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若跌坐在地上，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她眼睁睁看着姜云姒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啊啊啊！”
她抱头哀嚎，“姜云姒！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收到消息的姜启之带着人前来，一眼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姜婉若。
他让人收敛了姚姨娘的尸骸，却对没有半点要为姚姨娘报仇的意思，冷静得昏了头。
姜婉若便觉得他好像是个陌生人，但这样的感觉仅仅只有一瞬，姜婉若对姜启之哭道：“爹爹，娘是被姜云姒那个贱人给害死的，您一定要为娘报仇啊！”
“她还威胁我，说娘是服毒自尽，我……爹爹，你快杀了她吧！她迟早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一句一句的哭诉仿佛利刃一般，姜婉若的话里夹杂着明晃晃的痛恨，恨不得能立刻把姜云姒剥皮抽筋，一解心头之恨。
姜启之给了赵伯一个眼神，让他先带着人收敛了姚姨娘的尸体，而后才沉声对姜婉若道：“这个仇，爹爹一定会报，但现在不是时候。”
实际上，就算姜云姒不动手，姜启之也不会给姚姨娘活路。说送她离开，其实只是为了哄骗姜婉若而已。
但现在既然姚姨娘死在了姜云姒手里……那么姜云姒就是害死姚姨娘的凶手，这仇恨，便落在了姜云姒头上，他定不会让姜云姒好过！
一听这明显拖延的话，姜婉若立刻发了狂，她用力推了姜启之一把，身体摇摇晃晃，直到撑住了桌子才堪堪站稳。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一次又一次，那个贱人一次又一次地害我，如今她甚至杀了我娘，这仇，爹爹你忍得下，我忍不下！”
“我娘跟了你十几年，十几年啊！没名没分，无怨无悔，如今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贱人！她才是最该死的！”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姜婉若叫嚷着，发泄着，最后呜咽地哭了起来，她怨，她恨，恨姜云姒，也恨姜启之！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甚至不敢报仇，他还算什么男人，当什么丞相！
迎着姜婉若怨恨的目光，姜启之沉着脸皱眉道：“你冷静一点，难道你想把今日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太子也知道是姜云姒帮他取了你娘的命……这样一来，太子只会更加对姜云姒念念不忘。”
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姜云姒无比相似——他怎么能这么冷静？
姜婉若不明白，却也不想明白了。
“你就是个懦夫！”她竟指着姜启之骂道，“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姜云姒喘息的机会，当初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她永绝后患，你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你真以为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就真成了你的女儿吗？”
“不可能的！哈哈哈……要是她知道真相，她只会恨你，恨整个姜家，要所有人偿命！”
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姜启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他捧在手心的女儿，一向温柔懂事，何时……竟变成了如此怨毒狠辣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