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今晚睡客厅？”略显阴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慕念晚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下，抬头看去，“你别等我，吃了药就先睡。”
霍靳深没回应，而是直接从楼上下来。
晚上十点，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出来也没见她上来，这才下来抓人。
他过去，往她身边一站，慕念晚本想继续，但这人的存在感太强，她想要忽略太困难。
“上去睡觉。”见她看过来，霍靳深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慕念晚默了默，“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你要是累了就先睡。等会我睡客卧，不吵你。”
“你还要睡客卧？”
“我不知道要忙到几点，你休息不够，睡着醒来就睡不好了，我睡客卧比较好。”她耐心的解释，且理由充分。
霍靳深瞧着她，一脸的不高兴，“我不介意。”
“我不想之后忙工作还要照顾一个病患。而且年底我想你也比较忙，继续病着你恐怕也不想。”
“……”
总之一句话，她今晚不想跟一个病患睡觉。
男人的脸色又黑又沉，看着回头继续工作的他，一张脸绷得很紧，就脸呼吸都沉了下来。
片刻，他猛的往她身后的沙发上一坐，动作有点大，惊动了慕念晚。
回头见人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双臂环着，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傲娇孩子气。
也不知是过去没生过病，还是没这么严重过，整个人脆弱空虚的想要个人时刻陪在自己身边。
她是真的要忙，心在是一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新年，她不想把这件事拖到新年后。
她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他，“霍靳深，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又不是小孩子，睡觉还要人陪吗？
目光扫了眼茶几上摆放的笔记本上显示的文档页面，一旁还放着《暗黑者》的书籍，另一边则是做的笔记，好像是真的忙于工作。
他拧眉，神色淡漠，可眼底可见不悦。
看着她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询问，“真的很忙？”
慕念晚点头，侧过身，手落在他的膝盖上，“快年底了，有些事情我不想拖到年后。”
“而且之后我还要忙婚礼，忙毕业设计……”可能还有夭夭，她怕自己到时顾虑不来，所以能昨晚的她才想尽早完成。
这是霍靳深第一次主动听她提及婚礼，眸色松动，神色也缓和了些许，轻压身子，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才妥协的轻叹，“那亲一下。”
这人平时就不安分，好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闹自己。
这去了国外八天，昨晚也只是擦边球，他有些粘人，好像也很正常。
看着他，抿抿唇，到底还是认命的探起身，凑过去，往他脸上亲去……
霍靳深眯了眯眸，在她亲过来的瞬间扭头，绯唇落在薄唇上，不给她后退的机会，结结实实的吻了个彻底。
只是人吻完，却还坐在沙发上没动，往后一靠，扬声唤道：“程妈。”
程妈刚清理完厨房出来，“先生，有什么事吗？”
“给我去楼上拿条毛毯下来。”
慕念晚：“……”
程妈：“……”
看着程妈上楼，慕念晚刚转过去的身体不得已又只得转回来，看向他，忍了忍，“你要在这睡？”
“我不会吵你。”
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好吗？
秀气的眉拧起，“你是不是忘记你还在生病中，这样只会加重你的病情。”
现在已经是一月了，这几天降温又特别厉害，到晚上只有几度，虽然家里开了暖气，但也抵不上那份寒。
这人是成心跟她杠上了。
“你刚说亲一下就……”
“就什么？”霍靳深靠着沙发，眸色慵懒，见她没继续说下去，眯着一双狭长的眸，似笑非笑。
他只说亲一下，没说亲了就上去睡觉。
就算说了，这人也能找出一百个理由堵回来。
程妈很快就将毛毯拿了下来。
霍靳深接过，抖开盖在身上，侧身一躺，还真就闭上了眼。
慕念晚看着，狠心一扭头，想要继续，打了一句话，又删掉，打了一句话又删掉，十来分钟过去，她连一句满意的话都没能打出来。
蹭的一下，她懊恼的起身，一把掀开某人身上的毛毯，面色不善，“起来。”
霍靳深单手枕在脑后，触及她愠怒的眼神，却是邪佞的笑了笑。
痛快的起身，就去拉她的手，“一起？”
虽是询问，但语气是坚定的。
慕念晚没动，就那么看着。
霍靳深将她柔软的小手捏在掌心，捏了捏，“程妈说你昨晚一晚上都没休息。”
他淡淡开口，声音有些哑，“今天又忙了一天，快过年了，你是打算拖着累病的身子陪爷爷过年吗？”
黑白分明的眼底有些明显的血丝，慕念晚看着他，有些呆楞。
“跟爷爷一起跨年？”
覆着薄茧子的大拇指揉搓着她的掌心，霍靳深低低道：“不然你想把爷爷丢到一边，就我们两过？”
慕念晚下意识的就摇头。
过年她是想着陪爷爷过，她只是没想过他会一起。
她以为，他会回四九城。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霍靳深低低的笑，更是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慕念晚被动的被他牵着上楼，声音有些不确定，“你真的要陪我和爷爷跨年？”
“霍太太，你这样问，我会觉得你不希望跟我一起？”
往年都只有她跟爷爷两个人，说实话确实已经习惯了。
但或许结婚的影响，不是没想过两人一起。也不是没期待过。
可大家族，他平日繁忙不回去，新年这样重要的节日也不回去没问题吗？
慕念晚没问，思及这些，她凝了凝眸。
“其实，你不用特意陪我。”慕念晚仰脸看他。
“嗯？”
她勾着唇，挽出点笑，轻轻袅袅的，“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我跟爷爷过也没关系的。”
从小，她就知道不能太过依赖一个人，没谁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所以她也不觉得谁要特别为谁做什么。
霍靳深目光沉了沉，抬手轻抚上她寂寥的面容，意味深长的开口，“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个新年，我当然要陪着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