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里,易三秋也长舒了口气。
“三秋哥,那个马洪没有为难你吧?”胖子和单无言都凑到了跟前问道。
“没什么事。”易三秋摆了摆手,又看了眼杜草木,笑着问,“这应该也算是圆满解决了吧?”
“马洪的性格,我没有办法掌控,但是马老弟的性格我还是颇为了解的,现在他醒了,就没有人敢动你了。”杜草木笑着说道,“现在搭上了马老弟这一条大船,你小子在珠城估计也能混哥如鱼得水了。”
易三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草木还以为自己的话对于易三秋而言没有任何信服力,眉头一皱,说道:“三秋,你别看现在马老弟已经退下来了,但是他的人脉还是在的,不少人都会给他一些面子,这也是为什么说只要马老弟在,马家就不会垮的原因。”
易三秋说道:“杜老爷子,您说的这些我明白,我也不是抱有怀疑态度,只是,人情这个东西用一次就不值钱了。”
杜草木微微一愣,一巴掌拍在易三秋后背上哈哈笑道:“你说的不错,人情这东西,就得用在刀刃上。”之前他还真有些担心,易三秋会不会仗着和马家的关系,以后变得跋扈起来,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想多了。
仔细想想,如果易三秋真的会因为马老爷子的关系,变得目中无人,甚至为非作歹,那自己起初连认识他的兴趣都没有了。
“对了,三秋,先前有件事情,我一直没问……”杜草木说到这停了一下,抬起脑袋观察易三秋脸上的表情。
易三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但说无妨。”
有了易三秋这句话,杜草木也不再客气了,道:“先前听你说马老弟身上还有些小毛病,表情似乎不是很坦然……”
“三五年吧。”易三秋说道。
虽然杜草木的话还没有问完,但是易三秋却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马老弟,也就能活三五年了?”杜草木有些诧异。
易三秋说道:“坦然一点吧,人老了,年纪大了,身上毛病就会很多,就像汽车的发动机,等用的年月久了,一些小毛病都没有办法修了。”
听了易三秋的话,杜草木一阵恍然。
许久,长舒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看着颇为苦涩:“说的也是,生老病死是没有办法避开的,只是,三五年后,我怕是又少了一位朋友。”
胖子在边上咋呼道:“老爷子,您也别这么想啊!想点开心的,比如,你也等个几年,不就能和他们团聚了吗?”
众人:“……”
杜草木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要不是看在三秋的面子上,我非得把你赶出去!”
易三秋哑然失笑,胖子这家伙,虽然说是有口无心,可是,这思维方式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学的。
“行了,杜老爷子,我学校那边还得去,就先不和你聊了。”易三秋站起身说道。
“行,不过,你小子真打算在学校里当保安啊?一个月就那么点薪水。”杜草木问道。
他觉得,不管是在学校里当保安,还是在酒吧里看场子,对于易三秋而言都是大材小用,简直就是埋没人才。
以前他虽然知道易三秋的医术非常精湛,可是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经过马老爷子这件事情之后,杜草木对于易三秋也算是多了一些了解,他这才发现,以前自己对医术的理解只能算是管中窥豹,根本不足以拿出来说道,虽然易三秋年纪不大,但是,俗话说达者为师,自己以后恐怕还能跟着易三秋多学习很多东西。
以易三秋的医术,想要成为一代神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去当保安,看场子,不是埋没人才是什么呢?
“人嘛!都是需要学习的,再说了,我这刚下山的,也得慢慢开始历练自己。”易三秋倒是很看得开,而且他也没觉得当保安有什么可委屈的。
听易三秋都这么说了,杜草木也没有坚持什么,只是让阿虎开着车,将易三秋送到了学校门口。
下了车,走进保安室,曹叔就凑到跟前,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曹叔说道。
“啊?”易三秋一愣。
“嘿,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坐着奥迪A6来上班的保安。”曹叔说道,“不过我还是介意你下一次可以开着宾利来。”
“……”易三秋解释道,“那车不是我的。”
“嗯,我知道,我明白!”曹叔摆了摆手,示意易三秋不需要向自己解释什么。
如果曹叔什么都不说,或许也都没什么,但是现在曹叔这么一说,易三秋觉得对方还是什么都没明白。如果真的明白,大概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对了,今天上午你不在的时候,昨天那个来找你了,是给你送饭的。”曹叔说道。
“哪个?”易三秋一愣。
“我去,还有几个啊?”曹叔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易三秋一拍脑袋,暗道自己也是脑子短路了。
在学校里,和自己接触过,并且被曹叔看到的,也就是许诗韵和宁馨月。
许诗韵,曹叔是认识的。
那就只是宁馨月了。
对于那个女人,易三秋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可不会自信到自己足以让宁馨月那样的美女倒贴送上门。
所以面对宁馨月,易三秋说是处处防备,也不为过,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易三秋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对了,除了那个,还有校长。”曹叔说道。
“校长也来了?”易三秋问道。
“嗯,你这刚上班就旷工,也是少见,不过我说了,你是请过假的。”曹叔说道。
易三秋有些尴尬:“曹叔,对不起啊,今天家里有些事情……”
曹叔摆了摆手:“别解释,我也年轻过——不过小伙子还是得悠着点啊,免得以后走路都得扶着墙。”
易三秋:“……”
“校长说,等你来了,去见见他,说是要和你下棋。”曹叔说道。
易三秋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
“忘东西了?”曹叔了一下眼皮子说道。
“不是,我不知道校长室在哪。”易三秋小声说。
曹叔和易三秋说了一会,结果说了半天,曹叔自己都给绕糊涂了,索性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给易三秋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
“这是?”易三秋接过白纸好奇问了一下。
“地图啊!”曹叔打了个哈欠说道。
“地图啊?”易三秋抓了抓脑袋,“您要是不说的话,我一定以为这是蚯蚓呢。”
说完,就撒着脚丫子跑了。
曹叔也算是被气笑了:“这混小子,要是依着我年轻时候的暴脾气,非得一巴掌拍死他……”
拿着曹叔画的那张不知道是蚯蚓还是地图的东西,易三秋七拐八拐,还是找到了校长室。
敲开门,熟悉而又中厚有力的声音响起。
“进来!”
易三秋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子,来了?”校长放下手中的钢笔,也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问道,“今天上午跑哪去了?”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易三秋简单说道。
“嗯——处理好了吗?”校长问道。
“处理好了,校长,您叫我来是什么事情呀?”易三秋小声问道。
“先坐下再说,还有,别校长校长叫着,我叫徐敬天。”校长眯着眼睛说道。
“徐校长……徐爷爷吧。”易三秋说道。
“嗯,我这个年纪,也担得起你这一声爷爷了。”徐敬天笑了笑,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拿着。”
“这个是?”易三秋简单扫了一眼,上面有一行黑体钢笔字,字迹工整,有棱有角,时而圆润,时而锋芒毕露,在黑色的字体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
“昨天就让你过来拿了,你没来,拿着这个条子,以后想听什么课都可以。”徐敬天说道。
易三秋顿时大喜,赶紧将条子收好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谢谢徐爷爷了!”易三秋拱手作揖道。
“小事。”徐敬天摆了摆手。
易三秋又满脸疑惑:“徐爷爷,您就这么相信我吗?”
“人品可以作假,棋品不能作假。”徐敬天笑着说,“你觉得,我不该相信你吗?”
易三秋点了点头。
看来,徐敬天对象棋真的有非同一般的执着。
“再来两盘吧!”徐敬天站起身,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棋盘,摆放在桌子上。
“在这里?”易三秋一愣。
“在这里!”徐敬天爽朗笑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话的时候,易三秋已经开始摆放旗子。
第一盘,易三秋旗开得胜。
第二盘,易三秋趁热打铁。
第三盘,易三秋却陷入了鏖战。
他惊愕的发现,徐敬天的棋风,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他一上来,就拿炮打了自己的马。
毋庸置疑,他的炮也得死在自己的車脚下。
一个炮换自己一个马,怎么看这也是赔本买卖啊!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让易三秋有些看不明白了,然而,这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