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没有魂能“勾引”,单单依靠引药续灵符的玄符之力,根本无法被那些蛊虫们吸收——
因为它们压根儿就不会张嘴去吃!
蛊虫这么低等的生物,还能这么聪明?
事实上,这与智商无关,而是动物的天性。
就像辰申上一世见过的那些宠物狗,你在它不饿的时候,给它喂干馒头,它肯定不会鸟你。
但如果你在干馒头里加一片肉,嘿,那狗娃儿就是再不饿,也会扑过去咬两口的。
所以,为了引这些肮脏的蛊虫们上钩,辰申不得不以自己的魂能为诱饵,逼它们张开大嘴,大口大口吞噬玄能的同时,也将“引药续灵符”中暗含的玄能一并吞入腹中——
“嗤!嗤!嗤!嗤……”
精纯的修者魂力,让这些蛊虫们甘之若饴的同时,引药续灵符的能量,也在它们体内悄悄的发生效用。
不出百息,许多蛊虫体内的“抗药”性已荡然无存。
“嘎吱!嘎吱!嘎吱……”
这些没有头脑的微型生物,依旧在孜孜不倦的吸允着、坑咬着,辰申以神识探查,甚至能听见它们那瘆人的磨牙声!
前面一片蛊虫被搞定,辰申就继续控制着魂力与符能,杀向后面的。
如此反复。
少年深知:只要还有一只蛊虫没有将引药续灵符的能量吃到口中,自己的魂力就绝对不能撤走!
因为,这些蛊虫是以细胞分裂的形式进行繁殖,速度快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哪怕只留下一只漏网之鱼,不出一个时辰,它便能繁殖出数以百计的幼虫。
幼虫“长大成人”,仅仅需要一个昼夜的光景。
这也是为何十多年过去了,辰啸海的腿疾依旧不得治的原因——
旧的蛊虫老死、尸体随着血液循环排出体外后,新的幼虫又迅速繁衍了出来,一分百、百分万、直至辰啸海的经脉重新填充到饱和的状态为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辰申渐渐感到魂力不支:“我叉叉你个圈圈的,咒蛊之虫实在是太多了。”
“顺老,玲儿,速来助我一臂之力!”
“是!”
这一老一少急忙在辰申背后站定,分别伸出左、右手,按在少爷的肩头,祭出魂能供其驱使。
“嗡!”
少年那原本消耗极大的魂力迅速得到补充,危局顿解。
“只差脚踝部分的蛊虫了,再坚持一下!”
辰申丢下这么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全神贯注的驾驭玄符之力和魂能,让那些贪婪的蛊虫们吃个够!
某一时刻,少年瞑目的双目豁然圆睁,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彻底舒展看来:“成了!”
“所有的蛊虫都已被引药续灵符的能量,中和了体内的抗药性!”
说话的同时,辰申依旧保持着神识内探的过程,急道一声:“爷爷,把我之前准备的丹药喂我二叔服下,快!”
辰老爷子依令而行。
片刻后——
“咕嘟!”
灭蛊丸、复机丹、灌气丹,一股脑的被辰啸海吞入腹中。
“二叔,调集你所能催动的玄能极限,加快药力的发作!”
辰啸海猛一点头,按照那少年的吩咐去做。
“顺老,玲儿,再加把劲。我需要更多的魂力,以确保灭蛊丸的药效能分达每一个蛊虫的体内。”
“明白!”
玲儿银牙紧咬,香汗淋漓,一张俏脸也因此过度催发魂能,而显得苍白无血。
但她依旧谨遵少爷的指令,不计后果的催动着早已超负荷的魂力……
顺老同样不好过,原本干瘦焦黄的肤色,此刻也变得苍白如纸,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比往常多出十来条……
“加油,还差一点!”
作为主导魂能、催动玄符、同时又要内视全景的“主治医师”,辰申无疑是最疲累的一个!
他如今已嘴唇发紫,浑身汗水如洗,感觉真个人的灵魂仿佛都快被抽光了。
但少年依旧咬牙硬挺。
坚持下去,他就能创造奇迹,彻底打破“太寇国咒蛊无人能解”的千年定律!
可如果坚持不下去……
说实在的,辰申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辰啸海、辰藏锋,是他两世为人头一回拥有的血肉至亲。就是拼掉半条命,也一定要治好二叔的腿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又是半个钟头过后,屋外,原本漆黑的夜,已经有些泛蓝。
想必很快就将日出。
也正在此时,辰申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只蛊虫被灭蛊丸的药力所杀,比芝麻粒还小的尸体,随着血液流通、玄力激压,于辰啸海的汗毛孔排出。
下一瞬,辰啸海的双眼豁然睁开,一声大叫:“啊!疼!”
他下意识的瞪眼看去,自己的小腿肚儿,居然被辰申掐出了乌青之色!
“申儿,你干嘛掐我?你……”
“咦?等等!我、我的腿,有知觉了?”
“嘿嘿,现在知道为啥我要掐你了吧?”
少年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二叔,你的腿疾,好了!”
“好了?真的……好了吗?”
或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这沧桑的壮年汉子,反倒产生了一丝狐疑。
“呼,累死本少了!”
辰申长舒一口气,急忙转身,将同样消耗颇巨的顺老和玲儿扶到椅子上坐定,这才继续开口:“二叔,是不是真的,我们谁说了都不算,得你自己来试!”
“对!海儿,你、你赶紧试试看,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辰老爷子也激动的不行。
要知道,他自从当上族长之尊后,还从没有说话结巴过呢!
可是现在,这名威严赫赫的一族之长、一国之将,真个结巴了。
只因为,他从没有这般激动、这般兴奋过……
辰啸海并没有立时站起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害怕这最终只是黄粱一梦。
辰申不急不缓的给顺老、玲儿和他自己都倒满了茶,一边悠哉哉的喝着,一边将目光瞅向二叔,却是一言不发。
因为,他很能理解对方此时的纠结心境。
他不会去催。
他只用那双满含鼓励的双眸,给二叔打气,这就足够了!
辰啸海宽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回,终于鼓起勇气,决定面对现实:“妈的,就算是黄粱一梦又如何?”
“老子已经残了十四年,难道还怕这最后一哆嗦不成?”
一念至此,这汉子猛一咬牙,双手用力一撑轮椅扶手——
“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