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女士您觉得齐老师对家庭有亏欠吗？”
王擎的话让曹庭芳忽然间停顿了下来，那双眼睛还是在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王警官你绝对他对家庭有亏欠吗？”
“呵，流泪不代表伤心。现在每天累的要死，哪里有时间去伤这个心？”
王擎好似尴尬的讪讪一笑：“是啊，齐老师能在这么久之后仍旧让那么多的学生惦记，足可见他的个人魅力。”
王擎没有问下去，曹庭芳的言外之意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全心全意扑在教导一群“坏孩子”改邪归正的事情上，齐远能落在家庭上的心思可想而知应该是不多的。
曹庭芳还在说着那天早上齐远的一些表现，王擎听的很认真记录的也很认真。
等到曹庭芳说完，王擎默默的拿出纸巾递给了她。
“很抱歉，再次勾起了你的那些伤心往事。”
他的学生们，也将在这一天开始，彻底的摆脱坏，混混，渣滓等等不好的标签，而去迎接社会的栋梁，可造之材的评价！
齐远肯定是高兴的，说他兴奋都不为过。
而且他们也证明了，只要成为他们的朋友，只要愿意与他们心与心的相交，他们是一定会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高考啊。
因为在他教导的一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学生们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从原来的人人厌弃，到后来一点点的创造了各种奇迹。
看着视频，陈洛的脑海里有了画面。
那是多少人命运的转折点。
因为在接近高考的多次模拟中，他带领的班级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分数奇迹。
还有许多去往了外地，尽管比不上汉州大学，但仍旧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学校。
本土最好的汉州大学，他都觉得自己的学生有人能够考上！
最后的结果出来，朝阳八中光他一个班被汉州大学所录取的学生就有五名之多。
他坚信他的认知没有错误，这个世上或许有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学生，但他的学生不是！
他们不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一群人！
“以前我挺恨他的，而且也因为他常常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学生，让我对他总是发火。”
“但现在不重要了，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陪伴不陪伴，等到人真的不见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想看到他的人。”
曹庭芳幽幽的说着，没有哭泣，眼睛一直看着别处。
王擎默默的退了出来，然后关上门就那么背靠着。
目光微微瞥了一眼旁边的张政，王擎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张局，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张政满脸的愕然，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发现自从认识了陈先生之后，我觉得自己变得格外蠢。”
“以往的每一起案子里，我都觉得我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但现在你知道那种感觉吧？只要我在询问时，我都会在想如果是陈先生在的话，他会想什么？”
“就好比这案子的第一条线索，陈先生说齐远是刻意前往程家村那一带的。张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政微微摇头，王擎眯着眼睛说：“这一条线索，陈先生说的很轻松，但实际上他就是在告诉我，齐远是被人吸引过去程家村那一带的。”
“准考证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巧合，它不重要，它在这案子里就是一个烟雾弹。我们真正该深究的不是和准考证有关系的事情，而是要去找寻齐远去往程家村那一带的真相！”
那一刻张政的脑海里豁然开朗，呼道：“那他干嘛不直接说出来啊？”
“张局，他要是说出来了，那还要我们刑侦队干嘛？还不如直接把咱队里或者干脆点，让市局档案库里所有堆积的案件全部扔到陈先生的面前，然后一件案子多少钱？”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张局，你闹呢，咱出的起这个钱吗？陈先生这一次五十万就接了案子，那是看在了那一群学生的面子上。不然换个人拿五十万请他试试，你看他看一眼不？”
张政气恼的不行，怒斥道：“你说话也注意场合，刑侦人的事儿能去提钱吗？”
王擎嘿嘿笑了笑，也没有多说，继续去询问着其他的关联人。
而此刻的陈洛已然看完了对曹庭芳的询问，一顿晚饭也恰好吃完。
不过曹庭芳的视频并不存在什么奇怪的地方，陈洛顺手将视频也发到了群里。
群员们都纷纷下载，没用多长的时间就看完整个询问视频。
“曹庭芳，程山，齐远的父母，齐远的同事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们的供词都几乎差不多。”
“还有之前群主所提供的地理信息资料，看完那些资料我完全无法与任何一个有关联的人联系起来。”
“如今加上重新的笔录，整个事件针对于让齐远失踪的那个人来说，简直堪称天衣无缝。再加上准考证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群里的人每一个都陷入了困境，陈洛这时再一次翻阅起那些地理资料来。
之前和群员们的讨论，都认为程家村继续往前二十公里的范围内，是有可能导致齐远失踪的地方。
但是一整天的查阅下来，似乎没有人都觉得哪里更适合。
陈洛想了想，翻看着每一个标明了名字的地理位置。
山一类的位置，不适合，因为有着小汽车，汽车是没办法上山的。
河流吗？
如果是直接让车子坠河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车子不可能不浮起来。
当时还是大白天的，凶手是没有办法对汽车做一些处理去坠河。
“所有人，会不会是我们思考的方向上出错了？我们一直在想齐远会被藏在哪儿，但案子调查到现在齐远几乎可以断定已经死亡。”
“既如此，为什么不查，哪里更好杀人？”
“把所有暂时不明白的问题先放到一边，如果说要杀人，这二十公里的直线范围内，哪里最适合？”
“而且，当时的案发时间是白天，白天要将一辆小汽车藏起来可一点也不容易！”
陈洛的话给群员们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这番话之前好像有说过。
但仔细的回忆之前所有的讨论，却发现没有，没有任何人说过。
与其去查齐远被藏在了哪里，不如去查哪里更好杀掉齐远？
哪里更好杀人？
杀完人之后，车子在……就仍旧可以移动，只要它没有被暴露在监控当中。
先杀人，后抛尸。打一枪，换一地！
而他们之前想到的是杀人抛尸同时在一个地方进行！
作为三人小组的组长，记忆力超众的秦风的脑海里那一刻一张张地理图片开始在脑海里闪过。
突然，有几个地方开始不断的交汇，而后慢慢的重合！
“群主，你太牛了！”
高考第一天的清晨，作为曾经全校最差班级的班主任，齐远对这一次的高考信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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