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自从开始喝药之后,整个人如同换发了第二春,精神气都不是以往可比的。
听到她这话顿时笑得露出了牙齿,“那多谢弟妹了,我晚些便和当家的说,明日就去。”
刘玉真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有些不习惯,“那我让桂枝陪你去,她和周姐姐身边的春杏交好,和其他几个得力的大丫鬟也说得上话,和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多谢弟妹。”小张氏感激道。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出发了,虽然只是去寻严嬷嬷但空着手去也不好,正巧家里头还剩下许多干菜,这是海商邹家大爷都想要的为此还付了大价钱,于是刘玉真便让他们带了几袋子去,也给周姐姐添个新鲜。
为了不显得太土,刘玉真还在缝好的棉布袋子上画了一些图案,瞧着有几分意境。
“还真是真姐儿的做派,”周琴抚摸着略有些显怀的肚子笑道:“她打小就是个鬼灵精,旁的不多主意最多,若是换了别的哪儿能想到这些,哎呀竟有荠菜呢,让厨房做些馄饨饺子,我们中午就尝尝味儿,再送些去给长辈们。”
周琴身边现在有好几个嬷嬷,其中一个是梅大太太给的,她一瞧见这栩栩如生的干菜顿时就惊讶道:“这是怎么做的?哎呀大奶奶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可不能吃啊,谁知道这乡下人是怎么做出来的,您怀着胎,更要稳妥呢。”
没等周琴说话呢,她的奶嬷嬷便讽刺着回了,“那是和我家姑娘打小一起长大的举人娘子,京城的广宁侯府可知道,侯夫人便是刘五姑娘嫡嫡亲的表姐,这哪是什么乡下东西,没准是京城来的呢,嬷嬷说话可得小声些,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可是要招祸的。”
那嬷嬷语塞,涨红了脸。
其他周家的丫鬟们眼观鼻鼻观心,这场景天天都见,不稀罕笑了。
……
十二月十六,付家三奶奶田氏挣扎了一夜生下一个儿子,报喜的下人下响午就到了,提了篮红鸡蛋来,每房都分了些。
“说是有六斤七两呢,”段嬷嬷转述来人的话,“前头生的两个都是女儿这是付家的重长孙,付家老太爷喜得不行,亲自取了名儿叫付瑾。”
“怀瑾握瑜,”刘玉真笑了笑,“倒是个好名字,走,我们去前院的书房把那副童子图找来,他出门前可是特地说了要把那画送去的。”
这是刘玉真第一次来到前院的书房,这间书房里除了书比较少之外和旁的书房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因为其主人是个男子风格更硬朗些,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画缸,真是一口普普通通的画缸,比她的逊色多了。
缸中有七八幅卷轴,她随意地拆开了一副,正正巧是要找的,画上的几个童子只穿着一件小肚兜,笑得天真无邪。
还不错,她暗暗点头,然后把剩下的几副都拆开看了一遍,有山有水还有人,最让她惊讶的是其中有一副是整个坡下村的俯瞰图,也不知是从哪个山上往下看的。这图里整个村子被分为了五份,最正中的是祠堂,前些日子刘玉真也跟着去过,祠堂那块地基本上是村子的中心,除了有一口甜水井之外还有一个碾米的作坊,其他的买卖倒是没有的,村子不大有那做豆腐,做醋做酱的人家直接就拿着东西上门去换了,也不讲究时辰。
其余的房屋则跟着一条河往外走,从山脚往下,越靠近出去的路那房子便越多。
刘玉真把整幅图细心地卷起来,准备拿回去,然后又在他的书架上找了找,这书架乏味得很,除了四书五经及其相关的之外她就只找到几本农书,好吧农书就农书,她也拿着一起带走了,闲时也能解解闷。
“瞧,这是你们爹爹画的整个村子,”晚间,刘玉真给她们说完故事之后取出了这幅画,指着上头问道:“可能找着我们家在哪儿?”
康哥儿还不懂得如何看图,他瞧见了醒目的桂花树顿时大喊道:“桂花糕!”
刘玉真一看,是祠堂的那棵,被陈世文画得格外醒目,不由得笑了,“的确是桂花树,如今家里还收着些干桂花明日给你做桂花糕吃,慧姐儿你呢,可能找到?”
慧姐儿思考了很久,犹豫着指向一个地方,“这里?”
“不对,”刘玉真摇头,指向了旁边不远处,“这里才是,这图得这样看,一分为一里,一寸为十里,你瞧你爹在这里写着呢,其后则是找到醒目的地方,如刚刚康哥儿提到的祠堂的桂花树,我们家在祠堂的下方,沿着这河走……看,这里就是了。”
慧姐儿眼前发亮,跟着她教的法子点了几下,然后道:“这是族长家。”
“差不多了,”刘玉真点头,指了指旁边那家,“你刚刚说的那个是叔祖家,这家才是族长家。”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康哥儿也伸手指点,“这是粪球家!”
“不对。”刘玉真摇头。
“这是二娃家!”这个刘玉真就不知道了,望向慧姐儿。
慧姐儿想了想,指向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才是,二娃家在祠堂另一边。”
康哥儿毫不气馁,兴致勃勃地又道:“这是大娃家!他们家也有树!”
“不对。”慧姐儿又摇头。
……
平淡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冬至,冬至前刘玉真回了一趟刘家送节礼,顺便把之前答应给三姐姐刘玉蓉的图样子给她带去,三姐姐还在府城没回来,她身边的一个嬷嬷倒回来了,殷勤地来给她请安。
“给五姑奶奶请安,这是我家奶奶让给您捎的小玩意儿。”
“三姐姐可好?她的那铺子可好?”刘玉真例行问道。
“好着呢,”那嬷嬷笑道:“托了您的福,我家奶奶如今在家里得脸着呢。”
“那便好,”刘玉真又问了几句,把装有图样子的匣子给她,打发她出去了。
待人离去之后,刘玉真把三姐姐给的包裹打开,正上头的是一封信,上面写了些她的近况以及铺子的买卖,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三姐姐的衣裳买卖刚刚兴起,多是费料子拼接的裙子,如今那些费时间的绣花图样出来了又吸引了一波热潮。
这并不是说她画的图样子有多么多么好,只是和传统的相比有了些新意罢了,但世人爱的便是这些新意,这些独一无二。倒是翡翠首饰因为耗时太久,还赶不上。
所以这次给的账册要比上回的厚些,分得的银两也多,有近两百两。
接二连三有大钱进账的刘玉真高兴极了,从周家回来后就被段嬷嬷管着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如今一高兴就招来丫鬟吩咐,“家里可还有蟹黄酱?”
丫鬟回道:“有呢,太太和您都爱吃,徐嬷嬷吩咐存了好些。”
“那做一笼蟹黄包来。”
“姑娘您不能吃许多呢。”旁边的桂枝劝道。
“我就吃两个!”刘玉真竖起两根手指头,桂枝无奈地跟着出去吩咐了。
包子很快就端来了,刘玉真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那鲜美的味道让她笑咪起眼,可还没等她吃第二口呢,拉着脸进来的曾氏就伸出手,一巴掌打落了她的筷子,刘玉真叼着个包子茫然地抬起头,“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吃吃吃,你还吃!”曾氏懊恼地坐下。
刘玉真三两下吃完咽下去,困惑地问道:“怎么就不能吃了?蟹黄包好吃着呢,您也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