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闻声进来,却被文青挥挥手给赶出去了。
“出去,都出去吧。我和江兄单独聊点私密话题。”
江府的下人无视江可道的挽留,都默默了退了出去。
没办法,王爷就是有这点好,到哪都和到自己家一样,想指挥谁就指挥谁,而且还能指挥得动。至于家主,只能在一边先凉快了。
江可道有些无奈。
“文兄,到底啥事,你说吧。先说好,逼良为娼的事咱可不干。”
文青笑眯眯的从司马寻手中接过三个账簿,摆在桌上。
这份离火教与扶风府衙官员勾结的证据,就这样轻巧的呈在江可道面前。
江可道随手翻了翻,只是一些账目往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文兄,你再不说话装神秘,我就走了啊。”
“别急啊,江兄你仔细看看这三个账本。”
“看过了,没什么奇怪的。凭我经商的天赋,几个账本难道还看不清吗?”
江可道信誓旦旦。
文青大喜,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江兄,你帮我仔细算算,这里头的账目往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是扶风的官员和离火教勾结的重要证据,这些数据非常重要,会上报给朝廷,由朝廷统一出各大州府的数据,才能知道这些年,文离到底亏空了多少国资。”
江可道心道:原来是找我算账。
可是,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得想个什么条件,比如,让这小子把自己的婚给想办法办了,这事也拖了好久了。
江可道面露难色。
“文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这个第一才子,是诗才厉害。这算学嘛,我这就……我这就实在是……不好说了。”
文青眼睁睁的看着江可道说谎,心中郁闷。
这人嘴皮子上下一番,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江兄,你刚刚还说,凭你经商的天赋……”
“是,我做生意呢,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天赋,但是你也看见了,我都不管账的。就是因为看见那些数字啊就头疼。”
江可道的瞎话张嘴就来,文青彻底无语。
文青知道,江可道这是等着给自己提条件呢,这小子以前就说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连晚餐也没有。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还真是人间至理。
“说吧,你想要什么?”
江可道犹犹豫豫,在想着要不要委婉一点的表达。毕竟这事,文青自己也做不了主,只能通过他去影响文沁,再通过文沁去影响文帝。
这条曲线,已经非常曲了。
江可道决定单刀直入,直接表明自己的要求。
“文兄,你别怪我。实在是兄弟我,也被这事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样吧,你想个法子,让圣上帮我赐婚,同时迎娶吕娘和云汐,只要这事办成了,从今往后,我江可道就是文兄你的左右手,想让我干嘛就干嘛。”
文青:“啥意思这是?”
江可道白了文青一眼,“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恭喜你喜提当世第一才子,从今往后多了一个狗腿子了。”
文青正色道:
“江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可从没把你当下人看。你别误会我,这账本能算就算,算不了也没关系,我去找余大人就是了。”
在文青的心中,能找到一个这么有趣的灵魂,而且还能和自己谈得来,那实在是太珍贵了。旁人不知道,他自家明白自家事,身为皇室王爷,别说朋友了,就是连谈心的兄弟都没有一个。
自从懂事到现在,文青的心就像一座孤岛一样。
江可道的出现,就像是一缕微光,刺破了这勾心斗角的黑暗。所以文青特别重视这段友情,从不掺杂其他,就是怕夭折了。
江可道没想到文青的反应这么大,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只是开个玩笑嘛。
“文兄,言重了言重了。我不是说要当你的狗腿子,我的意思是说……额,我到底是说来着呢?”
“行了,江兄。你的事情,我放心里呢。这算账本也确实为难你了,哪有人无所不能的呢,我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听灵儿的意见,来碰碰运气罢了。”
眼见文青就要拿起那三本账簿,江可道一手压下。
那还能怎么办呢?
文青都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自己再装模作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至于成亲什么的,哎,看命吧。
“文兄,算账嘛。我偶尔也算算,你要是不着急,就我来看看吧。”
“江兄,不勉强?”
“勉强是有一些勉强……”
“不勉强就好,不勉强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三天,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
文青打断了江可道的话。
江可道欲哭无泪,对方是王爷,可不就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打断你的话就打断你的话。
要说,打断你的话那算是客气的。碰上不客气的王爷,他都有可能打断你的腿。
“三天啊……”
话没说完,又被文青给打断了。“要是三天不够,我可以再宽限一天。但是太久了也不行,你知道的,这份证据要上交朝廷的。”
江可道叹了口气,道:
“虽然成亲的事情,你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既然答应你了,要看账本,那就肯定会帮你看。你等一会啊。”
“等什么?”
“等一会我告诉你结果啊。”
文青大惊,“江兄,这事很重要。你可别对付一下就完事啊,出不得错的。”
“文兄你见我什么时候浪过?”
“什么是浪?”
江可道摆摆手,一边翻开账簿,一边道:
“浪,就是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自以为很绚烂,拍在巨石之上,变成了一滩水。简单来说呢,就是你们说的孟浪。”
“哦。”
文青见江可道看得仔细,也不再出声。
他虽然不相信,江可道能短短时间计算出这三本账簿的问题,但是也抱有万一的期待。万一呢?是吧。这事也说不准。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江可道合上了第三本账簿,心中快速计算了一番。
然后,伸出双手,把账簿全部推回给了文青。
“文兄,这个李钱贵死罪啊。五年内,竟然给离火教提供了八十万两白银、三十七万石粮食,其中,有二十万是朝廷下拨赈灾用的,十七万是军粮。”
文青听着这些数据,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对李钱贵贪赃枉法的不可置信,而是对江可道如此神速的计算出这所有账目的不可置信。
“江兄,你真的,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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