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陈妈也没打算再跟老太太说。
既然三少爷跟那个女人没了关系,也就没必要再在背后论人是非。
只是道:“所以说啊,少夫人跟三少爷注定是夫妻。”
“是是是,注定的。”老太太应和。
两人说话间来到后院,老太太进了院子就对陈妈说,“我一个人看看,你去前面忙吧。”
陈妈有些不大放心,毕竟老太太年纪有这么大了,身边哪里还敢离人。
见她那不放心的模样,老太太好笑的嗤道:“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可以熬一段时间,我都还没看到我的孙子出生了,不会有事的,快去吧。”
“正好给晚晚做些糕点,等她醒了就可以吃了。”
“是是是,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陈妈笑着道。
“前几天听少夫人说想吃桂花糕,正好现在正是桂花开的季节,我去摘新鲜的桂花做。”
“一把骨头了,别自己上树,找人去摘。”老太太叮嘱。
陈妈笑着应:“知道了。”
说着,陈妈转身离开,老太太却没有去听戏。ωω
而是转身朝隔壁的小房子走去。
小房子有些时候没过来了,积了不少的灰。
老太太从兜里掏出要是打开外面的锁,推开门,抬手灰了灰。
房间内光线昏暗,老太太摸索着到一旁打开了灯。
一盏很老式的灯泡,晕黄的光线也只能勉强照亮一方天地。
房子里摆放着不少架子箱子,箱子都堆放在一处,而架子上则放着许多旧物。
老太太看着那些东西,眼睛渐渐变得浑浊。
老太太直接来到最里面的架子前。
上面摆放的东西都很简单。
拨浪鼓、水晶珠、弹弓还有一本相册。
老太太拿过相册,拂了拂上面的灰烬,这才翻开。
黑白的照片昭示着她的年岁。
老太太一页页的翻过坚韧一辈子的老人这一刻却红了眼眶。
这些都是她的旧人,却因为当年一桩旧案,从此分别。
老太太目光落在一张快要模糊得看不清模样的照片上,含泪笑了笑,“老丫头,是你要回来了吗?”
而在正厅的茶几上,上面摆放的报纸被折叠的整整齐齐,在最上面有一句话——戚锦年的回归是否预示着戚家即将回归。
霍家、戚家、路家、在戚家未出事前,在四九城被称为三大家。
占据几乎占据整个四九城的经济与政治命脉。
钱与权皆有,但三家却又极为低调。
从不轻易参与任何宴会,也不轻易用身份压人。
有事三家子弟第一个冲在最前线,有需要三家必定也是最先给予支援。
当然,这些三家都做得低调,后来被挖出来的不少,但还有许多不为人知。
可正是这样的三家,在一次任务里,纷纷出事。
霍家当时家主因行动失败被调查;戚家被诬陷滥用职权被审查,最后以一人牺牲举家迁移而告终。
唯一幸存的是医学世家的路家。
只是至交好友接连出事,路家各处找人最终都未能替好友洗刷冤屈,一怒之下也举家远走。
到最后,整个四九城只剩下霍家。
而不久之后,又有新的几家冒出。
只是再没有人称几大家了。
戚锦年,戚家老四,戚呈均之小叔。
霍靳深是在晚上九点多才回的岚山别院。
之前说的下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以至于都没能及时赶回来。
刚进屋,都没来得及散去一身的酒气,就往楼上走。
“回来了。”
突然,昏暗的客厅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霍靳深脚步一顿,往里走了两步,这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
他脚步一转,来到老太太身边,碍于身上的酒味寻了一处稍远的位置坐下。
“怎么还坐在这,没去休息?”
就算隔得远些,老太太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低斥,“你打算就这样去找晚晚?”
“这味还不得给她熏醒来。”
老太太这话还真不夸张。
怀孕后的慕念晚鼻子就变得格外灵敏,一点味道都能闻出来,尤其是那些她不喜欢的气味。
只要是闻到了就会犯恶心,所以霍靳深这么过去,还真可能将人给熏醒来。
“等会洗了再进去。”老太太交代。
霍靳深点头,“是。”
他捏了下眉心,看向还没意思去休息的母亲,询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平时这个点母亲也已经回房了。
今天坐在这,其他都不见,霍靳深也能猜出几分,大概是有话要同自己说。
老太太没急着开口,坐在那,拐杖就搁在沙发的一角,靠在脚边。
手落在膝盖上,仔细看去才发现老太太手里拿着什么。
但因为光线太暗,霍靳深一时倒也没发现。
“去把灯打开。”突然,老太太开口了。
遥控器就在跟前,霍靳深拿过,只开了几盏射灯。
突然的光线让习惯黑暗的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老太太眯了眯眸,待觉得光线不那么刺眼了,才看向这个一直都令她骄傲的儿子。
“桌子上的东西看看吧。”霍靳深闻言看去。
一个文件袋,目测就有些厚。
他笑,没动:“您老还收着好东西了。”
“我知道这点东西可能帮不上什么,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吧。”
霍靳深嘴角的弧度敛了些,望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忽而低叹一声,“您知道了?”
老太太点头。
霍靳深低低笑了声,“我就知道瞒不住。”
“不过,我们不需要。”说着,霍靳深起身将文件袋拿过后放到老太太怀里。
“这东西我爸都舍不得用,我要是用了,他回来还不得将我逐出家门啊。”
这是老太太的嫁妆,是她的底气,当初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都没人去动老太太这份嫁妆,霍靳深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去拿。
“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他有什么权利怪你。”老太太轻哼,提及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的老伴,那是一万个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