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 / 1)

“秋叶想要偷什么,我们定是要知道的,不然往后还会有荷叶、菊叶等等。”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刘玉真明确目的,进而推测道:“而且这东西,很明显和我们没有关系,因为如果是我们的,早在府里的时候就被她们偷走了。”

筹备嫁妆的时候她们有很多机会,没必要等到来了陈家再偷。

段嬷嬷赞同,“所以啊,这东西是陈家的,也不知是什么金贵物件,惹得府里老太太和二太太这般眼热,这等下作事都做得出来。”

刘玉真点头,来回走了几步下定决心道:“嬷嬷,你去找个借口把秋菊喊来,我问问她知道多少。”

“不过她想要的这银子是不能给她的,一百两,也亏她想得出来。”

她凑近了段嬷嬷,低声道:“等下我们就先……再……最后……”

秋菊被段嬷嬷喊道了屋子里,一进门就恭顺地朝着刘玉真行大礼,口中喊道:“婢子给姑娘请安,姑娘万安。”

“起吧。”刘玉真随意地吩咐着。

她如今在桌子上摆了一盘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一会儿下这边一会儿下那边,自娱自乐得很。

她不开口先说话,段嬷嬷和桂枝也束手站着沉默不语,一时间只听得那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响。

秋菊听得心脏时紧时松,好不容易等到刘玉真停下来顿时不自在地喘了口气。

“嬷嬷说,你有事要向我禀告?”刘玉真的手捏着一颗白色棋子,漫不经心地望着她,“说罢,何事?”

秋菊深吸一口气,兴奋道:“我知道府里老太太吩咐了秋叶在陈家偷一样东西,只要姑娘您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告诉您!”

刘玉真无惊无喜地看着她,不但如此,她还笑了起来。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憨,石榴是如此,你也是如此。嬷嬷你和她说说,这一百两银子能做什么?”

“购买十个她呢!”段嬷嬷冷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卖身契扬了扬,然后走上前去递给刘玉真道:“姑娘您看,这是秋菊的卖身契。”

“当初她老子娘将她卖到府里的时候,因长得标志,便多了几个钱,整十两银。”

刘玉真接过略看了看,“是个死契啊,那如今她值多少银子?”她随手放在一边,从旁边的点心匣子里取了块奶糕吃。

段嬷嬷笑了起来,“姑娘,这里头可就有得说道了,若是卖给人牙子,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相貌,少说也得三十两。”

“可若不卖给人牙子,买去那腌臜地儿,五十两也是有的,毕竟是个标志的黄花大闺女呢,也能写会算。”

“妈妈们只需□□几回,便是个头牌人选。”

腌臜地是什么地方,在丫鬟婆子堆里长大的秋菊是再明白不过的,二房以前就有那被二老爷看上的丫鬟被怒急了的二太太卖过去。

要不了一年人就没了。

顿时就吓得不行。

惊慌道:“姑娘,姑娘您说了要给我卖身契的,您说了的!”

刘玉真冷冷地看着她,“你们入府的时候,嬷嬷们也教了要忠于主子呢,你的忠诚呢?”

秋菊喃喃着说不出话来,半响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喊道:“姑娘,您是高座上的仙子,婢子就是路边的泥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婢子计较。”

“当初老太太选了嘴严的秋叶,可是没选婢子的呀,秋叶的事婢子也是观察了许久才发现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呸!”段嬷嬷啐道:“你这小妮子,早就发现了怎么没来报?如今瞧着不好了才拿出来做保命符,你若是早就来报了姑娘难道会不赏你?”

“姑娘最是赏罚分明的,那腿上泥都没洗干净的冯大,因为榨油有功这前前后后姑娘都赏了三十两了,如今一家子都住起了砖瓦房。”

“将来他也会跟着姑娘到京城去。”

“多少后福没有?”

“反倒是你们两个小心思一肚子的,竟然猜度起姑娘来。”

秋菊语塞,此事她的确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由于她和秋叶是老太太给姑娘的通房人选,她便有了私心。

想着若能握着秋叶的把柄那将来无论是争宠还是子嗣上都有益处,再不济也能向姑娘投诚,可谁知姑娘竟突然决定不带她们上京了呢?

始料未及,她这才慌了,想来想去不如把这事卖一笔银子回家嫁人。

可谁知……

她脑筋急转,说道:“姑娘,婢子可以通风报信啊,等下一回秋叶再想找机会到前院书房去的时候就来报您,这样您就可以人赃并获,把她给抓住了!”

刘玉真看着她,沉默了一下道:“说得也有理。”

“是啊,”秋菊眼前一亮,“等您抓到了人,再赏婢子一百两银子……”她仍然不死心地想要一百两。

“这是不可能的事,”刘玉真打断她,“念你戴罪立功,这隐瞒我的事就不计较了,身契照样给你。”

“而且你这些年积攒的体己也让你带走,若你配合我将秋叶人赃并获,那秋叶的那一份也给你,她在府里也待了许多年了,一二十两总是有的。”

“旁的就莫要多想了。”

秋菊不甘地咬着下唇。

刘玉真看着她,摇摇头道:“这世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铁人也会开口,我让人把她抓起来审问也是一样的。”

“只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秋菊沉默着想了想,终是跪下给刘玉真磕头,口中道:“多谢姑娘,其实,秋叶想要找的,是一封信……”

……

陈家的男人们今日出门看田去了,下响午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知道了石榴这件事。

此时的上房内,几个长辈聚在一起说话。

陈礼忠先把张氏训了一通,“你这个糊涂的!今天多亏了三儿媳妇,不然你就被人拿捏住了!”

张氏讪讪,“我这不是顾着老三嘛,他的名声最是要紧,我听人说这当官的最要好名声了,这名声不好,会被那什么,会被那些小人告诉皇帝老爷的!”

“而且她若真的撞死在家里,这多晦气啊!”

陈礼忠:“这理在咱们家里呢!她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货色,竟想着给咱老三做妾。老三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当时就应该狠狠地给她两个耳刮子!把她的嘴打烂!”

张氏也有些懊恼,保证道:“当家的我知道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我,我就撕了她们的嘴!”

曾老太爷在旁边吸了一口旱烟,道:“如今看着这个小刘氏比她姐姐是要强些,若是先头那个早就躲在屋子里哭了,她的丫鬟嬷嬷们也会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但我们今天不过是出去了两三个时辰,回来就处置完了,外头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陈礼忠附和道:“是啊,爹,这是个能干的,到底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有章法。”

“有她跟着老三到京城,我们也就放心了。”

两个男人放心了,张氏却是放心不下的,她犹豫着问道:“真的要让老三媳妇和两个孩子跟着去京城啊?”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先头不是说你不做恶婆婆的吗?”陈礼忠奇怪地问道:“老三之前也说了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去,怎么这会子你就不让三儿媳妇去了?”

“不是!”张氏有些为难地说道:“是今日石榴说,老三媳妇不能生了!我这不是担心嘛,一个妇人不能生,这可如何了得?”

“老三就康哥儿这一根独苗呢,你们忘了去年他回来的时候大病了一场的事了?他又是个不肯纳妾的,要是康哥儿有个万一他们这一房岂不是要绝后了?!”

“不如让她带着孙子留下,养大些了再去,或者干脆啊,她们两个去,把孩子留下!”

子嗣可是大事,陈礼忠神色凝重地问道:“那石榴真的那样说?”

“是啊,当家的。”张氏回道:“虽说后来老三媳妇说只是吃药那段时日如此,如今就好了,可她嫁过来都一年多了,这还是没有信啊。”

“老三回来也大半年了。”

“爹……”陈礼忠转头,犹豫着问曾老太爷。

曾老太爷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烟斗,沉声道:“这事,问问再说。”

……

陈世文回到家后,先是将两位长辈送到上房,再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然后才到隔壁屋,凑到他们三人跟前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

“爹爹!”康哥儿听到他的声音惊喜地转头,回答道:“娘亲教我画大老虎!”

“爹爹,”慧姐儿小大人般吩咐丫鬟,“梅香,给爹爹端茶来,要爹爹喜欢的毛尖。”

“多谢慧姐儿。”陈世文欣慰地看着她。

“这次去看的地如何?”刘玉真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但此时都不合适,便问起了他们今日出门的目的。

他们今日出门是看地去的,后村有一家人这两年卖鱼得了大收成,便举家搬到了县城里。

如今春耕就要来了不想两头赶,便计划着把家里的地卖了,在县城周围的村落里再找好的。

这两年附近村子好些人靠稻田鱼发家,虽然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但吃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来自然是这鱼比河里养的好吃,一但吃惯了时不时就想吃一顿,二来就是经过一年多的验证,这读书人吃鱼能多记住东西这就不再是传闻了。

尤其是去年,有个年老体衰记忆力下降的老童生吃了一年后竟然考中了秀才,这在整个府城都引起了轰动。

连带着陈世文也一再被人提及。

如此情形下,卖田卖地的就越来越少了,今天这还是大半年来的第一回。

加上这块地面积很大有一百多亩,其中价值最大的上等水田就有三十多亩,所以一家子男人都去瞧了。

“都是好田,”陈世文回答她,“能养鱼的水田就有三十亩,其他虽然养不了鱼,但也能种稻子,芝麻等。”

“祖父很高兴,已经定下了,旁的倒还好但是那上等水田如今是十八两银一亩,这三十亩便是五百四十两。”

“祖父那边的银子应该不太够,你明日让人送两百两去。”

刘玉真点头应下,她在心里算了下,“买下后再加上家里现有的地,今年底就能收近千两银,如此三五年家里就彻底起来了。”

“是这个理,”陈世文如今是什么事都不瞒着她的,仔细说道:“如今我们这里养的这稻田鱼,府城和附近县城都有派人来采买的。”

“县令大人很高兴,我与他谈过他愿意大力扶持。”

“我也和附近村落的说好了,三五年内这门养鱼的技艺不会外传,咱们家也能积攒些家底。”

“其实啊,这鱼还有别的养法,”刘玉真突然想起自己吩咐冯庄头的试验,笑道:“我让冯庄头用豆子和豆渣喂养了一些。”

“今日午膳你们没在,我让人煮了些,那鱼刺少肉紧,味道与稻田鱼和河鱼都有所不同。”

“好吃!”画着大老虎的康哥儿一直竖起耳朵听两人讲话,听到自己知道的话题插嘴道:“今日的鱼比昨日的好!”

慧姐儿也道:“像是两种鱼。”

“是嘛,”陈世文感兴趣道:“那我得尝尝,看是不是真有这样好。”

吃草的鱼和吃豆子的鱼当然是不同的,味道变化不明显但口感吃起来就是两种鱼,尤其是后者的肉很紧实,煲不烂、煮不散。

小刺变少了,若是能长大些味道定会更好。

近些年精力都在养鱼上的大伯陈世诚吃得眼睛发亮,询问陈世文这鱼要如何养。

陈世文对此也是一知半解,让他失望不已。

晚膳后,陈世文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便有些闷闷不乐,和孩子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刘玉真待孩子们走后跟他说起今天发生的事,“今日秋菊告诉了我一件事,她说秋叶是府里老太太和二太太派来的,目的是为了……”

“我原本是计划将她送回去的,但这事放任不管也不是个办法,因此我就想给她设个套,人赃并获之后再送到老太太跟前讨个说法,你觉得如何?”

“你可知道她想偷的信是何物?”

陈世文神情严肃地听完,摇头道:“未曾听闻,我这里并无值得盗取的信。”

“会不会是那个秋菊的丫鬟听岔了?”

刘玉真听他这么说便道:“那只能等抓到她之后审问一番了。”

“哎,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是,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非得使这下作手段。”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呢。”陈世文感叹着,望着她道:“真儿,你可有事瞒着我?”

刘玉真想了想回道:“是有事要告诉你,今日早上石榴的哥嫂来接她,结果闹出事情来了。”

她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然后道:“我已经让人把她关进了柴房,她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待在此处了,明日一早就有人牙子来接她。”

“往后如何,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这事我知道,”陈世文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认真地看着她,“我刚刚已经去瞧过了,除了这个以外,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还能有什么事?

刘玉真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今天这一系列事情,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惊道:“难道你其实是想要纳石榴为妾?!”

“不,不行,她这么丑,我不会同意的!”

陈世文初听时还有些高兴,但她话音一落他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又顿住,想要沉默又不愿,最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真儿,你是我的妻,如今有人哭着喊着要给我做妾,你不同意,竟是因为她丑?!”

“难不成今日是个貌美的,你便同意了不成?”

“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是何位置?”

刘玉真愣住了,她望着陈世文的脸,回答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偷信对应的是前文第十三章伏笔,有点久了标注一下

吃豆子的鱼取材自脆皖鱼,这种鱼是吃豆子养大的,非常好吃强推!小时候听长辈说是绿豆,后来我查资料是北方的一种豆子,文中有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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