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
纪长慕被手机振动声吵醒。
“喂。”
“纪长慕……我在琼州机场,一个人。”
纪长慕的睡意醒了大半,他坐起身,黑色烫金边睡衣松松垮垮落在身上,露出修长野性的脖颈,下颌线条硬朗。
“别动,我来接你。”
“一楼,vip室。”
纪长慕衣服都没换,迅速套上一件黑色外套就叫了司机开车。
“乔沐元,不要挂电话,我去接你。”
“我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了?”乔沐元听出他的声音很沙哑,“我不是故意的,但晚上的时候特别想见你,我就一个人来了琼州……坐飞机的时候我甚至想,不如就从今天开始跟你私奔吧……”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整个vip室只有她一个人,玻璃落地窗外是漫天繁星。
“纪长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疯啊……我没有喝酒,只是想见你了……”
她的嗓音这样轻柔,这样娇气,却又带着无限感伤与落寞,像那樱花落进海洋,消弭不见。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我将你放在心上的哪个位置,两年前你就不会顺水推舟跟我分开,也不会在去年离开纽约后对我不闻不问。你有你的思量,你有你的顾虑,你也有你的苦衷,可你从来没有想过乔沐元她有多爱你啊,你也没有想过你离开后她会不会难过,你也没有想过她会哭成什么样。”
乔沐元忽然在这空空荡荡的室内放声大哭。
她可以跟他一起承担风雨,可以接受他的一无所有,什么都可以,但她不要他一声不响地离开。
“阿元,阿元……”他唤她的名字,一只手紧紧压住座椅,指节泛白,“别哭,我马上就到。”
乔沐元娇小的身影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形单影只,仿若在深夜的大海里泛舟浮沉,不见归途。
她泣不成声,丢下手机哭泣。
她不想哭的,但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两枪打在身上,得有多疼。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纪长慕赶到贵宾室时,一眼就看到趴在桌子上哭泣的乔沐元,她双肩颤抖,小声啜泣。
空荡荡的贵宾室只有她一个人。
纪长慕扶着轮椅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阿元,不哭了,我过来了。”
小姑娘娇小的肩膀被他压住,几乎是用尽力气将她按在怀里,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睡衣,整个小脑袋都压在他胸膛上。
她靠着他心脏的位置,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心里,小手紧紧攥住他的睡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这么爱哭……”纪长慕叹息,哄道,“在京城受委屈了?”
“除了你……谁敢给我委屈受……”
纪长慕薄唇勾起,略有些无奈:“我在琼州,怎么给你委屈?可不能全赖在我头上。”
“我说是你就是你,你赖什么呀!”
“……”
好,好,好,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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