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锦心略有所思,见来人收了思绪。
“既无生离,亦无死别,可见她对你用情至深,你又何苦如此。”
她看不懂蒋致与温婵之间,若说只有温婵爹爹嫌贫爱富的阻拦,只要诚心,也不见得求娶不到。
蒋致在富锦心的面前坐下,眼中与温婵一般悲伤,只是还多了隐忍。
“万事不能两全,若他日公主要在安楚王殿下与东陵之间作出选择,又该如何?”
话落,蒋致起身离去。
富锦心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一瞬间有些明白,只是不知道这作出选择的是蒋致还是温婵。
“那几人如何?”
“自公主走后,一直安分守己,既未离开,也未说些什么。”
依着那些人的性子怎么能坐得住,随后却又反应了过来,估摸着是不敢动。想知晓的事情知晓了,随她们去,任凭她们翻天,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
富锦心想法刚落,事情就来了。
果真是念叨不得。
“启禀公主,许大姑娘与聂侍卫闹起来了。”#@$
闻声,富锦心略有讶异,径直往前院去。
“怎么回事?”
“方才许大姑娘不小心弄脏了衣物,便有人带着她去内院换衣饰,也不知怎的,就与聂姣姑娘碰见了,聂姣姑娘不爱说话,许大姑娘觉得是傲视、怠慢,心里不痛快,两相纠缠起来,聂侍卫经过,护妹心切,一时失手……伤了许大姑娘。”
丫鬟说到最后也不敢说了。
聂泰河平日里虽是冷着脸,不爱说话,但心思细,府内的丫鬟都对其有好感,此番亦是想为其说话,只是瞧见富锦心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说话。%(
“伤的如何?可请御医来看过了?”
富锦心加快脚步,一边询问,一边让夏凝快一步去查探清楚。
若只是争执了起来,不算什么,可若是伤了人,那就另说了。
正想着,哭叫声已是传至耳边,富锦心眉头紧皱。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他活活打死!公主府的侍卫就可肆意妄为,没有王法了!竟敢动手殴打,本姑娘扒了你的皮!”
连哭带骂的,声音嘶嚎,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泼妇骂街呢。
许婉柔当真是心里憋屈,被逼急了,此刻也顾不得大小姐形象。
周围的人唯唯诺诺不敢动,她身后的丫鬟看着聂泰河身高马大的,也是不敢,一时场面就僵硬在了那里。
聂姣面色苍白,站在聂泰河的身后,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极快的隐藏起来。
“公主到!”
随着这一声呼喊,众人皆是看了过来。
富锦心一眼便瞧见了面色僵硬在那里的聂泰河以及她身后的聂姣,随后她瞥向了许婉柔,确实伤的不轻,额头上一道伤口,鲜血淋漓,正顺着脸颊流下来,煞是骇人。
她抬眼撇过去,目光凌厉。
许婉柔被其一吓竟是忘了哭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富锦心抬脚走至聂泰河的面前,沉着脸色,饶是谁都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快。
“公主!”
随着聂姣的一声惊呼,聂泰河的身形往后退了两步,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单手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众人皆是惊了起来,没想到富锦心会二话不说就抬脚踹。
聂姣目光死死的盯着聂泰河嘴边的鲜血,转头目光愤恨的盯着富锦心,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愤怒,跪在了地上,伏下脑袋。
“公主明察,哥哥皆是为了我,要打要罚,聂姣甘愿,请公主绕过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
聂泰河踉跄着起身上前,挡在了聂姣的面前,目光没有半点的哀怨,神色甚至是平静,半点无悔。
他虽未说话,但意思却是明显。
许婉柔从惊讶中回神,看着聂泰河等人,眼中闪过得意,捂着伤口,恶狠狠的道:“一群贱奴而已,我如今伤了脸,公主可要为我讨个公道才是,莫不是公主想要徇私,以为一脚就能算了?”
夏凝早已请了御医过来,这会儿使了个眼色,御医便上前为许婉柔诊治,许婉柔却是不让他靠近。
“你别过来!本姑娘怎知你会不会用什么药来谋害,我信不过你!”
这话显然是对富锦心说的,但此事她的确是站了下风,不好多说。
“既是如此,许姑娘便找个信得过的御医,事情先不论,先瞧瞧伤口才是,免得真的留下什么。”
听富锦心一说,许婉柔当真是有些怕了,让人去请了府中的大夫过来。
不多时,那大夫便来了,诊断前,与许婉柔相护看了一眼,这点小把戏富锦心又岂能不看在眼里。
慢条斯理的将手中茶放下,眼神轻瞥过去,声音飘忽。
“这事你放心,若有什么本公主也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可若没什么说有什么,本公主定会如你所愿。”
什么什么绕来绕去的,听的人简直晕乎,许婉柔一听却是咯噔一下,想起那几日被毒哑不能说话的痛苦,心有畏惧,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什么动作都不敢做。
另一边聂姣与聂泰河跪在一旁,无人敢过问。
然聂姣身娇体弱,不过这么一会儿,脸上已是没什么血色,眼神亦开始飘忽,聂泰河看的担忧不已,想要为聂姣求情,被聂姣死死的拉住。
富锦心看了夏凝一眼,夏凝顿时明白,上前一步请命。
“启禀公主,聂姣此番行事莽撞,毫无礼教,乃是奴婢失职,奴婢愿弥补,将她带下去好好教训一番,给许姑娘一个交代。”
“去吧。”
富锦心挥手应声,夏凝让人将其带了下去,许婉柔一见便急了,还未出声一旁的御医已是见状开口。
“许姑娘还是莫动的好,这脸上如有半点差池这脸就算毁了,谁也救不回来。”
一听这话,许婉柔便老实了,眼睁睁的看着聂姣被带了下去,不多时耳边传来说话声。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是没半点分寸,丢了公主府的脸,来人,杖责三十后关入柴房面壁思过!”
夏凝怒声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