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顾瓷在雨秋宫里,同样呆的十分不安稳。自从上次把谨王妃送到了沈千络宫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惊魂未定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么。翡翠实在是很担心她,端着清粥和小菜走过来,说道:“娘娘,您吃一点吧,”
顾瓷摇了摇头,说道:“本宫不饿。现在不想吃东西。你就放在那儿吧。”
翡翠回道:“娘娘,您还是吃一些吧,没得熬坏了身子。”
顾瓷皱着眉头说道:“翡翠,本宫现在后悔了。本宫当时真的不应该把那个废谨王妃交给皇后去处理。如果真的一直把她留在本宫身边,没准还能帮上一点忙,但是你看看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翡翠道:“娘娘就不要做了事情之后再后悔了。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怪您。谁知道皇后那么会以退为进,竟然还知道一箭双雕了。”
顾瓷开始低头,苦闷地思考了起来,过了很久,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抬起头说道:“对了翡翠,本宫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是皇后对手的,除了谨王妃,不是还有一个秦王吗?难道秦王是没有王妃的吗?”
翡翠忍不住笑了,说道:“哪儿啊,秦王也是有王妃的。只是那个王妃现在已经被关在掖庭里了。听说像个疯婆子一样,天天诅咒皇后,所以基本也没人理她。”
顾瓷会心一笑,说道:“那本宫倒是真想去见见她。”
顾瓷果然在第二天就偷偷见了废谨王妃。当然,沈千络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知道了之后,就立刻疑惑地问道:“她去见那个贱人干什么?”
兰桂在旁边说道:“娘娘,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听说,顾昭仪跟那个女人聊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千络顿住,思考良久,说道;“那个贱人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了。”说罢,她低下头,忽而又抬起对兰桂说道:“不行。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兰桂,有些事情,咱们怕是要先动手办了。”
兰桂弯身行礼:“奴婢知道了。”
沈千络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罢了。还是再等两天,本宫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花招。你出去记得告诉落霞,就说这件事情本宫一概不知,依照我对顾瓷的了解,过几天,她肯定就要耐不住性子动手了。”
沈千络果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放任着顾瓷和废秦王妃一直见面。顾瓷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去的频率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是顾瓷还是每天严守着规矩,每天清晨都起的很早,来给沈千络请安。
既然顾瓷要演戏,沈千络当然要当仁不让的帮她把这场戏演下去。所以,她每天也都神态平和的面对顾瓷,有时候甚至会跟她闲聊,或是送给她礼物。顾瓷心里也就真的以为沈千络是真心的接纳她,对她放下所以戒备了。
所以顾瓷已经开始计划做后面的事情了。因为废秦王妃提醒了她,当初为了帮助萧若登上皇位,沈千络的手也不干净。顾瓷有了这个把柄,就觉得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加害沈千络了。不出两天,她就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主意。
因为顾瓷的心里也清楚,现在在沈千络和萧若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孩子,萧永政。如果让他们失去这个孩子的话,沈千络和萧若一定会悲痛欲绝。顾瓷费了好久的功夫,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从前伺候王小娘的魏嬷嬷的女儿,现在流落在外,而且,他对沈千络的恨意,也不比秦王妃和谨王妃少。
顾瓷偷偷地告诉她,沈千络每天吃过午饭之后会到太后那里,与她交谈到黄昏时分。所以顾瓷便吩咐这个小魏氏,让她在沈千络离开瑞凤殿之后从偏门悄悄地潜入进去,用带子把萧永政缠死。为了防止暴露,她还特意先把小魏氏安排进沈千络的宫殿里做下人,熟悉了好多天之后,才让她下手。
小魏氏正愁没办法看沈千络痛苦万分,现在有了机会,如何不依从,马上听了顾瓷的话,偏偏这天沈千络把兰桂和落霞都带出去了,殿内只有乳母和几个小宫女守在那里。小魏氏扮做一个嬷嬷的样子,穿上衣服,捧着一个捧盒,悄悄地潜入了。
正值中午时分,乳母正守在萧永政的摇篮旁边打瞌睡。其他的几个小宫女也都是神思倦怠,睡眼惺忪的。小魏氏看到,正正是绝佳的时机。她放下了手里的捧盒,悄悄走到摇篮旁边,伸出手,靠近了正在熟睡的萧永政的脖子,就开始下手用力了。
乳娘似乎睡着了。守在屏风后面的小宫女也只是以为小魏氏是来给这里送东西的,就都没有多想。这小魏氏掐住萧永政的脖子,开始用力,孩子很快睁开眼睛,开始哭起来。但是小魏氏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好让他不哭出声来。不多时,萧永政的小脸就被憋的青紫了。
就在小魏氏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没有任何防备,手上力气一松,坐在了地上。萧永政的哭声也立刻宏亮起来,把殿内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沈玉柔。
原来这孩子从小见过这个小魏氏几次,所以一直有印象。但是她不敢确定,所以也不敢告诉姑母,只能先跟沈玉宁说了。两个孩子商量下来,要帮助沈千络看着这个小魏氏,一旦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马上就阻止她。
果然,这个小魏氏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想要加害萧永政了。但是这次小魏氏虽然没有得手,但是却遗传了自己母亲心狠的特性,看到自己奸计不成,竟然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拿起身边一个趁手的家伙,就想要打这两个坏他事情的可恶的小孩。
她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那个没有被人看到的木槌,忽然拿出举了起来,冲着她们狠狠地打了过去!虽然赶到的护卫即使阻拦,但是沈玉柔和沈玉宁还是被打了。尤其是沈玉宁,都已经被打的额头流血,直接晕倒在了那里。
小魏氏立刻被赶到的护卫们拘押了起来。沈千络在太后宫里听到这件事,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往回敢。途中听到政儿没事,她的担心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到了瑞凤殿内,看到了晕倒在地,额头流血的沈玉宁,和蹲在地上哭泣的沈玉柔,沈千络的心又揪了起来。她立刻跑上前去把沈玉宁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流血的额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小德子刚要上前,沈千络严厉的声音却从耳边响起:“还不快去请张院判过来,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小德子这才反应过来,沈千络抱着已经没有意识的沈玉宁,把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把沈玉柔也拉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柔儿,跟姑母说,刚才那个女儿,打你哪里了?”
沈玉柔摇了摇头,说道:“姑母,柔儿没事,不痛。只是刚才那个女人,她想要掐弟弟,被我和宁姐姐看到了,所以我们才.....”
沈千络的眉头皱起来,说道:“柔儿,姑母知道了。等一会儿张院判过来,叫他也给您开点药。好吗?”
沈玉柔点了点头。不多时,张青轩就赶来了。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的沈玉宁,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还记得这个当时自己给她诊过脉的小女孩。她的体质,在自己诊脉过的这么多病人之中,差不多也是最虚弱的,所以张青轩记得很清楚。
沈千络立刻把账青轩拉到床前,说道:“张青轩,你快看看我侄女?有事没有?”
张青轩立刻上前查看沈玉宁的情况。萧若听到了瑞凤殿里发生的事情,也立刻赶来了。沈千络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命人去把小魏氏带过来,萧若赶到的时候,先去看了一下萧永政的情况,继而返回,到了沈千络旁边,问道:“张大人,宁儿的情况怎么样?”
张青轩退后几步,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微臣记得,多年以前,娘娘曾经命微臣给这位姑娘诊过脉。当时微臣就说,这姑娘体质及其虚弱,必须细心调养,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今天,流了这么多血。微臣,微臣也不敢保证,她能不能醒过来了。”
沈千络闻言,捂住额头,闭上了眼睛,但泪水还是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她摇头说道:“陛下,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真的不该放她一个人,当初,或许臣妾就不该接她进宫来。”
萧若揽住沈千络的肩膀,安慰道:“阿络,这不怪你,不是您的原因。别太自责了。好吗?孩子会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