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个院子,再走过一座精致的石桥,景睿停下了脚步。
“雪姑娘,这是王爷为您建造的暖阁。”景睿为花泣雪介绍着,当初王爷让他盖这个暖阁的时候,他就在猜想这儿的主人是何模样,却没想到是这位冷冰冰的雪姑娘。
“嗯。”花泣雪淡淡地应着,没有很大反应,看着眼前洋溢着温暖气息的暖阁,目光微闪。
景睿见她如此淡然自若,心下更是佩服,这一般的女子要知道王爷为她建造了这么栋精致的楼,不得欢呼雀跃,感恩戴德,哪会如这雪姑娘一般波澜不惊?
“姑娘请进。”景睿将她引进了阁中,随后站在门外,“王爷不让其他男人进去,劳烦姑娘自己参观了,要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一声,外边有婢女侯着。”
花泣雪闻言,竟生出淡淡的笑意,对着景睿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暖阁中的一切都是慕凉精心准备的,简单又不失优雅,温暖也不失静谧,正如花泣雪在他心里的模样。
花泣雪走进卧室,见那墙上挂着的十幅画,幅幅都画着她的模样,从五岁到十五岁,生动灵活,美丽动人……
花泣雪坐在软塌上,轻轻捏着自己的肩膀,看着手中卷好了的画作,有些恍惚,慕凉真的很善于心计,不知不觉让自己融入了她的生活,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了。
慕凉……她好像从来没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虽然没他喜欢自己那么多。
伸手摸着软软的被子,花泣雪轻轻躺在上边,心底一阵温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雪姑娘!”
花泣雪是被一声清脆的嗓音吵醒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听见门外的人还在唤她,便轻轻地应了声,“什么事儿?”
“雪姑娘,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景大人吩咐奴婢给您送晚膳。”门外的婢女小心地应着,他们这些下人都管景睿叫景大人,毕竟他的另一个人身份要比管家大多了。
“进来吧。”花泣雪缓缓起身,倚着床坐着,脑子还有一些发晕。
“是。”那人推门而入,是个清秀干净的小姑娘,她将食物放在桌上,便不再动了。
“下去吧。”花泣雪打了个呵欠,对她点点头。
“是,雪姑娘……”那丫鬟福了福身,缓缓向后退去,但还是忍不住抬头打量了花泣雪一眼。
花泣雪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缓缓抬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丫鬟身子一颤,快步退了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这姑娘长得普普通通的,怎么眼神这么冷?
花泣雪见她离开,才下了床,做到桌边,闻着菜香,觉得自己真的挺饿了,这一天下来也没吃东西,饶是她幻术再强大,也得吃饭不是?
伸手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等咽下去后,才皱起眉来,“难吃。”
的确,这菜放在别人眼里,绝对是美味异常,但比起花泣雪的手艺,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难怪她会嫌弃。
但秉着不浪费粮食的美好品德,花大姑娘还是一口一口把东西给吃完了,以至于后头来收拾碗筷的人回去后,大声称赞,“皇宫里的御厨果然厉害,做的东西太美味了,看那为雪姑娘把这些东西都吃完了,就知道了!”
景睿写好密信,绑在鸽子腿上,朝空中一抛,信鸽扑腾两下飞向天空,雪姑娘提前来的事儿,他琢磨着如果不告诉王爷,那等王爷回来,自己会被劈成两半。
花泣雪吃饱喝足后,懒洋洋地呆在床上,很早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花泣雪起得特别早。
“雪姑娘,今儿个起得可真早!”景睿在府里巡视,便看见出了暖阁的花泣雪,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花泣雪只是点点头,突然觉得这景睿跟慕凉挺像的,都是自来熟,她才来一天,便能用那种熟稔的语气跟她说话了。
景睿对她的冷淡倒不在意,脸上的笑容没停,“雪姑娘,属下这就叫人为你准备早饭……”
“不用了。”花泣雪想到昨晚的饭菜,有些没胃口,轻声打断他,“圣王府的药房在哪?”
“啊?”景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愈加清冷的时候才回神,“朝前走,向右拐,那儿有个院子。”
“多谢。”花泣雪点点头就准备走。
“雪姑娘,这药房有两层,第一层都是也普通药物,与王爷有点关系的人都能去,第二层则是些珍贵的药材,是不准进的,但雪姑娘要想进应该可以,您手上的玉蝉就是钥匙……”景睿赶紧地向她报告情况。
“嗯。”花泣雪淡淡地应了,缓缓朝前走去,那步子不急不缓,倒有点慕凉的味道。
景睿见她离开吐了一口气,跟这雪姑娘在一起,还真是倍感压力啊,虽然她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那周身的冰冷气息,还是很冻人的。
花泣雪见四下没人,纵身一跃,很快到了药房,看了看脑袋上的牌匾,确定自己没走错之后,提裙走了进去。
果然如景睿所说,有两层。
进了药房的门,便看到第一层里有两个姑娘正在一个药柜旁研究着什么,一个穿着青色罗裙,一个穿着红色纱裙。
花泣雪直接略过第一层,往第二层走去,刚上了一半的楼梯,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女音响起。
“喂,你这丫头是谁啊,知不知道第二层是不准人进的?”
花泣雪闻声回头,便看见那穿着红衣服的娇媚女子,叉着腰看着自己,一脸的不屑和嚣张。
“是呀,这位姑娘,这二楼是不让进的,即便你上去了,也没有钥匙打开门。”那青色衣衫的女子倒是温婉不少,柳眉轻蹙,有一种吾见犹怜的味道。
“双儿!你跟她客气什么啊,也不知道哪来的下人,不懂规矩,我们得帮王爷教训教训!”那红衣女子轻蔑地看着花泣雪,这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丑的下人了?
“丽柳,你别这么说……”那青衣女子蹙眉,不赞同地看着她,她便是当朝太医赵年的女儿,赵双儿,而那红衣女子,则是当朝礼部尚书之女周丽柳。
“喂,你还不下来?”周丽柳嚣张惯了,即便知道这是圣王府,也不知道收敛下个性。
花泣雪淡淡地看着两人,对两人都没什么好感,这红衣的艳俗女子的嚣张她不喜欢,而那青衣女子的惺惺作态,她也不喜欢。
懒得多言,将掌中的玉蝉拿了出来,晶莹剔透的白玉蝉呈于花泣雪白玉般润泽纤细的五指间,倒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