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大奎坐在厨房的台阶上,将最后一块鸡骨头扔在了手旁边的小桶里,他咗了咗手指,打了一个满足而幸福的饱嗝。
“宫里的鸡就是不一般,嗝~美味。”
“奎大侠,您要是吃好了,咱们就去换身衣服吧,殿下还等着您呢、”
小太监不过十三四岁,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完全没有嘲笑他难看的吃相。
“你们宫里的人,还挺随和的,哈哈哈。”
小太监嘿嘿一笑,“咱们殿下是个宽厚的人,咱们做奴才的自然不能丢了殿下的脸,叫人笑话是小,若是给殿下惹了麻烦,咱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哈哈哈,那成,小兄弟咱们走吧。”
大奎本来大笑着,却突然惊恐的捂住了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太监只温柔的笑了笑,“没事的,您别害怕,只是您可别叫其他公公小兄弟了,这宫里不比外头,说话还是要谨慎着些,对殿下对您自己都好的。”
“诶!诶!我记住了。”
大奎捂着嘴,跟在小太监身后,要想让自己少说话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把嘴捂上了,他可不想惹出什么乱子,回头丢了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崇仁馆是承睿的书房,说是书房,可他从来不在这看书,甚至都是第一次来,他本就回来的时间短,又如此忙,他这嘉禾宫除了他睡觉的佳正殿外,还哪哪都没去过呢。
承睿坐在两米长的书桌后,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殿下、奎大侠到了、”
“进来吧、”
小坤子将大奎引进门,便退了出去,看到如此宽阔如花园的书房,大奎也是一阵阵的惊讶,站在门口东看看西看看。
“太子你这书房真大啊。”
“奎大侠您别老太子太子的叫我了,您就跟他们一样,在宫里就叫我殿下,出宫了就叫我公子。”
大奎龇牙一笑,“成、”
“奎大侠怎么没换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啊,不合身吗?”
“那衣服太繁琐太花哨了,打起架来实在碍事,还是我这衣服穿着利索。”
“也成,回头我叫他们拿去改。”
“对了殿下,这有封信,是江将军让我带来给你的,你看看。”
承睿接过大奎递过来的信,信封上还有几个油渍,一看就是大奎的大油手干的。
“睿,见字如面,大奎乃江湖刀客,人诚,可用。舅公”
承睿的这个大舅还真是言简意赅,承翊这么少言寡语的,可能就是随了大舅。
“奎大侠回头我给你寻把好刀,你看你就拿个刀鞘,哪能砍的过刀子。”
“嗨~不用~我有刀,这不是进宫不让带刀嘛,我把刀留在宫门口了,我这套可是稀罕东西,我得随身带着。”
大奎说着还将刀套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看来这套有来头呢、”
“我喝酒跟人打赌赢的,我这人,打赌从来没赢过,只那一次,就那一次,你说我能不宝贝着么、嘿嘿嘿。”
大奎稀罕他那刀套稀罕的恨不能亲两口,承睿觉得这个大奎还真是耿直的可爱。
“那你打的什么赌啊。”
大奎不好意思的呵呵呵的笑着,“没啥、我猜天上有月亮,他们说没有,出门一看果真有,我就赢了,当时全都喝懵了,要不谁能赌这个啊、呵呵呵、”
承睿忍俊不禁,真是笑不活了。
“殿下,那我都干点儿啥啊,要不你有没有仇人啥的,你告诉我,我砍了他。”
“哎呦奎大侠,你可别,这里是京城,哪里能说砍就砍,你唯一的工作就是保护我别被别人砍了。”
“啊~那这活儿我能干,没问题。”
“那咱们走吧、我要出去一趟。”
“没问题!”
两个话痨凑一起,这一路上嘴就没闲过,对于大奎的情况,承睿不能说是初步掌握,只能说是一清二楚,承睿的大舅救了大奎的老娘,大奎这个实诚人为了报答他大舅,就来京城给他当保镖,他大舅之所以能看得上他,用大奎的话来说,就是他武功盖世,连他大舅都打不过他。
插上刀的大奎看着不像是个车夫了,倒像个劈柴的,外表如此普通的人,除非真的动手打一架,否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高手,承睿本也是怀疑的,但既然是大舅看上的人,那他就姑且信一信。
承睿带着大奎一路穿街走巷的,终于寻到到了魏枢府邸的后门,魏枢家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京城可真大,光靠着魏枢给他的门牌号,找起来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看门的老伯八十多岁,看了看穿着同色同款衣服的承睿跟大奎,以为他们是进城卖柴的。
“你们是来卖柴的啊?我们府里不要柴了,二位去别家看看吧。”
承睿笑着赶紧上前解释,“老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卖柴的,我是来拜访魏太傅的。”
闻言老伯还是拒绝了他们,“我们老爷不收弟子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不不不老伯,我就是魏太傅的学生,我来拜访老师的,他是我的侍卫。”
老伯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你休要骗我,老爷的弟子我都认识,没有你这么一号,快走快走。”
老伯说着就步履蹒跚的转身回去了,然后还不忘将门也带上,承睿赶紧过去撑着门,“老伯我是承睿~是太子~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那老伯打量了他一下,承睿以为他明白了,岂料老伯却吐了他,“呸、”
旁边的大奎一看老头吐承睿,唰的一下就把刀拔出来了,“你这老头儿不识好歹!”
“哎哎哎!”承睿赶紧拦住挥刀的大奎,再晚一秒,他就得赔魏府的门。
“老伯要不你进去通报一声。”
老伯愣了一愣,眨眨眼,承睿又以为他听懂了,结果,老伯却呆呆的问道:“你们谁啊?卖柴的啊、”
承睿彻底无语了,这老伯的忘性太快了,快的他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公子你让开,我来。”
大奎将刀往套里一插,清了清嗓子,“魏太傅~~~~~~”他的这一嗓子着实音量不小,将承睿震得只能捂了耳朵。
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好用,一个下人立刻就跑了出来,承睿一看正是他回京那日,驾车的车夫,那车夫一见是承睿,立刻迎了出来。
“太子殿下!您快里面请,我去请老爷。”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方才守门的老伯说着就要跪下去,不过被承睿扶了起来,“我找老师有事,咱们快进去吧。”
四人刚穿过后门,那老伯却又突然一顿,看着承睿呆呆的问道:“你们是谁啊?卖柴的啊,我们不要柴。”
“哎呦刘伯~您快回屋去吧哈、”
车夫将老伯扶进门房,一脸尴尬的带着承睿就走,“刘伯年纪大了,不认人了,殿下别见怪,您这边请。”
承睿便走便回过头去,就看到刘伯站在门房门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他是谁,可又是一顿,他似乎又忘记了他在想人这个事,蹒跚着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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