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文被她这样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但没想到刘玉真却这般感兴趣,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你说话啊!”刘玉真推了推他,追问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先前还议论过呢,说他和三皇子谁会坐上太子之位,果然是他。”
刘玉真对皇权并无太大畏惧,所以论及太子时的语气也是欢快得很,“坊间传闻说他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可是真的?”
陈世文又喝了口茶,没说话。
刘玉真感慨了半响,见他没回应略有些奇怪,催促道:“你给我说一说啊!”
陈世文无奈,抬起了被她频繁推动的那只手,转而握住了她,“殿下乃龙子凤孙,威仪天成。”
然后就没了。
“然后呢?”刘玉真等了一会儿,没忍住又问他。
“然后乃天命所归,不愧是皇太子殿下。”顿了顿,陈世文又补充道:“殿下来翰林院只是为了寻几册书,并未多加停留。”
“不过他的记性很好,里面的很多大人他都能喊出名字来。”
“那些大人们都感动得很。”
“好吧,”刘玉真叹息,“我挺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的。”大概是穿越人士的通病吧,对皇帝的长相有些好奇,可惜她是女眷,如无意外这辈子是见不着的,略有些遗憾。
……
收拾好了之后,一家人前往曾家和徐家辞别。这两家一个是刘玉真的外祖家,略等于母族,一个与陈世文有授业之恩,所以都是他们在京城的重要关系,为显郑重需得亲自上门。
至于其他这两年多有交情的董家、童家等,便让管家和嬷嬷们去了。
曾家还是老样子。
外祖母邹氏看似荣养闲着,但整个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大舅母田氏管着家劳心劳力,眼高手低,屡屡做出一些让人捧腹暗笑之事。
今日邹氏不耐烦见这个大儿媳妇,请了安之后就把她打发走了,只留下祖孙几人。
“玉姐儿,带慧姐儿和两个表弟到一旁玩去吧。”邹氏让人把几个小的带下去,只留下了外孙女刘玉真,至于陈世文和康哥儿,自然是留在前院由男人们招待。
“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
“都处理好了外祖母,”刘玉真回答:“晚些时候再去一趟徐家辞行便可以启程了。”
邹氏想了想,“就是今年初升了吏部侍郎的徐老大人家里?和你外祖同年的那位?”
曾氏将目光从侧厅的几个孩子身上收回,听到邹氏问了便回答道:“对,这是年初那会儿的事,大哥和大嫂还去拜会过呢。”
刘玉真也答道:“是的,就是二月份的时候,当时我们也去喝了杯酒,徐老大人如今是吏部侍郎,他们家里还有一位小徐大人在工部当差。”
“那你们两家可得好生的亲近亲近,”邹氏实在地说道:“徐老大人与太子有过师徒之谊,看他回来没两年便坐上了吏部侍郎之位便明白了,有几分香火情在。”
“而外孙女婿虽然没有拜在徐大人座下,但也算是差不离了。”
“处好了总没有坏处。”
说罢她老人家感叹道:“当年你祖父与徐老大人有一面之缘,徐老大人他印象很好,觉得是个做实事的,你们家那张帖子就是这样来的。”
“这帖子原本是为你父亲预备的,盼他将来上京赶考的时候能得徐老大人指点一二,只可惜没几年徐老大人就愤而辞官,回乡教书了”
“没想到你爹去得这么早,也想不到兜兜转转这帖子竟用在了外孙女婿身上。”
邹氏叹息,“也是缘分一场。”
“是啊,巧得很。”刘玉真赞同外祖母的话,谁曾想到父亲竟去得这样早,祖父见徐大人的书院越办越大将帖子也收得越来越紧,最后便宜了陈世文。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曾氏回到京城后看得更开,打趣亡夫的话也说得出来了,“谁叫他没有这个福气呢。”
邹氏呵呵笑着,用手指了指她,“你呀,都是做外祖母的人了。”
说起母亲做了外祖母,刘玉真想起来一件事,便问道:“对了母亲,您上回跟我说不和我一块儿回去,说是有了过继的人选,要再等一等,现在如何了?”
邹氏和曾氏对视一眼,曾氏开口道:“这事有些复杂,之前我和你外祖母一直在找,但都没有合适的。”
“这回也是巧了,”曾氏说到此处感叹道:“你曾外祖家你三表哥三表嫂外出上香,结果遇上劫道的了,夫妇两个都去了只留下个三岁小儿。”
“便说送来给我瞧瞧,所以啊我就略等一等,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刘玉真想了想,奇怪地问道:“不过只有一个儿子,曾外祖家不留着继承香火吗?”
曾氏欲言又止,下意识地看向上首的母亲邹氏。
邹氏嗤笑道:“你大表哥、二表哥儿子多着呢,随便过继一个给三房就完了,我让他们把孩子送来,才是给他一条活路呢。”
刘玉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看来邹家也是一堆的破事,还好他们远在老家,不会到京城来。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从曾家出来后,两人又去了一趟徐府,这一回就是两个人去了,没有带孩子。
临行前两人嘱咐慧姐儿和康哥儿,“看好了弟弟们,我们去一趟徐府,晚膳前就回来。莫要让他们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也不能让他们吃多了糖果点心,不然晚膳就吃不下饭了。”
“母亲您放心吧,”慧姐儿弯腰扶住了瑜哥儿,承诺道:“我会看好弟弟们的。”
康哥儿抓住想要往刘玉真身上扑的瑾哥儿,保证道:“我就在屋子里教弟弟们背书,不去别的地方玩。”
“娘,娘,我也要去……”瑾哥儿扭着身子,朝刘玉真伸手。
瑜哥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冲着陈世文喊道:“爹?”
陈世文轮流抱了一番,拍着背脊安慰道:“乖,爹娘有正经事,下回出门再带你们去。”
徐府靠近皇城,那是一片高官显贵聚集之地,那些王府、公府、侯府、一二品大员的府邸等等都在此处。
徐府与刘玉真他们住的三进宅子相比是大了、奢华了很多,但与旁边的一处伯府一比又显得朴素了。
今日是沐休,徐老大人在家,所以徐家的门房里聚满了来等候接见的中小官员们,还有其他官员派来送帖子的下人等等。
一个个翘首以盼。
“哎,刚刚过去的那人是谁啊?瞧着年轻得很,还有一顶轿子直接进去了,这是带了女眷?是徐家的亲戚吗?”
“怎么从未见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一个懂得比较多的就跟他解释,“那是前些日子的新科状元陈文博!”
“他在徐大人开的书院里读过书,这回估计是来辞行的吧,他们这些新科进士陆陆续续的都告了假衣锦还乡了。”
“在徐大人开的书院里读过书啊,”问的那人一脸向往,“此科有两个进士是徐大人门下,有徐大人照应着往后定是前程似锦了……”
刘玉真端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地被抬进了二门内。
他们是递了帖子来的,所以一下轿就有徐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来迎。至于陈世文,早在前院他们就分开了,曾家都遵循着男女有别的传统,徐家就更不例外了。
“陈太□□。”安妈妈笑眯眯地微蹲身子,给刘玉真行礼。
刘玉真也摆出了笑脸,伸手略扶了一番,“安妈妈,许久未见了,您老的膝盖可好些了?”
“托您的福,”安妈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膏真的很管用,我这膝盖下雨天是不疼了。”她凑近了小声地说:“老夫人的膝盖也好受多了,要谢谢您呢。”
“这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应该做的,”刘玉真谦虚地道,“这是我们那一个大夫开的药,正好我们要回去,既然老夫人和您用着都好,那我们再捎些来。”
“哎呦,这可怎么使得,”安妈妈惊讶道:“如此不就太劳烦您了吗?”
刘玉真道:“不过是小事罢了,那大夫就在我们府城,来回都是要路过的,这膏啊还是之前来的时候采买的,不费什么事。”
既然只是顺手的事,安妈妈也不推脱了,况且陈老爷还是老太爷的得意门生,陈家的孝敬老夫人是受得的。于是笑着回道:“那就多谢陈太太了,您这边请。”
边走边跟她轻声解释道:“昨日得了信,我们家那位入宫服侍太子殿下的三姑娘有了身孕,宫里头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都赏了东西来。”
“所以今日来家里客人比较多,除了您之外啊陆太太也来了,她也是要回乡的呢。”
陆太太的夫君陆老爷,是和陈世文一样在书院读过书的,不过他年长许多今年三十有五,厚积薄发考中了二甲进士。
因为夫君同是书院出来的,所以刘玉真和陆太太也有过交际,不但在徐家见过几回,孩子们满月、周岁的时候刘玉真也请了对方来参加。
至于交情嘛,年岁及观念上有差别,也就那样。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了正房,安妈妈上前一步撩起了帘子,朝里面道:“老夫人,陈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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