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轴戏一过,宴席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皇上、皇后早已退散,众人三三两两的交谈着,没多久便都散了,毕竟明日才是春闱真正的开始。
苏锦溪与顾昊卿一同离开,皇子的行宫基本都在一个院内,女眷各自在一个院,一南一北两边分开,也是为了方便一些,顾昊卿要送她回去,她不愿却扭不过他,只得让他同行。
刚行至一半,身后脚步声传来,她转头看去,才知是顾安白来了,她心思一动,正想问问苏染染的事情,这一看傻眼了,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目光看过来,几乎是立刻她收敛了表情,面色如常,手却是握的死紧,险些想上去打顾安白两下。
“三弟,许久未见,正好与你叙叙旧。”顾安白神色柔和的开口。
顾昊卿神情冷冽,知道有个茶室空置着,便带人过去,一路上苏锦溪神色都是紧绷的,直至进了屋,她那根紧绷的神色才松了一些,却是目光如刀的盯着顾安白,若是眼刀能杀人,顾安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二殿下你怎么能如此胆大?您是殿下出了事不要紧,染染该如何!”
顾安白身侧的小厮上前一步,拉着苏锦溪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姐姐是我提议的,不关二殿下的事情。”
苏锦溪险些要气笑了,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她的脑袋。“你胡闹,他也胡闹,当过家家啊!”
刚刚他们并排坐着,顾安白身边常有个小厮她也知道,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顾安白竟是让苏染染假扮小厮,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宴会之上,若是有心人发现了,那后果她简直不能想象,即便他们再有心护着,那也是欺君啊!
“本王不会让她出事。”顾安白蓦然出声,目光不悦的看着苏锦溪戳着苏染染的额头。
苏锦溪一顿,顾昊卿面色更冷,声音沉着。
“出了事,你也善不了。”
两人目光交错,好似能蹦溅火花来,都是维护自己的人,一步也不让。
苏锦溪颇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肚子火没处发,不明白这两人平日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似的,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就像是有生死大仇一样。
“麻烦二位殿下传个声唤我娘过来行吗?时间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不要人说,自个就暴露了。”苏锦溪翻个白眼,无奈的开口。
之前苏染染传信回来,要来春闱,她以为顾安白是做了安排,正大光明的来,现在好了,这么偷偷摸摸的,还是天子脚下,她现在只能祈祷着,赶紧见了面,该说的说,让苏染染早离开早好,免得真出了什么事情。
莫言不在,秋落也不在,这会儿能指望的就他们两个人了。
顾昊卿和顾安白互看了一眼,二人同走了出去,顾昊卿召来了暗卫,吩咐了一声,与顾安白同在屋外守着。
“你想好了?父皇迟早会给你安排正妃、侧妃,但绝不会是她,拉弓没有回头箭。”顾昊卿沉声问顾安白,旁人不知,他却知顾安白的性子,若非真是放在心上了,绝不会事事躬亲,处处维护。
“从未想过回头,这条路本就难走,她是唯一的风景,不想错过。”顾安白平日温润的眼神下第一次出现了狠戾,目光也更为的坚定。
顾昊卿不再出声,眸色动了动,意味不明。
屋内,苏锦溪对苏染染近来的事情了解一下,虽然苏染染都是跟她说好,可她还是看出来了,苏染染变得不一样了,身形更加消瘦,五官倒是分明了些,眉间隐有些魅色,像是突然之间长开来了,唯有那双眼睛仍是有神,坦荡如初。
秦艳欢不多时到了,看到顾昊卿和顾安白时还有些拘谨,进了屋看见苏染染,那眼泪便蹦不住了,从小疼爱的女儿,以往虽也是离开,可知道她在尚书府过得好,偶尔看看也能心安,头一次苏染染离开这么久,不知生死,她装着没事,可真见着了,哪里还能端得住。
苏锦溪出屋本以为走了的人,结果都站在门口呢,像是门神一样,不由得莞尔一笑。她看向顾安白,结结实实的跟人道了歉。
“方才冒犯二殿下了,实属心切,但您做法确实大胆,仍旧不认同。”
如果可以,她会选择更稳妥的办法而不是现在这样,她本以为在见了面之后能让苏染染安全出去,谁曾想顾昊卿一句话将路堵死了。
“春闱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她出不去,况且方才她已是以小厮的身份出现,若是突然没了,会引人怀疑,不打自招。”
苏锦溪闻言,深吸一口气,默念这是二殿下,不是旁人,不能毒死!然而没用,她还是想一下子毒死顾安白!
她抬眸看向顾安白,眸子里隐有怒火控制不住。
“麻烦二殿下好人做到底,多加照顾。”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苏染染虽是穿上了小厮的衣服,但苏振茂这些人都在,若是真觉得眼熟,仔细看看还是能认出来的,好在顾安白平日里低调,也没人注意到什么,只希望他一如既往的低调,继续没什么存在感,尽量带苏染染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虽然她知道这是异想天开,还是提了一下。
顾安白沉默应下,看时间差不多了将苏染染带了回去,苏锦溪想和秦艳欢走一块,顾昊卿拉住她,称有事,秦艳欢便被人护送回去,顾昊卿陪着她走。
突然的多出了一个木盒,她疑惑的侧首看向他,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才发现是龙舌兰,这才想起来她上次好像是要去拿来着,结果因为那个乌龙给忘了,好在这两日还算稳定,没出什么差错。
她看着那盒龙舌兰,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值吗?”
龙舌兰有多难得她知道,顾昊卿不曾落下过,准时送来,其中艰险她不问也知道,更何况她从莫言口中知道,这事一直是他自己去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