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送死
“好!”淳朴的阿峡少年,如同得了令箭的战将,身上陡然多了一股凛凛威风。
他环顾一眼聚拢在村路两边,尽情地对他们起哄发着嘲笑的村夫村妇们,左手掐起印诀,引丹田灵气灌注经脉,右手一扬,便有一蓬森冷寒风,自其高扬的掌心呼啸而起。
风里裹挟着雪。
雪又凝成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冰雹。
一两百颗冰雹,随寒风打起一个盘旋,蓦然锐啸激射。
冰雹如暴雨般降下,狠狠打在村夫村妇们的头上,脸上,瞬间把他们脸上肆意的嘲笑打成了痛苦的扭曲。
有几个嘲笑发得最欢的,被冰雹直接打进嘴里,门口牙齿当即碎裂。
这时候,李不归等人的小小队伍已然穿过人群,早晨的微风里只余下小雪貂浩浩荡荡的一句警告:“告诉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混混蛋,昨晚我家多吉公子也也也定了脉,而且阿峡同样定出了三条脉!”
听到小雪貂的话,这些刚刚挨了痛揍,正在疼痛不堪的村夫村妇们,心头又是一颤。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多吉这个废物,居然也定出了脉,而他们口中的那个流浪狗一样的阿峡,居然和郎苍少爷一样,定出了三条脉!
“不错不错!”昨天那张狂少年走出新月农庄的大门,站在门楼下,阴阳怪气的拍手喝彩:“多吉你既然定出了脉,可不能光是带着你那几个穷鬼跟班在村里耍威风啊,你应该到春擂上展示给三盟五寨的人都看看嘛,不过,你怕是没有这个胆量吧?!”
而那些刚刚被阿峡在身体和心理上给予了双重打击的村人们,在看到张狂少年的一瞬间,就仿佛夹着尾巴的癞皮狗忽然看到了主人,马上又恢复了气焰。
小人天生习惯膜拜势力,心理上的惯性让他们坚定的认为就算多吉也定出了脉,就算阿峡和郎苍少爷一样也定出了三条脉,那又能怎样?他们远没有郎苍和索甲等人势大,因此他们绝对不会是郎苍和索甲的对手。
于是,这些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疼的村妇村夫们,立刻一哄声的喊叫起来:“索甲少爷,你要为我们做主,为我们讨一个公道啊!”
小雪貂气得大骂:“你你你们这些个玩意,还还有脸提‘公道’这两个字?”
“你们无非是想着在擂台上对我下手罢了!”李不归则是冷笑着揭穿了索甲的图谋:“不过,这代价会很大,如果你们确定已经想好了,那就带路吧!”
“好,算你有点种!”张狂少年戏谑地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跟我来!”
新月农庄的一座瞭望塔楼上,一个圆脸眯眼,眼睛里似乎总是带着笑意的中年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不归一行人跟着索甲走进农庄,嘟囔着说道:“我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子只开出一条脉而已,他身上那股自信劲儿究竟从哪来的?”
“总之,他就是来送死的!”在中年人身旁,一个稚气未脱,眼睛里却满是狠厉和自负之色的少年说道。
“雪域谚语说:骄傲的鹰隼往往在兔子面前失手,”中年人提醒狠厉少年说道:“苍儿啊,我可不希望你轻敌!”
“哼,轻视他又能怎样?”狠厉少年郎苍嘴角噙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不愿意再继续这个在他看来极其无聊的话题,说完这么一句,便傲然转身,走下瞭望塔楼。
“我总是要多做些准备的,”圆脸中年人看着郎苍离去,眯着的瞳孔里依然笑意盈盈,呢喃自语道:“因为今天,多吉那小子必须、一定要死在擂台上才行啊!”
祈麦村的春擂,就设在新月农庄里的打谷场上。
擂台的正面安排了看台,左右两面也都摆放了条凳,而另外一面,则拴着十几匹驴子、骡子等牲口。
索甲把李不归他们领到擂台下,指了指那些驴、骡牲口之间的空地,说道:“别的地方都没位置了,你们只能和它们挤挤了,没办法,谁让你们来晚了呢!”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索甲的脸上,张扬着我就是耍你们了,你们能怎样?的嚣张笑意。
跟随而来的村夫村妇们,殷勤地尽着他们对索甲趋炎奉承,对多吉落井下石的职责,因此,他们一个个对那些驴子骡子和李不归等人指指点点,笑得前仰后合:“牲口配衰人,绝配啊,这种安排真真是太巧妙了呀……!”
小雪貂气得咬牙切齿,全身绒毛一根根竖立起来,活像个小刺猬。
“太太太太欺负人了,”这个小刺猬大叫着说道:“这是要逼我亲自出出出招啊!”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小雪貂,不知道它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只见这个刺猬一样的小东西直起身子,一只前爪叉着腰,另一只前爪东指西画,同时嘴里结结巴巴的念叨着什么。
小雪貂的这种念叨,结束于一个响亮悠长的“来”字。
然后,然后一切如常。
场上的村妇村妇们在一片短暂的寂静之后,再次爆起哄笑。
有些人甚至笑得坐到了地上:“它……它——这个丑小妖,这是发了癫痫了吗?这就是它亲自出的招儿?哈哈哈,它招来了什么吗?我怎么看不到啊?哎呀,真是笑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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