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唐的夫人名为万书意,芳龄已是二十四,在姑娘中来说,年岁太大了,但还是比严律唐小了大几岁。
万家从前是岭南靠边城的富商,万太傅从前考科举没入榜,回乡途中机缘巧合的成了一方县令,再之后几年都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县令。
直至北顾城风变,万晋毅然决然的支持顾安白,钱财皆供给,于当时也有大恩,顾安白便提拔了官职,而后万晋的仕途便走的越发顺畅,直至现在,已是成了万太傅。
而万书意乃是其第一个孩子,只不过万家重男轻女有些严重,万书意因为女儿身不太被重视,再加上因为她是长女,偏偏后面便无子嗣出来,而她早年体弱多病,因为发现迟而留下病根,时不时的便咳喘,有人说她不详,几番思虑后万晋便将其送入寺院,吃斋念佛,清净养身。
万晋在皇城入职后,万书意也一直还在老家,因为她身体不好,怕不好生养,又常在寺庙,无人得见,因而求娶的人几乎没有,万晋完全将这个女儿给忘记了,等进了皇城,想起女儿联姻时,才想起来。
万书意也因而来了皇城,她常年礼佛,回来便去了极其仰慕的普渡寺,也因而与严律唐相识,继而走到了如今的和睦姻亲。
万书意的性子雅淡,严律唐严于律己,二人相处和睦又极其的温馨,除却因为万扬的事情吵过一回,却也不想这一闹就是一个多月,最后还成了如今的样子。
严律唐发现不对劲是三天之前,他想与万书意和好,便特意早早的回家,还让人准备了一桌斋宴。
起先万书意不肯见他,他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好生的哄着,将人哄了出来,算是与他和睦的用了膳,其后便自然而然的想要与之同寝。
就在严律唐洗漱后要与她同榻时,万书意却摸出了一把剪刀。
想到此,严律唐脸色沉了沉。
“没伤着我,却是把她自己给伤了。她说我太过无趣,还惹她生气,要与我和离。我自是不肯,便让她冷静两日。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事不该如此,想了想还是觉得因为万扬又被我送进牢里的事情,因而趁着中午不当值的时候回了府,这才发现她吐了血……她并非生我的气,而是中了毒。”
富锦心耐着心思听,这会儿脸色却变了。
给大理寺卿的夫人下毒,这下毒之人……
“可知是何毒?中度多长时日了?”
“我知晓后便让大夫给她瞧过了,大夫说是清霜毒,毒量不多,服了药便好,可谁知,她喝了大夫开的药之后不仅没好,反而更加的严重了,原本也只是轻咳出血迹,如今却是时不时的要咳出许多血来,怎么也止不住。多少大夫看了都无用,甚至连御医都看过了,仍是束手无策。”
若非是到了这种地步,严律唐也不会请富锦心来。
毕竟富锦心如今有身孕,且不论是什么毒都是厉害的,总不好再沾,但他实在是不知找谁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下药毒死了。
闻声,富锦心脸色也不太好看,掀开轿帘,在沈大的耳边言语两句,沈大点头后离去,她这才看向了严律唐。
“对毒不精的人,自是区分不了清霜毒与幽毒的区别。服用了清霜毒的解药只会让毒加剧,甚至更严重。既是毒量不多,那便不致死,放宽心。”
清霜毒与幽毒相似,潜伏期十分的长,十天半个月后才会有点征兆,与她体内的鸠毒更为的相似,只不过她的鸠毒潜伏期是毒中最长的,可长达十几二十年不发作,与常人无异。
一开始都是浅的,让你不太在意,可一旦毒发,那蔓延的速度便非常的快,尤其是在服用了错误的解药后。
清霜毒最多只会让人咳血,就像是试验品一般,最开始的都不太成功,而幽毒则会让她的五脏六腑都会受损,时间一长,不用救便自然的死了。
这种毒最是不好查,毕竟时间太长,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也不能知晓是谁下的毒手。
“对谁下的毒可有线索?”
严律唐闻声迟疑了一阵,没有出声。
正当时,他们已是到了严府,青天白日,严府的大门却是紧闭,守门的人看见是严律唐,连忙的迎了上来。
夏凝上前,将手臂抬起,让富锦心扶着。
沈大出宫的时候跟在她身后,刚刚被她派出去了,这会儿只有沉瑟在,富锦心往后看了一眼,还算安心,跟在严律唐的身后进了严府。
从前院到后院,也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富锦心却是有些累了。
有了身孕后,她便越发的懒惰,不肯动,已是许久没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了,额头上都带着些汗珠。
严律唐见状倒是深觉歉意,想让她停下歇息一阵,富锦心摆了摆手。
“无妨,我先去看看严夫人,届时坐着也是一样的。”
严律唐点了点头,当即让小厮先行一步,去将事情布置妥当,等富锦心进到严夫人的屋内时,暖气足,垫子也足够软。
榻上,严夫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富锦心伸手给她看看,一旁的丫鬟细说情况。
“这三日夫人已是咳了六回,一次比一次咳的血多,方才刚刚咳完,随后就晕倒了,奴婢们不敢动,也不敢再喝大夫的药,就这么放着。好在大人您回来了。”
“有金针吗?”富锦心收回了手,转头看向严律唐。
“府中安排了大夫住下,应当是有。”
“金针拿来,人扣下,热茶先送来,让她润润喉,准备好补汤,最好多放些当归、红枣,另外,严律唐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富锦心一字一句的吩咐下去,一旁的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严律唐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让她们照着富锦心的话去做,自己站到了富锦心的右后方,等着富锦心的安排。
金针送来了,富锦心转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