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彼此拥抱着,安静的躺了会儿。
夏云舒鼻尖在徐长洋胸膛蹭了蹭,闭着眼睛瓮声瓮气说,“徐叔叔,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怎么?”徐长洋抬手,往上从后握着夏云舒的脑袋,慵懒道。
“我想带你和至谦去见我妈妈和我奶。”夏云舒低声说。
徐长洋打开眼皮,从上而下凝视夏云舒,半响,“好。”
“嗯。”
“夏夏。”
“嗯?”
“明天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林霰。”
夏云舒抿唇,眼珠在眼皮下左右滑动,好一会儿,她微微扯唇,“嗯。”
翌日一早,徐长洋和夏云舒便带着至谦出发去了墓地。
到了赵婷姗和汪珮的墓碑前,夏云舒郑重的三叩头。
徐长洋抱着在他怀里咿呀扭动个不停的小家伙,抿紧薄唇,眸光深幽望着夏云舒。
他没有忘记,五年前,就在汪珮下葬当日,夏云舒抱着汪珮心碎痛哭的场景。
时隔五年,再次回想,依旧让他心痛不已。
夏云舒叩拜末,起身,看着徐长洋。
徐长洋会意,走到夏云舒身侧。
夏云舒眼角红润,扬唇对他笑了笑,面向赵婷姗的墓碑道,“妈妈,一直没有跟您认真介绍过我爱的人,所以今天我把他和我们的孩子都带来给您看了。”
夏云舒轻挽起徐长洋的胳膊,继续,“他叫徐长洋,是个律师,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从今以后,我不用怕被人欺负孤立了,因为他会保护我,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徐长洋深凝着夏云舒,心脏颤动着,心疼着。
“这个小家伙呢。”夏云舒抽出手,握住至谦适时朝她探过来的小肉手,含泪柔笑,“叫徐至谦,我们都希望他长大后跟他的爸爸一样,做个谦谦君子。”
徐长洋眉心动了下,大约是在夏云舒面前,已经没办法厚脸皮的假装自己是个“君子”了吧!
“对了,您跟奶奶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没名没分给他生孩子的。我们结婚了,是夫妻了。”
夏云舒嘴角微微发抖,看看汪珮,又看看赵婷姗,沙哑说。
“妈,奶,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夏云舒吸了吸酸涩的鼻尖,苦笑,“这一次,我跟夏镇候,跟夏家,是真的断绝关系了,从我心里。”
“呀呀”
至谦见夏云舒抓着他的手又不理他,便在徐长洋怀里不满的抗议,小胖身子也整个朝夏云舒倾斜,想夏云舒抱他。
至谦这般,让原本有些低落和伤感的夏云舒登时没了那种感觉,伸手揉了下鼻子,无奈的伸手把至谦抱了过来,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几下,“小家伙,你真是我的克星啊。连妈妈跟姥姥说会儿话都不让。”
至谦却乖巧的趴在夏云舒胸口,小脸贴着她的胸,睁着两只亮亮的大眼,无辜纯净的盯着她,直盯得夏云舒一颗心软得像棉花,忍不住又在他太阳穴和脑门上亲了数下。
徐长洋看着夏云舒和至谦,薄唇不自禁淡出一缕薄笑。
片刻,徐长洋收回目光,敛眸分别看了看赵婷姗和汪珮的墓碑。
而后,徐长洋迈腿走到汪珮墓碑前,如先前夏云舒般,虔诚叩拜。
夏云舒看到,视线微微凝住,眼角刚散的红润再次晕染而上。
重复三次后,徐长洋挺直背脊,清眸严谨坚毅的盯着墓碑,道,“您抚养和陪伴夏夏十多年的恩情,长洋铭记于心。长洋无以为报,唯有竭尽所能疼爱和保护夏夏,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夏云舒鼻尖涩得厉害,眼泪啪嗒滚了下来。
因为手里抱着至谦,她便也腾不出手擦眼泪,只能任由它掉。
徐长洋起身,深深望了眼夏云舒,折回走到赵婷姗墓碑前,叩拜。
夏云舒咬紧嘴唇,视线里的徐长洋已经模糊成一团。
唯有他清冽坚定的嗓音字字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妈,长洋余生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夏夏幸福!所以,您和奶奶尽管放心将夏夏交给长洋!”
徐长洋说完,缓慢起身,扭头看到的夏云舒,已经哭成了泪人。
比之前他向她求婚时哭得还厉害!
徐长洋眸光碾过怜惜,一手抱过至谦,一手揽过夏云舒。
夏云舒立刻抱紧她的腰,脸贴着他稳稳跳动的心脏位置,嗡嗡哭了起来。
徐长洋眼眶亦是微红,温柔的抚摸夏云舒战栗的背,“夏夏,你相信我么?”
夏云舒拼命点头,却哭得更大声。
整片墓地都响彻着她的哭声,说实话,有点滑稽和“吓”人!
至谦小脸愣愣的,一只小手不知是无意识还是怎么,指着夏云舒,咿呀咿呀的叫。
徐长洋吻了吻儿子的小脸,以示安抚。
随即便专心致志的哄媳妇去了。
夏云舒哭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开始是因为满腔的隐忍和坚强背后的种种艰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后来便像是开关失灵了,想停停不下来。
等到夏云舒抽抽搭搭终于停下,一双眼已经肿成了水泡,整张脸肿了起码两圈,倍可怜。
至谦也从刚开始陪着夏云舒哭而咿呀的叫,到后来也疲了,小家伙倒也没哭,就泱泱的靠在徐长洋的怀里,抿着粉粉的小嘴,默默看着夏云舒哭。
最有毅力的还是徐长洋,从夏云舒哭就开始哄,哄到现在还在继续。
“好了好了,你要再接着哭,我都要跟着你哭了。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儿了?”
徐长洋边说边心疼的捧着夏云舒的头,啄她的眼角和鼻尖,温润的嗓音听不到一丝不耐烦。
夏云舒抽噎,红肿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徐长洋,“我的,我的眼睛很肿么?是不是很丑?”
“我们家夏夏什么时候都美着呢。”徐长洋轻柔说。
夏云舒听到又要哭了,抱紧徐长洋,“徐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夏云舒突然问这个,倒把徐长洋给问住了。
过了两三秒,徐长洋才无语的揉了揉夏云舒头顶的发丝,低哼,“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好需要理由么?”
“那你会永远对我好么?”
“不会。”
“”
“呵,小傻”
“我又要哭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好。”
徐长洋清逸低笑,自然的搂着夏云舒朝墓地外走。
夏云舒回头看了眼赵婷姗和汪珮,她仿佛看到照片上的赵婷姗正在对她盈盈浅笑。
夏云舒双眼微湿,嘴角高高扬起,收回目光。
“徐叔叔。”
“嗯?”
“我忽然觉得你昨天的提议不错。”
“什么提议?”
“再生个女儿。”
“你觉得在这种地方提这个合适么?”
“为什么不能提?”
“如果你在主卧,洗浴室,阳台等地方提,我想我会更高兴。”
“有什么区别么?”
“在那些地方我可以立刻开始执行我们的生女儿计划。”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走出墓地,坐进车里的一瞬,夏云舒看着徐长洋,内心有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在说。
夏云舒,从今往后,你真的可以不用再故作坚强。
想哭的时候就哭,害怕的时候就扑到他怀里要拥抱,难过的时候便静静说给他听。
夏云舒,庆幸吧,因为未来,你将会很幸福,很幸福。
在夏镇候和余素华三人到徐家后不到一个礼拜,夏云舒便从新闻上看到朋程公司受到重创的消息。
虽是重创,但还没有到立刻破产的地步。
有资深经济分析学家分析道,朋程公司受到巨大打击应是被人盯上,故意针对朋程公司而做出的措施。
此外他还分析道,他说这个对朋程公司进行打击碾压的人,分明有一举让鹏程公司消失的能力,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猜测,这个人应是想故意吊着朋程的老总一口气,让他慢慢忍受着公司一日一日被拖垮,直至毁灭的折磨!
夏云舒看完后,点开聂相思的微信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有关朋程公司的消息你看到了么?”
聂相思:“看到了。怎么,你不忍心啊?”
夏云舒:“开什么玩笑。他们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操那份心!”
聂相思:“不关心还问?”
夏云舒:“我是想知道到底是谁针对朋程。”
聂相思:“你装啥?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
夏云舒:“我没装,真的不知道。”
聂相思:“当然是徐叔啊,还能有谁?”
夏云舒:“原来是我老公啊。”
大约一分钟后。
聂相思怒回一条微信:“夏云舒,敢情你拐着弯的给我秀恩爱呢!绝交一天!憋给我回了,回了我也当没看见!”
夏云舒盯着屏幕乐。
几分钟后,夏云舒杏眸转了转,阖上电脑,离开房间,径直去了书房。
夏云舒摸摸索索到书房,徐长洋正站在窗台前打电话。
夏云舒小心阖上书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徐长洋身后,红着脸,慢慢伸手从后抱住他精壮的腰。
下一秒,交叠在他腹部的双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上。
夏云舒抿紧嘴唇,再缓缓从他身后绕到他身前,脸贴着他的胸膛靠着。
徐长洋微屏息,清柔抚她的脑袋。
夏云舒整个身子依靠在他怀里,娇小柔软。
徐长洋低头吻她的发顶,已无心通话,三两句便结束了电话,把手机塞到裤兜里,双手钳住她的腋下,把她举抱了起来。
夏云舒双腿缠上他的腰,手也跟着挪到他的脖子上挂着,杏眸含着一汪春水羞涩盯着他,“徐叔叔,我想要女儿。”
徐长洋呼吸登时一粗,二话不说把人抵到窗台,猛地封住她的唇,粗哑的嗓音满是宠溺和纵容,“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