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云姒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便见许蝉衣偷偷摸摸用着颇为隐晦，颇为难言的目光偷瞧她。
下意识的，姜云姒看向始作俑者，“你对蝉衣做了什么？”
沈临州想了想，如实相告，“本王只是说了你在换衣裳罢了。兴许她……想到了别的什么事。”
心情颇为美妙地抿了抿唇，沈临州瞧着姜云姒这身打扮有些意动，“没想到平时里锦衣玉食的姜大小姐便是穿上这等普通的衣裳，也如此明艳动人。”
姜云姒只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然而却只有看在眼里的人选才知道，乐伎的衣裳虽是中规中矩，可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更别提姜云姒这等高门大户的千金，几乎没有穿这身衣裳的机会。
可这衣裳穿在别人身上会略显风情，穿在姜云姒身上……却还是透着那股清冷的味道，并非是姜云姒本性淡然，而是她……像个总会离开世间，了无牵挂的人。
可世上没有往生极乐世界，有的，只是无间炼狱。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怎么都抓不住一般。因而沈临州颇为不满，于是不满之下，便想把那些将她逼到如此地步的人都揪出来，通通处以极刑，方才泄恨。
湖面上水波不兴，一片安宁，仿佛方才的混乱根本就不存在。
“碧波湖今夜不是被公主包下了？王爷怎么会出现在此？”姜云姒忽然问道，毕竟宁芳容邀请的都是些贵女，不可能邀请沈临州这大男人。
“碧波湖夜景甚美，本王一直想邀姜大小姐共赏，没想到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自然要来瞧瞧。”
沈临州拿来薄披风给姜云姒披上，这人自从被鬼医下毒后身子便日渐赢弱，需得精心养着。
就为了这？姜云姒微微偏头，有些不信。可那双湿润的双眼里却恰好盛了稀碎的光，让沈临州伸手想抓住。
“大小姐……”许蝉衣怯生生开口，生怕打扰了两人的浓情蜜意，可是不开口不行啊，眼前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呢！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道：“四小姐过来了，还有公主殿下身边的翠珠。”
提及这个她就火大，方才她只是一眼没看到，大小姐就被四小姐给推下水了，而且那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好意思哭哭啼啼地说自己没做过！
不过方才画舫上的场面太混乱了，恐怕除了自己和大小姐就没有人发现四小姐的动作。
“王爷，人已到了。”卫陵也对沈临州道。
这艘船虽然比宁芳容的画舫小了些，但在姜婉若和翠珠到来后依旧有些空旷。
姜婉若一上船便跪倒在姜云姒跟前，诚惶诚恐地哭道：“长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方才画舫上那么乱，你没站稳一下子便落水了。让我们担心死了！”
她原本就哭过，双眼红得像兔子。这会儿又哭，模样越发凄惨，且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瞥着沈临州。
“好妹妹，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姜云姒说着温柔的话，却掐着她的下巴将她偏向一旁的脑袋扳正，“若是再敢用你那双眼睛勾引不该勾引的人，我就亲手将它们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