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姜云姒想也没想便否认了沈临州的猜测，“太子回宫当日我亲眼见他上了马车，虽然后来太子在回宫途中遇袭，却并未……”
并未什么？
太子虽遇袭，却有惊无险地回了宫，可若是真太子回宫，又哪里还有假太子的事？
一瞬间，姜云姒想到了许多。
当年的事情扑朔迷离，这么多年过去，或许知情人就只剩下了姜启之和皇帝，而那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跳出来承认的！
所以当年的小太子究竟去了哪里？护国公府被诬谋反，又是否与小太子有关？
“不可能。”
姜云姒这一次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让思绪平静下来，“当年太子年幼，不可能左右得了护国公府和皇帝，就算护国公府真的还了一个假太子回去，我宁愿相信那是为了保护真太子。”
“更何况，就算没有太子走失的事，皇帝也不会放弃对护国公府动手。而且王爷不是早就说过，假太子，是皇帝的傀儡，而皇帝没有必要从护国公府哪里找一个假的。”
“除非太子回宫遇刺之事，是皇帝所为，皇帝杀了真的，找了一个假的。然后将屎盆子扣在护国公府头上。但若这就是皇帝的计划，他没有借真假太子治护国公府的罪，便是为了培养傀儡，让世人认假为真。”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真的太子去了哪里？他死在了回宫途中，还是……
她狠狠闭上眼，喉咙中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一般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想看看沈临州此时的表情，眼前的景象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挡住，沈临州不知何时抱住了她，动作轻柔得像是拥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太子已死，沈临州，却还活着。”
低沉的话语里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却都化作了姜云姒耳垂上温热的一吻。
“沈临州……”姜云姒抑制不住地揪着他的衣裳，“沈……宁州……”
沈，是护国公府之姓，宁州，宁为国姓，州为太子之字。
姜云姒还记得年幼时，太子回宫的那一天，她胡闹得不行，死缠烂打要那个笑起来像藏了蜜一样的小少爷陪她玩耍。
然后那个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老气横秋地说：“阿云乖，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次我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糯米糕。”
可是再见面时，她成了丞相府最不受宠的嫡女，无一人不想要她的命，而他，竟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命不久矣！
“你一直在瞒着我……”她艰难开口，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而那只覆在她眼前的手就像被灼伤了般猛地一抖。
沈临州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些许不安，他只能抱着姜云姒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当年我九死一生在护国公府的帮助下逃离京城，却因为早就被皇帝下了毒，数次濒死。即便后来保住了一条命，也注定活不长久。”
“我这样的废人，又怎敢嚣张丞相府风光无限的嫡女？”
“所以当初初见你时，我才生了些想要看热闹的心思，慢慢的才知道你在姜家过得不好。”
他几乎讨好地蹭了蹭姜云姒的脸颊，“而我最害怕你因护国公府之事……厌恶我。”
他可以收敛所有的不好，藏起每一跟利爪，却唯独怕她走入他的世界，又轻飘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