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去留……全凭自己做主？”
“此、此话当真？”
好些极寒天宗的长老、弟子眼中，皆满含期待之色。
更多的人，却对这些同伴此时表现出的状态，嗤之以鼻：“哼，一群贪生怕死的货！”
“绝兵宗授意之下的‘七宗侵略战’，残杀了咱们多少同门？他们有些人，才新入土，血还没冷透呢。”
“可如今尔等托辰宗主相救、才得以存活，事后竟一心要当个缩头乌龟？”
面对愤愤不平的同伴，那些已然萌生了退意的修者，都不禁老脸一红，心下愧意暗生。
却也有人硬着头皮道：“我、我等蒙受辰宗主救命大恩，无以为报，自觉惭愧。”
“可、可让我们去跟‘三宗七门一绝地’之一的绝兵宗为敌，在我看来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般的行径！”
“对对对，与其毫无意义的去送死，还不如留得有用之身，多多少少……还能为掌教至尊和辰宗主的大业供奉一己之力。”
“哦？”
听到这，辰申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那依你们之意，想如何供奉自己的力量？”
“这个……灵石，我愿将空间玄戒中，足足半数的灵石拱手想赠！”
“我也愿意。”
“老朽身无长物，也想以灵石资助一二，聊表心意。”
……
他们愿意拿出空间玄戒中、半数的灵石来，倒是一旦也不出辰申的意料。
因为，这些人此刻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在报偿辰申此前的“救命之恩”，他们更是在为自己“花钱买命”！
作为打算脱离极寒天宗的长老、弟子们，他们心里头怕呀——
怕辰申、又或是掌教至尊欧阳娜迦心里头一个不爽，直接来个“清洗行动”，把他们统统干掉……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趁着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而且人辰申还有“谈下去”的意思时，破财免灾。
说起来，极寒天宗这些幸存下来的修者们，空间玄戒里也就只有些许灵石还拿得出手了。
至于玄丹、玄符、玄食等物，早就在此前的交战中损耗一空……
此时，听着极寒天宗门下的好些长老、弟子们主动“破财免灾”，潘合不禁偷瞄了辰申一眼，心底满是钦佩之情：“辰公子真是厉害，他连这些长老弟子们愿意割舍的灵石量，都猜的分毫不差！”
辰申淡淡然的一笑：“呵呵呵，好，也算你们有心了。”
“不过……你们也该知道本座与绝兵宗，或者说与‘三宗七门一绝地’的矛盾有多尖锐。”
听到那白袍少年口中吐出“不过”二字时，那些个长老、弟子们的呼吸就不自觉的急促起来，生怕半数的灵石、还喂不饱辰天尊这个“大胃王”！
却听对方依旧操着漫不经心的语调，道：“倘若本座今日还了你们自由，你们反过头来就去投奔了三宗七门一绝地……”
“又或是将本座此前做下的种种，都泄露而出，那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你们的老东家极寒天宗，都会是一场极为沉痛的打击啊！”
这回，那些个长老、弟子们可算是听明白了，赶忙开口：“这一点辰宗主大可放心，我等的身家性命都是蒙您所救，又岂会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
“是啊，口说无凭，倘若辰宗主真能还我等自由之身，我等愿立下血誓。”
“对，愿以血誓为证！”
听到这，辰申才微微颔首：“那也好。”
“那还得劳烦各位立血誓之时，多提一句：日后不论是谁，但凡问及七宗覆灭、亦或是绝兵宗二公子东方元虎等人的死亡真相时，就‘祸水东引’到其他三宗七门一绝地的头上去。”
“你们也不用确定究竟是哪一宗，只需一口咬定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只隐约间觉出他的玄技、功法、乃至于行为特点，与某一方‘三宗七门一绝地’的势力极为相近便是。”
辰申说到这，嘴角轻轻一扬：“呵呵，越是模糊的答案，反倒越容易取信于那些追问此事的‘有心人’。”
“而且，模糊不清的答案，还不会成为尔等引火上身的麻烦，你们可愿帮我这个忙？”
……
辰申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些一心想要重获自由身的长老、弟子们，又岂会拒绝？
更何况他们也都觉得辰申所言，很有道理——
七宗中人倒还罢了。
那绝兵宗二公子、以及戚云佑戚老的死，肯定会有人掘地三尺的彻查！
到那时，脱离了极寒天宗的他们，谁也不能保证不会被绝兵宗的“追查者”们寻上门去。
而他们若是肯按照辰申所言、立下血誓，那不管今后被审讯的人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都会给追查者带去同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让对方自己去猜……
这就等于他们不仅在血誓的制约下、信守了对辰申的诺言，同时也保护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不至于因为有人被问出了不同的“答案”，而身首异处。
很容易便想通这一点之后，众人纷纷点头应诺：“没问题、没问题！”
“我这便遵照辰恩公所言，立下血誓……”
此时，若有人从天空俯瞰第一寒天峰的峰顶，就会看到成千上万名极寒天宗的门徒，争先恐后的咬破手指，指天立誓！
看到这一幕，夏彩月柳眉微挑，心头暗道：“辰申这家伙，使的还真是好手段呢~”
“他不仅将极寒天宗门下、那些有可能在将来面对压力时，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统统扫地出门了。”
“而且，还从他们身上反敲得了一笔灵石资源，更重要的是，让这些人将来面对审讯时，把偏了方向的、模糊不清的答案带给敌人。”
“如此一来，即便无法挑拨的‘三宗七门一绝地’彼此相伐，至少也能在他们的心里多扎几根钉子，生出更大的间隙来！”
“辰申这一手，可以说是将这些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们的剩余价值，榨了个一干二净呢……”
夏彩月不愧是夏彩月，在世俗界时、便以机智如妖著称的她，如今更是一眼便看穿了辰申这么做的层层用意。
当她美目再瞧向辰申那棱角分明的侧颜时，眼中那欣赏、或者说是渐渐着迷了的神采，亦在不知不觉间浓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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