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令娴贵妃惊骇，她急切地想要阻止，“住口，住口！”
可宁怀昌已经踏出了这一步，绝不甘心就此放弃，他情急之下竟抱住了娴贵妃的腿，几乎是怒吼出声，“母妃！我们都已经已经没有退路了！”
“您应该也知道，现在不光是真假太子之说闹得沸沸扬扬，还有我们曾经做过的事都被恭王给翻了出来啊！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们瞒着父皇做下的，父皇现在只是被恭王绊住了手脚，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们。”
“可是……”他咽了一口唾沫，颤抖道，“可是等父皇收拾了恭王，不就轮到我们了？难道您想看着儿臣去死？难道您愿意放弃如今的荣华富贵？”
“住口！”娴贵妃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在宁怀昌的脸上，这时，母慈子孝的场面再也维持不住，她恶狠狠地骂道，“你欺骗了本宫这么久，如今死到临头了才向本宫吐露实情，难道本宫就该被你利用不成？”
“母妃！”宁怀昌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道您就这么放弃了？您又不是没做过伤害父皇的事，为何现在却怕了？”
这句话被他吼出来后，场面陷入了寂静。
娴贵妃惊疑不定地盯着他，心中涌上诸多情绪，最终却只是扭过头，“你都知道了，本宫为了你，曾对皇上下过慢性毒药。本宫原以为他会扛不住，可谁知他竟然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她话语从容，仿佛刚才气得发狂的人根本不是她。
而后她看向宁怀昌，吐出冰冷的话语，“说到底，本宫将你抚养长大，与你有母子之情。本宫是日你欺瞒本宫，若是你早一些告诉本宫实情……”
她看向宁怀昌的眼神变得嫌弃，“本宫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虽然身为贵妃，可她早就失去了皇帝的爱，又失去了女儿，现在她也明白过来了。
当年皇帝让她抚养宁怀昌，或许从那时起，皇帝对她的情分便尽了——宁怀昌只是他手里的傀儡，而他从未告诉自己真相，说起来，自己在他眼里，兴许和宁怀昌是一样的。
更何况现在宁怀昌是假太子的身份已经被传了出去，一旦出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又怎能独善其身？
这可都是皇帝的诡计啊！
可恨自己当年本已对他下毒，却又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弃了，而今她被逼上绝路，她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到了她脸上的愤恨，宁怀昌突然怕了，“母妃您……您有何打算？”
“故技重施。”娴贵妃冷冷道，“皇帝身边有鬼医为他续命，不知还能活多久，若是等他寿终正寝……”
她冷笑一声，“只怕是我们先死在他前头。正巧现在恭王在宫中，只要能嫁祸给恭王，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除掉两个心腹大患。”
娴贵妃这时已经把皇帝视为了仇人。
宁怀昌低下头笑了，还好，还好母妃还没有放弃他，现在外面的谣言虽然可怕，但只要能尽快弄死狗皇帝，让自己以太子的身份继位，自己就能把那些流言蜚语碾死！
还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