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奶奶你说过,只要这个人对你是实打实地好,就可以了。”
“奶奶你要是见到她,一定会很喜欢她。”
楚雁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己这几年在学校的事,之后又提了自己保研到Z大免各种学杂费和生活费,她说了很多,安南晗站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她一向知晓这人不容易,所以才会一边上学一边兼职,但楚雁只说了学校给自己的奖学金和免学杂费,至于她兼职那方面却是全然不提,想来也是应了那句话:报喜不报忧。
“她很温柔,又漂亮,工作虽然是外企,但是工资很高,她家庭条件也很好,对我是特别的好。”
安南晗听着脸热。
一直说到她们都饿了,太阳都晒过来,极度地热,楚雁才要领着安南晗离开:“奶奶,我和南晗下次再来看你。”
一路上走得很寂静,上了山底下路边的车子,两人才去了镇上,先去吃个饭,随后去商店买了米、油、盐之类的厨房材料,又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肉和鱼,又给老人买了一些无糖饼干零食。
后山上都是村里人默认土葬的地方,安南晗见习惯了火葬,土葬倒还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她攥紧了楚雁的手,楚雁安抚地反握住。
到了楚奶奶墓碑那,楚雁把花放在墓碑旁,喊了声奶奶。
她握着安南晗的手,“这是我女朋友,以后要共度一生的,我带她来见见你,她叫安南晗,安是平安的安,南是南北的南,晗是晗雨的晗。”
煎饼酥脆,但有些油,安南晗喝了口水,楚奶奶走了之后,想必也是吴奶奶接济了楚雁,说起来也算是半个亲人了,只不过她们这回回来地匆忙,没来得及买什么东西,倒是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她张张嘴:“那等会去镇上的店看看,买点东西……”
“好。”
“先吃点东西,等会再洗漱。”楚雁把碗放到桌子上,怕安南晗饿着,昨天安南晗也没吃多少。
煎饼边缘有一圈焦脆,中间还有些许的韭菜,安南晗坐在那吃,楚雁推过来一个水杯,这水杯是安南晗带过来的,里头装着温水,是楚雁一早烧开水给灌进杯子里的。
楚雁手上还端着一个碗,缺了一个口子,里头放着几个黄煎饼。
老人站在门口,卧室门在大厅的右边,安南晗还没走过来,老人就看到了她,方言说了句什么,安南晗也听不懂。
隔天,安南晗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楚雁也拿了个煎饼吃,跟她介绍:“刚刚那是隔壁的吴奶奶,她和我奶奶是很好的朋友,对我也比较照顾,看到我回来了还特意送来自家的早餐。”
老人家舍不得花钱买衣服买鞋子,一件衣服穿了七八年也不舍得丢,吃的也都是自己种的菜,鲜少买些肉啊之类的。
从吴奶奶那回来,安南晗已经洗漱换好了衣服,两人开车去了镇上的花店买了束花,接着又开车去了后山。
她家中儿女都早早地搬到城里住,常年不回来,偶尔过年才回来一趟,顾不到老人。
两人吃过早饭,因着家里没洗洁精,楚雁便拿着碗去了隔壁,讨点洗洁精,但是吴奶奶不要她洗,说是自己洗就好了,不过楚雁没依她,一边洗一边用方言跟她聊天。
楚雁也看过来,唇角明显勾了些,长手一伸,拉过安南晗的手,将人拉过来而后又用着方言跟老人聊天。
也没聊多久,不远处的小路上有道苍老声音喊过来什么,老人就笑眯眯缓慢地走了。
吴奶奶看到这么多东西吓得一个劲地推拒,她嘴里说着方言,安南晗只听得懂来来回回说的几个“不”,想来也是不想收。
楚雁耐着性子跟吴奶奶说了很多,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屋子里拿,她大概是来过吴奶奶家很多回,熟门熟路地把柴米油盐的东西都放到了厨房,至于零食之类的,就放在客厅好拿的地方。
吴奶奶握着楚雁的手腕不要这些东西,但是她又拿不动,楚雁笑了下用方言说:“没花多少钱,您也照顾我不少,是用再多的这些也换不来的,而且,奶奶要是知道我回来没给你买这些,肯定要怨我的。”
提到楚奶奶,吴奶奶才算是松了口,她招呼两人在她家吃饭,楚雁答应了。
“热不热?”两人从吴奶奶家出来,楚雁看脸庞都红透了的安南晗说。
安南晗点点头。
屋子里到底是凉快了些,刚刚搬东西走动有些热,现下坐下来吹着电风扇就没那么热了。
“姐姐先睡会,等天气不那么热了,我再带姐姐去外头转转……”
乡野地方比起城市,风景其实别有一番风味,绿油油的稻田被风吹成一层层浪,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棉花糖,不远处的溪流能一眼看到底。
“你也睡。”安南晗拽住楚雁,免得这人又忙前忙后打扫整理东西,这个时间点热的很,楚雁又是个不吭声的,别热出病来。
楚雁把门关上,窗户掩了个口子让空气流通,窗帘倒是拉上,安南晗睡觉的时候在暗一点的地方比较容易睡着。
安南晗看她这么贴心地照顾自己,又联想到今天楚雁站在坟墓前跟楚奶奶说,她安南晗对她好,但从她们交往到现在,都是楚雁对她好,毫不夸张地说,像是把她当个孩童一样在照顾。
安南晗都在想,以后离了楚雁的日子,她怎么过?
“怎么了?”楚雁看她有心事,便问。
“在想你怎么这么好。”安南晗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
楚雁还当她在想什么呢,闻言闷笑了一声,她声音低了些:“再好也没有姐姐好,很多事情,姐姐就算不愿意,也还是……”
安南晗心猛跳了下,赶忙捂住她的嘴,却是被她亲了口手掌心。
“你正经点。”现下还是□□的,外头隐隐约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安南晗怕被人听见了。
楚雁拉下她的手:“姐姐觉得我好,是因为爱我,我爱姐姐,在我眼里,我觉得姐姐哪哪都好。”
她惯少说这么肉麻的话,安南晗听着耳廓红了一大片,她甚是不好意思,只软着声音说:“睡吧。”
两人睡了一个小时左右醒了,阳光还有点晒,吴奶奶送过来西瓜和葡萄,葡萄和西瓜都是整个洗好拿过来的,楚雁把西瓜放进桶里沉进井里面,等晚上回来再吃。
门口走两百米的有条小湖泊,两旁有孩童提着鱼竿在钓鱼,头上盖着宽大的荷叶,脸上全是汗,但是各个脸上都有笑容。
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几岁,压根就不认得楚雁和安南晗,蹲在地上远远地看着,眼睛里总是冒着些好奇。
楚雁领着安南晗去了田间小径,绿浪一圈一圈的滚过,像是女孩的裙摆。
安南晗不认识这绿油油的植物是什么,但她感到心情很是愉悦。
在大都市生活惯了,安南晗以前是没想过自己会来乡镇地方,现下一来,觉得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很是舒服,也很适合养老。
两人边走边聊着天,直到傍晚才回去,吴奶奶就坐在门口,看到她们俩就喊她们过来吃饭。
老人家把中午买回来的肉都做了,她自己没吃几块,倒是一直催着楚雁和安南晗吃,安南晗饭量小,硬是撑下去半碗米饭,但是吴奶奶却是叹了口气:“这女娃娃怎的胃口责个差喏。”
楚雁听懂了,给安南晗解释:“她就是这样的,吃不了多少。”
吴奶奶又说安南晗瘦,说是她这样就是不吃饭瘦的。
吃过饭,楚雁给洗了碗才和安南晗回去,屋子里头倒是有一台老旧的电视,只不过多年没开,早就坏了。
楚雁把西瓜从水井里弄出来,切开两半,拿了两个勺,两人一人一半,边用平板看综艺边吃。
“我突然觉得以后我们退休了,回到这里生活也挺好的。”今年的雨很少,西瓜很甜,安南晗头一次吃到这么甜的瓜,西瓜被井水冻过,冰凉冰凉的,在这个夏夜吃,很是舒服。
楚雁昨天还担心这人会在这里呆不习惯,倒是白担心了,她看安南晗吃着西瓜心情愉悦的样子不像是说些违心话骗自己,她松了口气,一时竟分不出到底是西瓜甜,还是安南晗说的那些话更甜些:“姐姐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回来住。”
“到时候我们自己建个楼房,自己装修,弄个小院子,种点花种点菜,还要种几颗柚子树……”
“我还想养一只猫,狗也可以,要不都养?”
“我还要弄个秋千荡荡……”
热度将下来的夏夜,传来楚雁宠溺又含着笑意的低声:“好啊,都依姐姐。”
安南晗穿着拖鞋出了房间,走了几步,看到楚雁正站在门口和一个老人在说话,楚雁声音压低了些,用着方言和老人说话,但老人年纪大了,有点耳背,楚雁一句话要说个两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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