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许莫氏拦不住，只好关上房门回过头冲许老大撒气，“你怎么还是这么个闷葫芦样，就不能劝劝科儿吗？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咱们老许家荣华富贵，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
“许卿文那一家子是他们自个儿倒霉死光光了，跟咱们没有半点关系……哦，还有许蝉衣那小贱人，被老娘卖给了人牙子，现如今指不定在哪个烟花柳巷里接客呢！”
“你说咱们家能有今天容易吗？”
自然是不容易的。
三条人命，以及一个女子的一生，就如此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断送，而他们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许莫氏看着桌上的鸡汤就气不打一处来，鸡汤凉了就不好喝，可要是就这么倒了，她也舍不得。
于是她臭着一张脸“咕噜噜”喝了汤，随即一抹嘴，表情得意，“多好的鸡汤啊，从前咱们还喝不上呢。现在好了，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只留下一个许蝉衣还被我卖了，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许老大瞥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说：“斩草不除根，就是后患无穷，你为了十两银子卖了她，没把人弄死，谁知道她会不会……”
“呸呸呸！”
许莫氏瞪了他一眼，面容狰狞，“能给老娘赚十两银子是她的福气，再说了，我特意让人牙子把她卖得远点，肯定一辈子都回不来。”
她将碗里的汤喝完了，还觉得不甘心，甚至将碗里的油渍都舔得干干净净。
许老大沉默地看着她，仍然纠结着许蝉衣的事，未免夜长梦多，当初……就该一块儿杀了的。
在利益面前，什么血缘亲情都不堪一击，甚至比不上半朵血灵芝。
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许莫氏又开始唠叨起来，“京城里哪哪儿都要花银子，还得去送礼……银子哗啦啦跟水似的往外流，真是心疼死老娘了……”
不管是逐渐接近的会试之期，还是从姜启之那里得到的密信，以及自己需要拿到的名单，姜云姒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卷入漩涡，不可能再抽身。
她缓缓握紧拳，无妨的，只要能拉整个姜家陪葬，就算她身在泥淖又如何？
京城里风起云涌，这一世，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吧！
“启禀姜小姐，姜相已经出门，今日将与礼部侍郎见面，晚上不会回府。”
这些日子卫甲一直跟在暗地里跟着姜启之，探查他的行踪。会试将近，姜启之三不五时就会与礼部众人见面商议。
而姜启之出门的时间里，恰好就是姜云姒偷名单的好时机，他若彻夜不归，那边是最好的机会。
然而她并不能确定姜启之会将名单留在书房，也不能保证自己一次就能得手。
所以……机会与危险并存。
不多时，院外守着的嬷嬷们发现姜云姒居然出来了！
“大小姐您还在禁足，怎能……”
嬷嬷们尽是胆小怕事之辈，此时也不过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侍卫们一眼。
不过姜云姒甚至没理会她们，嬷嬷们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缩在角落叽里咕噜议论起来，就在她们越说越起劲之时，一道剑刃出鞘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吵嚷。
卫乙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再吵就将你们的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