这项研究的不只是我们猛鬼众。”
“他们改进了王将研制的进化药，药性更加猛烈，但我们一直无法查出那些药剂的来路，只有一些残缺的证据，直到后来，我们确认这些证据指向蛇岐八家的领袖，橘家的家主橘政宗。”
“在说到他之前，你可以先看看这份档案。”
他将箱子中的资料袋拿了出来，放在森川羽的面前。
这是一个棕色的档案袋，陈旧破损，袋子上印着剑盾、红五星和镰刀斧头组成的徽章，克格勃的徽章。
虽然早已解散，但“克格勃”这个名字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它与英国军情六处、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以色列摩萨德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
在极盛时期它的权限凌驾于苏联各机关之上，是当之无愧的超级机关，从情报搜集到政治暗杀都是它的“业务范围”。
在苏联内部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提到克格勃的名字大家都会紧张地小声说话。
档案袋中是一份发黄的军官档案，照片上的人长着典型的俄罗斯人面孔，身形壮硕，英俊挺拔。
“这个人名为邦达列夫，但今时今日他的名字是橘政宗。”
风间琉璃：“是他在暗中制造这些进化药，源源不断的制造死侍，而他制造和繁殖死侍的技术，来自黑天鹅港。”
“你可能没听过这个港口，但它是确实存在的，就在北冰洋的岸边，前苏联的科学家赫尔佐格在那里研究混血种，他在那里杀了赫尔佐格，将黑天鹅港洗劫一空，最后带着港口中的古龙胚胎，制造和繁殖死侍的技术，离开黑天鹅港。”
“最后他在神葬所的海域上方，将载有古龙胚胎的破冰船沉入海底......也就是现在传来龙类胚胎心跳的那个地方。”
“嗯......然后呢？”森川羽挑眉。
“然后.......”风间琉璃眯起眼睛：“我想杀了‘王将’，杀了正在神葬所中苏醒的‘神’。”
他看着森川羽：“或许你会感觉奇怪，问我为什么想杀了我的老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可以说是个阴谋家，是个畜生，是个混蛋，但绝对不算什么老师。”
“他有一套理论，说这世界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只不过吃的不是肉体，而是对方的价值。”
“街面上的混混问店铺、妓女和毒贩收取保护费，他们就是吃那些人的油膏活着，帮会的头目们从混混那里收钱，又是吃着混混们的油膏活着。”
“黑道之外也一样，企业主招募工人，是吃工人的油膏来致富。”
“财团吃企业主，银行吃财团，政治家是社会上最大的贪食者，他们谁都吃。”
“他说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所以要想尽办法吃人来让自己变得壮大，爬到越高你能吃的也越多。”
“他教导我，只是想利用我的血统。”
“等他唤醒神，他会随时把我牺牲掉，我要在他成功前，杀了神，也杀了他。”
“而我找到你们，不只是因为你们破解了我们的多重加密通信频道，而是我想让你们知道海沟下面的胚胎其实‘神’的祭品。”
“如果祂苏醒，你们也会有麻烦。”
“所以，我想和你们合作，你们帮我杀了王将，我帮你们杀了橘正宗，然后我们一起杀了‘神’，阻止这场灾祸的发生。”
“嗯.....”森川羽点了点头。
其实风间琉璃其实说的半真半假，有很多地方都不对。
黑天鹅港的真相是邦达列夫带走了赫尔佐格的研究资料和古龙胚胎，但赫尔佐格并没有死，而且整容改名后来到日本，追查邦达列夫的足迹。
最后赫尔佐格杀死了疑似邦达列夫的人，继承了邦达列夫在日本的身份“橘正宗”。
同时，他还帮助猛鬼众，最后成为了“王将”。
就连风间琉璃和他的哥哥源稚生反目，也是赫尔佐格暗中策划好的。
凝视着风间琉璃眼前这张漂亮脸蛋，森川羽突然很想看看他知道王将就是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时候的表情。
估计一定会很精彩吧。
他轻笑，点头，站起身：“好，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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