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明和云若南进来后,同样看到了那花,眼睛里都显现了惊讶。
他上前一步,尚未看清楚,身后的云若南却是被高文彦突然的钳制住了。
“南南!”云景明顿住脚步,目光愤怒。
“高文彦,你放开南南!”
“你不是最厉害了,那你就看看能不能救她,这药可是世上最毒的药!”高文彦目光阴鸷,掐着云若南的下巴,捏着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便要让云若南吞下。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云景明怒极,手中握着银针向着高文彦而去,离远了些,香味轻淡,他眉头轻拧,手上送了些力道。
腹部却被打了一下,弓着身子跌坐在地上。
疼痛让他额头冒汗,眼神又清明了些,连忙的将身上随身带的药囊拿了出来,服下一颗,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哪里有高文彦挟持云若南,分明是燕七扶着云若南,正在给她喂些药,而不远处高文彦和高文岚两个人还在厮打,身上都受了些伤。
云景明这下算是看明白了,方才闻到的香会让他精神恍惚,看见不想看的。
“多谢。”
他向燕七道谢,燕七将云若南给了云景明,这才去看慕昊卿的情况。
慕昊卿神色无恙的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但显然是受到了波及。
他周身气势暴涨,燕七欲给他药,却连身都靠近不得。
燕七请云景明和云若南帮助,一块去压制慕昊卿。
然而此时的慕昊卿已深陷环境之中,富锦心便是他的命。
他看见了缠心丝被毁,富锦心一尸两命,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跳,撕心裂肺的疼,身体像是要炸开。
慕昊卿陡然的睁开眼睛,眼睛里赤红一片,抬手便挥向最近的燕七。
燕七惊骇,翻滚在地上躲过去。
“卿卿!”富锦心站在慕昊卿的面前,哪怕是徒劳,也叫着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带着杀气靠近云景明和云若南。
她连忙又转身,在他面前,随着他的靠近而倒退。
“卿卿,你清醒一点,我是锦心啊,我们不找药了,好不好?你回去吧,我在等着你回去,我在等你啊。”
她低首,一滴泪自眼角滴落,伸手去拉着他的手臂。
一瞬间的触感让慕昊卿整个人顿住,耳边恍惚听到了她的声音,凉风袭来。
神智在这一刻回笼,眼睛渐渐聚了焦,仿佛看见了富锦心在他的面前垂泪。
他伸手欲触摸,却是落了空,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主上?”燕七轻声呼唤。
云景明趁着慕昊卿愣神的间隙,靠近他,让他服了药。
慕昊卿眼睛闭上又睁开,深邃如墨,已是恢复正常。
另一边的高文彦和高文岚还在大打出手,云景明不欲救他们,但慕昊卿开了口。
“先带上,必要时可挡一下。”
前路未明,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危急时刻有人挡总算是一个机会,云景明觉得慕昊卿说的有道理,便去给了药。
高文彦和高文岚身上都有伤,反观慕昊卿等人一点事情都没有,心里都带着怒气。
富锦心围绕在慕昊卿的身边,刚刚有一瞬间,她好像能碰到他了,但也只是转瞬,她还以为他能看得见了,然而试探了几下之后,那几分欣喜又没了。
她看着慕昊卿继续向前,很想让她回去,这里比他们想象的要危险多了,仅仅是第一层而已,而那画,她总觉得后面应当是还有更严重的。
她不愿慕昊卿再继续下去,却没有办法。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进来了,来路已关,只有前方未知的路。
刚刚经历过幻觉,给人都有些疲惫,便先随处找了个地方歇息。
云若南想知道云景明刚刚看见了什么,嘴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问,她想,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等出去了他总会开口的。
慕昊卿坐在那里盯着手臂看,目光低垂,仔细回想刚刚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想起,他便觉得荒谬。
富锦心此刻该好好的在北顾,断然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他宁愿她好好的在北顾待着,等他回去。
慕昊卿神色阴沉的抬起头,殿内安静。
高文岚和高文彦两兄妹正在处理身上的伤口,云景明怕之后的路太过凶险顾及不到云若南,将身上但凡能保命的药全都给了云若南,先让她服下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燕七正在四处看看,是否能找到新的路。
上好了药,高文岚向着慕昊卿的方向而来,在三步之外停住。
不是她不想靠近,而是慕昊卿的距离就摆在那里,她若再靠近一分,就只有先去见阎王的份。
“既是一起进来,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空有敌意不行,不如我们都放下成见,反正目的一致,等找到了目标再各凭本事。”
他们处于弱势,自然是想要找到庇护,毕竟三番两次的都受了伤,再这样下去,找不到东西,人就要先死了。
慕昊卿没出声,云若南却是脸色难看,但到底顾及着,没说的太过。
“既是说了各凭本事,方才也是我们先救了你们,不然你们还在幻象里出不来,现在便是个好机会,你们自行探路,我们跟上,如此也算公平。”
“那便说定了,我们暂时结盟……”
高文彦站起了身,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放在身后的手摸向了柱子,只轻轻一动,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
忽的,殿内开始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蓦地,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将慕昊卿还有燕七等人隔了开来,而高文岚却是站在了慕昊卿这一边。
他们尚未来得及反应,一支支利箭便从那缝中发了出来。
众人侧身躲避,不过就是转眼间,那缝里突然起了一块石头,将两边隔开,原本一个殿彻底被隔成了两个殿。
“主上!”燕七上前一步,看着紧闭的石门,脸色阴沉。
云景明和云若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颇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