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只当做是舅甥二人之间无关痛痒的问候,礼貌地回了几句。
秦启申听出他的敷衍,苦口婆心叮嘱:“你我鲜少见面,平日里都是电话联系,从来不知道你过得到底好不好,回回问你,你倒是都说好好好,可看你这样子,三餐随意忽视,不难猜到你平时就是这么不规律地生活成习惯了,身体必定已经落下了毛病。”
孟延开拿体检报告自证身体健康,“体检时各项指标都正常得很,您就别多想了。”
秦启申微微瞪他,“可前段时间你不是才说起你头痛,最近还这样吗?”
孟延开怔了下,就那一瞬间空当,秦启申警觉地皱起眉,“你这头痛的毛病,是在遇见杜施之后才有的吧?从你出事至今,除了恢复那段时间会有不适,此后可是一直好好的。你最近可有想起些什么?”
秦启申话外的意思不言自明,当年孟延开失忆,目前唯一知道的当年在意|大|利与他有牵扯的人就是杜施,涉及大脑和记忆的事都很玄乎,说不定就是杜施的出现,牵动了他的记忆。
“什么也没想起。”孟延开坐在沙发上,倾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威士忌杯,半垂着眸往里加冰块和酒,“这么几年来,我连自己失忆、出现记忆断层这事都没意识到,怎么可能……”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酒杯已经到了嘴边,他浅酌一口之后,淡笑说完下半句:“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记起来。”
“既然如此,”秦启申目光深而直白地落在他脸上,“那你仍然无法判断杜施这人的好坏,你打算怎么处理?”
孟延开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对方,“处理什么?”
“当然是离婚,我上次就跟你提过的。”
孟延开姿态舒展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拿酒杯那手搁在膝盖上,半阖着眼,低垂的视线落在冰酒交融的杯中。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过了会儿才徐徐道:“她说她是向着我这边的。”
秦启申顿时感到心头一梗,语气有点像教训被骗了感情的闺女那般恨铁不成钢:“她这么说,你就信了啊?!”
孟延开挑了下眉。
秦启申不知道他这只挑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并且还挺骄傲?还是他也只是调侃?
“你想想,在她出现之后,许多麻烦接踵而至,当年……”秦启申欲言又止,不知是考虑到什么,没将话说死,“我说如果当年,是她向人透露了你的行踪,那如今也可以利用你失忆,忘记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等待时机再捅你一刀。别忘了那封匿名邮件,她和霍时放或许早就认识。她若真是站你这边的,为什么不告诉你当初具体发生过什么?支支吾吾含含糊糊,但凡有所保留就是做贼心虚。”
孟延开听完反应不大,反而说:“如果真是这样,利用她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再精准打击不是正好吗?”
秦启申摇摇手,嘴里念着“天真”。
“她极可能对你的那段过去了如指掌,万一你向她透露过你父母的事,以及你我的计划呢?你对曾经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就只能居于被动地位,暗箭难防,你不要太自信,觉得能精准躲过所有的算计。”
孟延开听到前半段就笑了,旋即又收起了笑意,“我不会向外人,尤其是认识时间不长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提起任何有关我父母的事情。”
如果有,那说明早已经越过信任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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